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赌石（上）
白砼几句话就把人气走了，转头又对着沈清歌笑得满脸堆肉：“弑龙兄弟，你看怎么样？”
“你出的价最高，自然是你的。”沈清歌点头。
她倒是听说过，北冥王朝的白家大公子白砼，虽不会炼器，却对炼器材料异常敏锐，每次寻到宝贝都能高价转手，赚得盆满钵满，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哈哈哈！弑龙兄弟，我就知道你够意思！”白砼立刻把魂卡递过去，语气热切，“这魂卡你拿着，日后有事尽管来藏宝阁寻我，哥哥我肯定为你两肋插刀！”
“多谢白兄。”沈清歌接过魂卡，指尖微微一动。
不过开了两块原石，就净赚了一百多万魂石，这“钱生钱”的滋味，确实不错。
也难怪她那便宜娘一家一家地开店。
“嘁！不过是运气好罢了，有什么好得意的！”刘菲菲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像只聒噪的苍蝇。
沈清歌彻底没了耐心，翻了个白眼。
这刘菲菲今日是吃了枪药吗？
她懒得再跟她纠缠，把魂卡递给小厮：“本公子心情不好了，剩下的原石先不开了，刷掉开石费。”
“慢着！”刘菲菲突然张开双臂，拦住了她的去路，鼻孔朝天地瞪着她，“我同意你走了吗？”
白砼立刻皱起眉，语气不善：“刘菲菲，你适可而止！这藏宝阁可是刘家的摇钱树，你在这里闹事，就不怕刘澈废了你？”
刘菲菲却丝毫不惧，给身后的弟子使了个眼色。
那些南虞学院的弟子立刻上前，就要去架开白砼。
白砼只有炼气初期的修为，哪里是他们的对手，瞬间就被推搡到了一边。
“你想怎么样？”沈清歌上前一步，挡在白砼身前，眼神冷了下来。
“我要跟你赌石！”刘菲菲指着她的鼻子，语气嚣张，“你赢了，今日你在藏宝阁花的钱我一概不收；你若是输了，就跪下给姑奶奶道歉！”
“嘁！”沈清歌嗤笑一声，“本公子的膝盖，就值这一万多魂石？太不划算了。”
“那你想怎么样！”刘菲菲瞪圆了眼睛，一万多魂石已是她一年的月例，在她看来已是天大的赌注。
沈清歌转动着手中的原石，慢悠悠地开口：“要赌可以。我若赢了，你也给本公子跪下，大声说‘南虞学院都是废物’；我若输了，任凭你处置。”
“什么！”南虞学院的弟子们瞬间炸了锅，“你竟敢辱我南虞学院！”
“刘师姐，不能跟他赌！这若是输了，咱们南虞学院的脸就丢尽了！”
刘菲菲却被沈清歌眼里的鄙夷刺痛了，一股怒火直冲头顶。
她甩开身边弟子的手，大声喊道：“赌就赌！我还怕你不成！”
她在柜台前绕了好几圈，终于挑中一块表面光滑、隐约有灵力流转的原石，得意洋洋地拿在手里：“我就选这块！”
沈清歌传音问小黄灵：“哪块能赢她？”
“就她手里那破石头？”小黄灵的声音里满是嫌弃，“不过是块下品碎灵石，连指甲盖都没它小，我拉的粑粑都比它香！娘亲你快点解决她，我要吃东西！”
“好。”沈清歌勾了勾唇，“今日你立功了，除了方才看中的那块，还能再挑一块。”
别以为她不知道方才路过一个柜台时，小黄灵的口水都快把契约空间淹了。
“哇！娘亲最美！娘亲最厉害！”小黄灵瞬间来了精神，在识海里蹦跶起来。
沈清歌不再理会它，随手从方才还未开的原石里拿起一块。
那原石不仅小巧，石皮上还布满了气泡形成的小孔，看起来毫不起眼。
“弑龙兄弟，你换一块吧！”白砼立刻急了，“这石头一看就是废料，里面怕是空的，开不出东西的！”
“是啊公子，”小厮也忍不住劝道，“二小姐在赌石场里向来手气好，您要不换块好点的？旁边柜台上还有不少好货呢！”
“既然选了，就不换了。”沈清歌语气坚定。
刘菲菲的嘴角都快裂到耳根了。
她上次就见过有人开这种带孔的原石，里面不仅什么都没有，还散发着恶臭！她得意地把原石扔给玉匠，趾高气昂地喊道：“别耽误本小姐的时间，快开！”
周围等着开石的人敢怒不敢言，只能默默退到一边。
玉匠拿起刻刀，小心翼翼地切了下去——第一刀，没有光芒；第二刀，还是只有石屑；第三刀，依旧是普通的原石。
刘菲菲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语气越发急躁：“你会不会开石？会不会用刀？”
“咔！”
玉匠被她吼得手一抖，刻刀猛地切下去一大块石皮。
就在这时，一抹微弱的青光突然从切口处闪过。
“有了！是青色！”人群里有人惊呼，“难道是风鸣晶？藏在身上能隐藏实力，还能藏匿气息！”
“也有可能是月华石啊！那可是五品灵玉，突破境界时能压制灵力狂暴，比风鸣晶还值钱！”
“看这剩下的石体，里头的宝贝怕是不小，定能卖上百万！”
“刘二小姐，若是风鸣晶，您可愿出手？我出一百二十万！”
四周的议论声让刘菲菲的下巴越抬越高，眼神里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
