第一百一十九章毒计
赵叔，尝尝？外焦里嫩，下酒最好！”
林知夏笑着用油纸包了一份递过去。
赵老四接过，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被烫得直呵气，却连连点头。
“香！真香！外面这层壳脆脆的，里头豆腐嫩得跟豆花似的，这酱汁也够味！给我再来一份带着，晚上下酒！”
有了他带头，其他熟客也纷纷好奇地买来尝鲜。
五文钱八块，价格实惠，味道又足，很快，那切好的两板豆腐做的煎豆腐就卖得差不多了。
后来闻讯赶来的几个力夫还想买，却见锅里已经空空如也，只剩下一点酱汁底子，不由得惋。
“这就没了？林娘子，明天可得多准备些啊！”
林知夏一边利落地收拾着锅灶，一边笑着应承。
“好嘞！明天一定多备些，各位赶早！”
这新推出的铁板煎豆腐，头一天亮相便来了个开门红。
虽然今日量少，却成功勾起了食客们的兴趣，为小摊又增添了一样叫得响的招牌。
当日下午，趁着摊位上不太忙的间隙，林知夏特意又去了一趟西街阿婆的豆腐摊。
她去得巧，阿婆刚卖完最后一板豆腐，正慢悠悠地收拾着木板和条凳。
“阿婆。”
林知夏笑着走上前，顺手帮阿婆抬起一边的条凳。
阿婆抬头见是她，脸上露出慈和的笑容。
“丫头，又是你啊。今天的豆腐可还合用？”
“合用！特别合用！”
林知夏连忙点头，语气真诚。
“阿婆，您做的豆腐豆香味足，质地也扎实，煎出来不容易散，味道特别好！
今天试着做了些铁板煎豆腐在码头上卖，客人们都很喜欢，一会儿就卖光了。”
阿婆听着，浑浊的眼睛里泛起点点欣慰的光，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专注地听着。
林知夏趁热打铁，说明了来意。
“阿婆，我想跟您商量个事。
往后，我想每日都从您这儿定一整板豆腐，就是您每天做的全部，我都要了。
您看行吗？”
她顿了顿，补充道，“价钱还按现在的算，我每日早上过来取，绝不耽误您收摊。”
阿婆显然有些意外，她看了看自己这简陋的小摊，又看了看林知夏认真的脸庞，迟疑了一下。
“一整板？丫头，你……你卖得完吗？这豆腐不能过夜，隔日就酸了。”
“阿婆您放心。”林知夏语气笃定。
“我在码头上出摊，客人多，今天试了试，一板豆腐切成小块，做成煎豆腐，差不多刚好够卖。
若是生意更好，往后说不定还得麻烦您多做一些呢。”
听到自己的手艺被人如此肯定和需要，阿婆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像是秋日里绽放的菊花。
她不再犹豫，点了点头，声音虽然沙哑却带着一股踏实劲儿。
“成！既然丫头你信得过阿婆的手艺，那往后我这一板豆腐，就都给你留着！”
说着，她伸出布满老茧，却洗得干干净净的手握住林知夏，眼底带着欢喜。
“那就这么说定了，阿婆！”林知夏笑容灿烂，“从明儿个起，我每日都来。”
“好，好……”
阿婆连连点头，看着林知夏的眼神里充满了慈爱和期许，“阿婆一定给你留最新鲜的好豆腐！”
约定达成，林知夏心里的一块大石落了地。
她帮着阿婆把最后几件家伙什收拾好，这才脚步轻快地离开。
孙掌柜在床上将养了几日，勉强能下地后，便强撑着病体，提着精心准备的礼物，逐一登门，想去挽回那些多年的老主顾。
他先去了张老爷子府上，门房通报后，回来时脸上却带着为难。
“孙掌柜，实在对不住，我家老爷说……近日身体不适，不便见客。”
那回避的态度，与往日热情迎进门的情形判若云泥。
他又去了王掌柜的布庄，王掌柜倒是见了他。
只是态度疏离得很，茶都没让伙计上一盏。
任凭孙掌柜如何赔笑解释，说那煎饼果子只是权宜之计，日后定当恢复馐珍阁往日格调，王掌柜只是端着茶杯，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孙掌柜，做生意各有所求，您馐珍阁如今走的是亲民路线，王某……怕是高攀不起了。”
话里的讥讽，像针一样扎人。
接连吃了好几个闭门羹，甚至连往日对他颇为客气的李夫人，都只让丫鬟传话“夫人今日事忙”，连门都没让他进。
孙掌柜提着那些无人肯收的贵重礼物，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只觉得每一个路过的人都在嘲笑他。
往日门庭若市的馐珍阁，如今在他眼中，仿佛蒙上了一层灰败的阴影。
所有的挫败、屈辱和愤怒，最终都像找到了一个决堤的出口，汹涌地指向了一个人——林知夏！
“都是那个贱人！若不是她和她那粗鄙的吃食，我孙某人何至于此！”
他回到空荡荡，再无老主顾临门的酒楼后堂，将手中的礼物狠狠摔在地上，面目扭曲，眼中闪烁着怨毒的光芒。
明的不行，价格战也不行，他必须想个更狠的招数，让这对母女永无翻身之日！
一个阴险的毒计在他脑海中逐渐清晰成型。
孙掌柜摔碎礼物的声响惊动了后厨的老帮工。
可他此刻早已顾不上体面，通红着眼睛在堂屋踱来踱去，脑海里翻来覆去都是如何让林知夏彻底垮台。
他猛地一拍桌子，想起西街口那个游手好闲的泼皮刘三。
这人惯会做些暗中使坏的勾当，给些银钱便能使唤，正是实施毒计的最佳人选。
当天傍晚，孙掌柜便换了身不起眼的青布短衫，鬼鬼祟祟地绕到西街的破庙里找到刘三。
他从袖中摸出二两银子，沉甸甸拍在刘三手心，压低声音道。
“刘兄弟，有桩买卖给你做，事成之后再给你三两。”
刘三掂量着银子，眼睛瞬间亮了，连忙凑上前。
“孙掌柜尽管吩咐，只要银子到位，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干！”
孙掌柜左右张望确认无人，才附在刘三耳边低语起来，字字都透着阴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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