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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她不提血脉,却让满宫都闻到了味


次日清晨,天光未明,紫宸殿外已百官列班。

风雪压檐,铜铃轻响,禁军铁甲森然巡行,刀锋映着残雪,寒光如刃。

往日喧闹的朝会此刻静得诡异——皇帝未出,御座空悬,唯有内廷掌印太监李长风立于玉阶之上,手中捧着一卷明黄手谕。

百官心头皆悬着一根线。

昨夜枯井边的酒声,今晨宫墙内的肃杀,都像暗潮涌动,无声无息,却已改了乾坤。

程临序立于武官之首,玄甲未卸,战袍染尘,腰间长刀垂落,刀柄红绳在晨光中微微晃动。

他目光沉静,却如山岳压境。

“臣,有本奏。”

声音不高,却震得殿内一静。

“昨夜巡宫,安和局七名药官集体失踪,所居值房门窗紧闭,无打斗痕迹,唯余药香数缕,经辨为北狄秘制‘迷心散’残留。”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文官班列中几位神色微变的老臣,“疑与北狄余党勾结,图谋宫中用药安全。”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安和局掌宫中御药调配,历来由内廷亲信把持,向来不归外臣插手。

如今程临序一口咬定“药官失踪”,更直指北狄,无异于掀了内廷最隐秘的一角。

有人冷笑:“大将军昨夜方接管宫防,今日便有七人失踪?莫非是借题发挥,行专权之实?”

话音未落,李长风已展开手谕,尖细嗓音在殿中回荡:

“陛下有旨:昨夜宫禁动荡,疑有奸佞潜伏。准大将军程临序全权接管宫门轮值,彻查药案,百官协从,不得违逆。”

圣意已下。

那出声质疑的官员顿时噤声,额头冷汗涔涔。

谢梦菜此时才从侧殿缓步而出。

她未着华服,仅一袭素青长裙,发间一支白玉簪,清冷如雪。

可她一现身,满殿竟无人敢直视。

“药事关乎龙体,牵连后宫性命,岂容私相授受?”她声音不疾不徐,却字字如钉,“臣请设‘监药司’,由慈济堂医官轮值,每月公示宫中用药清单,交由大理寺备案。”

沈知白立刻出列:“臣附议!慈济堂向以仁心济世,医术清明,正可涤荡积弊!”

一文一武,一内一外,联手落子,毫无破绽。

百官面面相觑,无人敢反——谁都知道,这不只是为了“用药透明”,更是要斩断内廷多年以来,借药控人、以毒制言的隐秘手段。

谢梦菜垂眸,唇角几不可察地扬了扬。

这只是开始。

三日后,柳五郎深夜叩响书房门。

“姑娘,查到了。”

他递上一卷泛黄册子,边角虫蛀,墨迹斑驳。

《宫人病故录·二十年间》。

谢梦菜一页页翻过,指尖停在三十七处“心疾暴毙”的记录上。

每一条都写着“火化以避疫”,无尸可验,无人敢问。

她轻轻合上册子,眸色渐深。

次日,她命人配制“安魂散”,宣称要为这些无名亡魂超度祈福。

药方公开,由慈济堂监制,连宫中老太监都赞她仁厚。

可无人知晓,那香灰之中,混入了极微量的“显毒粉”——此物遇火不灭,唯能在骨灰中留存乌痕,银针一探,立现原形。

三具骨灰样本悄然取回。

银针入灰,瞬息变黑。

谢梦菜看着那根乌漆漆的针,终于笑了。

不是悲,不是怒,而是猎手终于嗅到猎物踪迹的冷意。

她不动声色,在冬至祭典上设灵堂,焚三十七名亡者名册,香火缭绕,哀乐低回。

她亲执香烛,跪拜如仪,泪落无声。

“你们受苦了。”

话音落下,忽见两名老太监脸色惨白,转身欲逃。

韩统领早已布控,十骑禁军如黑影扑出,当场擒下。

刑房未动刑,二人便跪地痛哭,供出真相:“丞相命我们给那些知道先帝隐疾、不肯闭嘴的宫人下‘断魂露’……每年冬至火化一次,说是病逝,实则是灭口!”

沈知白当堂录供,奏请彻查宫中“非正常死亡案”,百官震骇,内廷震动。

而谢梦菜只是静静坐在偏殿,指尖摩挲着那根变黑的银针。

风从窗隙吹入,烛火摇曳,映得她半面明,半面暗。

就在此时,李长风悄然入内,手中捧着一份薄薄名册。

他双膝跪地,双手高举。

“奴婢……交出先帝旧卫尚存者名录,共十二人。”

谢梦菜抬眼,眸光如刃。

她接过名册,指尖轻轻抚过纸面,仿佛能触到那些藏在岁月深处的呼吸。

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吹熄了烛火。

黑暗中,她的声音轻得像梦呓:

“是时候,见见他们了。”夜色如墨,紫宸宫深处,烛火将熄未熄。

十二名老卫跪在偏殿外的青石阶上,衣甲斑驳,鬓发灰白,像是从旧年风雪里走出来的残影。

他们曾是先帝最隐秘的耳目,藏于宫墙之下,守于暗处之暗,几十年来无人知晓其名。

如今,却被一纸名单,轻轻掀开。

谢梦菜端坐殿中,只着一袭素袍,连烛光都似不敢直照她面。

她抬手,柳五郎便命人端上热酒与粗饭——不是赏赐,倒像是故人归来的一顿家宴。

“诸位为先帝执剑多年,劳苦功高。”她声音轻缓,几近温柔,“今我主政,不愿旧人埋骨无名。从今日起,你们皆调入监药司,任监察之职,月俸翻倍,轮值由你们自定。”

众人愕然。

监药司?

