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我越想当个透明人，你们越把我
第67章 我越想当个透明人，你们越把我挂榜上！
死寂仅仅持续了一秒，随即，仿佛被无形的手拨动了开关，万籁俱寂的后山陡然炸开锅。
受惊的灵鸟扑棱着翅膀，发出凄厉的尖叫，四散逃窜。
昆仑武大之内，无数闭关感悟的师生猛地睁开双眼，满脸惊骇地望向后山方向。
刚刚那一瞬间，他们清晰地感觉到，天地间的灵气法则，像是被人硬生生掰弯了一瞬，又强行矫正了回来。
那种感觉，就像是宇宙的底层代码出现了一个致命的BUG，虽然被瞬间修复，却足以让所有顶尖的程序员——也就是此世的强者们，惊出一身冷汗。
然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陈凡，对此一无所知。
他正捏着一个冷硬的馒头，混在行色匆匆的新生人流里，拼命地想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只想赶紧回到宿舍，蒙头大睡三天三夜。
昨夜的“影战”，看似轻松，实则对他精神力的消耗堪称恐怖。
每一句“我死定了”，都是在用灵魂走钢丝，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就在他即将溜进宿舍楼时，弟子广场中央那块高达百米的巨大光幕，突然“嗡”的一声刷新了。
所有人的脚步，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那是昆仑武大的“天枢榜”，每日都会根据大数据更新各类排名，是荣誉、资源与地位最直观的体现。
此刻，光幕最顶端，一个全新的、鎏金镶边的榜单缓缓浮现——
【黑马榜·首日排名】
万众瞩目之下，榜首第一行，两个硕大的金色字体，狠狠刺进了所有人的眼球——
陈凡！
“噗——！”
陈凡嘴里的馒头渣喷了一地，差点没一口气把自己噎死。
他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
紧随其后的，是一行带着强烈质疑意味的系统评语：“以黑铁位胜三灵台，战绩可疑，建议复查。”
“轰！”
人群瞬间炸开了。
“陈凡？就是那个走后门进来的新生？”
“开什么玩笑！黑铁位打赢了银星位的岳斩学长？还带着两个灵台境帮手？这比说妖魔会唱山歌还离谱！”
“战绩可疑！我就说嘛！肯定是系统出错了，要么就是他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禁术！”
陈凡的脸都绿了，他想当个透明人，结果系统直接给他挂上了全服公告。
“谁我推上去的？老子不是已经反复强调我不行了吗！”他心中疯狂咆哮。
“不是‘谁’，是‘什么’。”
一个清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林清雪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她扬了扬手腕上的个人终端，上面显示着一串复杂的数据流，“是天枢榜的自动抓取系统。它捕捉到了昨夜回音谷异常的战斗数据，自动生成了这份榜单……但有人动了手脚，在你的个人数据标签里，强行植入了一个关键词——‘逆向意志波动’。”
陈凡心里咯噔一下。这关键词，分明就是冲着他的异能来的！
与此同时，昆仑山下的灵市一角，一处挂着陈旧布帘的摊位前，人头攒动。
摊主柳七娘风情万种地掀开帘子，从一个精致的玉盒中取出一枚泛着微光的水晶石，向一位全身笼罩在黑袍下的蒙面买家展示。
“客官您看，最新款，昨晚回音谷现场采集，原声典藏版。”柳七娘压低声音，语气充满了诱惑，“特别是那句荡气回肠的‘我死定了’，您听听，还附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地脉共鸣残响。买回去放床头，修炼时循环播放，据说能极大提升突破瓶颈的悟性！”
蒙面买家没有废话，直接扔下一袋沉甸甸的灵石，拿起水晶石便转身离去。
在他转身的瞬间，宽大的袖口微微滑落，一抹精巧的银色徽记一闪而过——那是监察院的标志。
监察院，地下三层，密室。
云十三将一份厚厚的分析报告毕恭毕敬地呈交到一位面容冷峻的中年人面前。