可就在玉匠顺着边缘切下第二刀时，那抹青光突然消失了。
切口处只剩下普通的石层，方才的光芒仿佛只是众人的错觉。
“这、这就没了？”
“不会吧？难道只是石皮上的杂质反光？”
“白高兴一场了……”
刘菲菲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错愕。
她一把抢过玉匠手里的原石，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可无论怎么看，那原石都只剩下普通的石屑，哪里还有半分青光的影子？
“不可能！这不可能！”
刘菲菲的声音尖锐起来，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一定是你切坏了！一定是你故意的！”
她抓着玉匠的衣领，指甲几乎要嵌进对方的肉里，眼底满是疯狂的扭曲。
她怎么可能输？她可是刘家二小姐，南虞学院副院长的侄女，怎么能输给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乡巴佬”？
玉匠被她吓得脸色发白，连连摆手：“二小姐，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是这原石里面本来就只有这么点杂质……”
“你还敢狡辩！”刘菲菲猛地将原石摔在地上，碎石四溅，“我看你就是不想让我赢！你是不是收了这小子的好处？”
沈清歌冷眼看着她歇斯底里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她抬手示意玉匠退下，然后拿起自己选的那块带孔原石，递了过去：“该开我的了。”
刘菲菲死死盯着那块原石，眼神里满是怨毒。
她绝不相信，这样一块破石头里能开出什么好东西！
她咬牙切齿地喊道：“开！我倒要看看，你这破石头里能开出什么宝贝！”
玉匠战战兢兢地拿起原石，刚要下刀，小黄灵的声音突然在沈清歌识海里响起：“娘亲，切左边第三道纹路！”
沈清歌微微颔首，对玉匠道：“切左边第三道纹路。”
玉匠依言下刀，刻刀刚碰到石皮，一道浓郁的紫色光芒突然爆发出来。
那道紫光太过炽烈，瞬间盖过了满室夜光石的光亮，连空气里都仿佛弥漫开一层温润的灵气，让在场所有人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玉匠的手僵在半空，瞳孔因震惊而放大，连刻刀都差点脱手。
他在藏宝阁当差三十年，开过的原石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却从未见过这般纯粹浓郁的紫色光晕。
“这、这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颤巍巍地走上前，眼神死死盯着原石切口，声音都在发颤，“紫、紫心玉？！”
“什么？紫心玉？！”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原本还围着刘菲菲的人，此刻全涌到了沈清歌这边，挤得水泄不通。
“就是传说中能温养神魂、还能让器灵提前觉醒的紫心玉？我只在古籍上见过记载啊！”
“听说十年前西域皇室出过一小块拇指大的紫心玉，就被拍出了五百万魂石的高价，这、这整块原石里藏着的，怕是有拳头大吧？”
“我的天！这要是完整的紫心玉，根本就是有市无价啊！就算是十大世家，怕是也愿意倾家荡产来抢！”
议论声像潮水般涌来，每一句话都像一记耳光，狠狠扇在刘菲菲脸上。
她僵在原地，看着那抹几乎要凝成实质的紫光，眼睛瞪得通红，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珠都浑然不觉。
怎么会这样？她精心挑选的原石只开出一块废料，而沈清歌随手拿的破石头，居然藏着传说中的紫心玉？
“不、不可能！” 刘菲菲突然尖叫起来，像疯了一样冲上前，就要去抢那块原石，“这一定是假的！是你们串通好骗我的！这破石头里怎么可能有紫心玉！”
沈清歌早有防备，侧身一挡，便将她拦了下来。
她眼神冰冷，语气里满是嘲讽：“刘二小姐，愿赌服输的道理，你不懂吗？还是说，南虞学院的弟子，不仅是废物，还输不起？”
“你胡说！”
刘菲菲被戳中痛处，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沈清歌的鼻子嘶吼。
“我没有输！这紫心玉是假的！你肯定是用了什么邪术！藏宝阁是我刘家的地盘，我要把你抓起来，搜出你用的邪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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