那不是才立的新衙门?

专查宫中药事、尸骨冤情,如今更是连大理寺都得配合行事。

这差事听着清贵,实则锋利如刀,谁沾谁染血。

可她竟将这十二名“旧人”尽数安插其中。

一名老卫颤巍巍抬头:“公主……为何是我们?”

谢梦菜笑了笑,亲自执壶,为每人斟了一杯酒。

酒液澄澈,无色无味。

唯有她知道,其中融了极淡的“迷神引”——非致幻,亦不伤身,却能松懈心防,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吐露真言。

“我只是想问一句,”她目光缓缓扫过众人,“你们当年,可曾见过一位白发女子,在井底敲钟?”

空气骤然凝滞。

风穿窗而入,吹得烛火猛地一晃,映出她眼底那一抹冷光。

良久,一名跪在最前的老卫忽然身子一颤,喉头滚动,竟落下泪来。

“属下……每夜子时巡至西井,都听三声钟响。”他声音沙哑,仿佛从地底爬出,“清冷幽远,像是从井底传来。我上报过三次,每次都被压下,还被斥‘妄言惑众’……后来,再没人敢提。”

其余老卫神色各异,有的低头,有的闭眼,似在压抑记忆。

谢梦菜轻轻放下酒壶。

“钟声三响,是死讯。”她低语,“有人在用它传递消息。”

她不再多问,只令韩统领带人将十二人妥善安置,明日便正式入监药司上任。

旧人归位,却不归旧主——她给的不是信任,是位置,是活路,也是枷锁。

当夜,风雪再起。

一名宫女裹着斗篷,鬼祟穿行于宫墙夹道,手中紧攥一封密信,直奔城南周延旧宅。

她是皇帝身边洒扫的低等宫婢,平日沉默寡言,无人注意。

可她刚踏出宫门,便被一道黑影拦住。

柳五郎从檐下走出,手中寒光一闪,信已入袖。

“姑娘,这么晚了,送什么要紧东西?”

宫女脸色煞白,扑通跪地,却一个字不说。

柳五郎不恼,只将信封轻轻一嗅,唇角微扬——信纸用的是宫中特制松香笺,封蜡印着内廷暗纹,绝非寻常人能得。

他连夜将信呈至谢梦菜案前。

烛光下,信中寥寥数字:“陛下昨夜独坐,泣呼‘梦兰’之名,似有异动。”

谢梦菜盯着那“梦兰”二字,良久未语。

梦兰……先帝最宠爱的淑妃,二十年前暴毙,死因不明,尸身火化,连牌位都未入宗庙。

而皇帝,是她亲生之子。

她忽然笑了。

“想清君侧的人,总会自己跳出来。”她抬眸,望向窗外沉沉夜色,“我们,帮他们一把。”

她提笔写回信,字迹模仿宫婢歪斜笔法,内容却只一句:“七九三五,旧井再启”。

随后,以特制药水重写一遍——无色无痕,唯有遇热方显。

“把信还给她。”她将信递给柳五郎,“让她送出去,就像什么都没发生。”

三日后,子时。

冷宫西井旁,枯草覆雪,荒寂无人。

一道黑影悄然出现,身着内侍服,手持短铲,鬼鬼祟祟翻入井口边缘,竟开始挖掘!

他挖得极有章法,直奔井壁某处砖石。

袖中滑落一枚金莲令——形制与皇帝亲赐的调兵令极为相似,只是少了一道云纹。

刹那间,四周火把骤亮!

韩统领率十名禁军从暗处扑出,铁链哗啦作响,当场将人擒下。

那内侍面如死灰,颤抖道:“我……我只是奉命行事……”

“奉谁的命?”韩统领冷笑,“掌灯太监陈福,你可是陛下身边最信得过的人?”

谢梦菜披着雪白狐氅,缓步而来。

她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那枚仿刻金莲令,又从怀中取出那封“回信”,置于火把之上。

药水遇热,字迹缓缓浮现——正是“七九三五,旧井再启”。

她抬眼,环视四周火光映照的宫墙,声音清冷如霜:

“有人想借陛下之名,重启旧局。”

她缓缓起身,望向深宫方向,眸光幽深。

“可陛下若真想复权,怎会只派你一人?……他不是主谋。”

而是棋子。

风雪呼啸,吹不散那一缕从深宫飘来的、若有若无的哀声。

仿佛有人,在无人看见的地方,低声唤着一个尘封多年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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