“院长，根据最新情报，我建议立刻启动对陈凡的二级观测程序。他的语言模式已经初步具备区域性法则扰动能力。昨夜回音谷的法则扭曲，和今晨灵市黑商柳七娘贩卖的‘陈凡录音石’引发的购买狂潮，都证明了这一点。若这种影响力持续放大，极有可能诱发不可控的‘集体信念偏移’现象。”
被称作院长的中年人冷笑一声，将报告随手扔在桌上：“荒谬！一个新生说了几句话，就能改变法则？还集体信念偏移？云十三，我看你是研究那些故纸堆走火入魔了！一个人说什么就能改命，那你倒是告诉我，为什么昨天一夜之间，全城有三十名卡在瓶颈多年的武者，毫无征兆地突然突破了？”
云十三沉默了片刻，抬起头，眼神平静而坚定：“院长，也许……正是因为他们都听了从灵市流出的那段录音。”
院长的冷笑，僵在了脸上。
另一边，陈凡已经被赶鸭子上架，被迫参加了新生宣讲会。
主持人热情洋溢，声音响彻整个礼堂：“下面，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本届新生中的最大黑马，创造了奇迹的黑马榜冠军——陈凡同学，上台分享他的修炼心得！”
全场掌声雷动，无数道或好奇、或嫉妒、或狂热的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陈凡头皮发麻地站起身，求助似的看向身旁的林清雪。
他本能地就想开口说“我不行”、“我没那么厉害”、“大家别信”，却被林清雪一把按住了肩膀。
她飞快地塞过来一张纸条，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别自由发挥！念这个！”
陈凡深吸一口气，走到台前，展开纸条，用一种极不确定的语气，照着念了出来：“咳……各位同学好。我觉得……我能站在这儿，纯属意外。”
就是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话音落下的瞬间，台下前排二十多名新生脸色陡然涨红，他们周身的灵气仿佛被投入了催化剂，瞬间沸腾！
“嗡嗡嗡——！”
肉眼可见的灵气潮汐在人群中此起彼伏地爆发开来，其中五名气息最盛的学生，头顶竟冲起一道微弱的光柱，当场打破了淬体境的瓶颈，迈入了开脉境！
全场死寂。
主持人拿着话筒，目瞪口呆，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他看着那五名喜极而泣、正在疯狂巩固境界的新生，又看看台上那个一脸无辜的陈凡，半晌才憋出一句话：
“这……这算哪门子的‘意外’？这是天命所归啊！”
当晚，陈凡把自己反锁在宿舍卫生间里，用湿毛巾死死堵住门缝，仿佛在进行什么绝密的地下活动。
他对着镜子，用尽全身力气，压低声音，像是在许下一个最卑微的愿望：
“我说我今晚一定只做个普通人的梦……梦里吃着火锅唱着歌，绝对不会再出任何幺蛾子了……应该……不会有事吧？”
话音刚落。
他面前的镜面，忽然像水波一样剧烈地荡漾起来！
镜中映出的，不再是他的脸，而是一座矗立在血色荒原上的、燃烧着幽蓝色火焰的古老祭坛！
与此同时，灵市角落，柳七娘的摊位上。
那上百枚刚刚补货、被无数人疯抢的“陈凡录音石”，在同一时刻，齐齐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咔嚓”声，然后轰然炸裂！
然而，从碎片中传出的，却不是任何一句已知的战斗录音，而是一个苍凉、古老、不属于陈凡，也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男声，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夜市上空：
“第九子……该还债了。”
柳七娘猛地抬头，惊恐地四下张望，周围空无一人，唯有那句阴冷的低语，仿佛还缠绕在冰冷的夜风之中，久久不散。
这一夜，昆仑内外，无数人因那一声声突如其来的炸响而惊醒。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感到一种莫名的寒意从脊背升起，仿佛有什么悬在头顶的规矩，被彻底打破了。
一场针对陈凡的风暴，正在以超乎所有人想象的速度，正式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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