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交给三哥处理
沈家虽看似安稳，但内部暗流涌动。
嫡系子弟中，沈子礼、沈子晋重伤未愈，沈少棋虽擅长经商，却不擅权谋争斗。
唯有沈清歌，自从那次醒来后，不仅有了修为，行事也越发沉稳有主见，倒是让他看到了几分当年自己年轻时的影子。
就像当年大哥沈少航在世时，父亲遇到棘手的事，第一个问的永远是大哥，而非他这个二儿子。
沈清歌放缓脚步，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微微思忖了片刻，才开口问道：“爷爷，您当真打算对杜家动手？杜家背后的势力可不简单，不仅有玉家明着撑腰，水家在暗中也与他们往来密切，甚至连尉迟皇族，都与杜家有姻亲牵扯。咱们若是贸然开战，恐怕会引来一连串的麻烦，到时候不仅对付不了杜家，反而会让沈家陷入险境。”
她这话并非危言耸听。
杜家在京城立足多年，根基深厚，绝非肖家那种没落家族可比。
玉家更是以修炼资源丰富闻名，族中不乏灵王级别的强者。
水家擅长水属性功法，掌握十万大昭水域大军，行事低调却实力强悍。
而尉迟皇族，更是大昭的掌权者，虽不常干涉世家纷争，但若触及其利益，绝不会坐视不管。
“狗 P 的麻烦！”沈凌天冷哼一声，脚下的青石板被他踩得微微发颤，眼底闪过一丝阴狠，“那刘家和肖和这般欺辱我沈家人，先是对你大哥二哥下手，断我沈家臂膀，如今连你四弟都不放过，这分明是想让我沈家彻底失去参加家族大比的能力，从此在京城抬不起头！老子早就不想忍了！”
他当年跟着先皇南征北战，凭着一把长枪、一身修为，在战场上杀出血路，立下赫赫战功，即便是先皇在世，也要敬他三分。
这些年为了家族安稳，他处处隐忍，对肖家的小动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杜家的挑衅也尽量避让，可没想到换来的却是别人的得寸进尺。
若非顾念到沈清歌心里对玉家玉龙有情意，他早就让人抄家伙掀了玉家的屋顶，哪里还容得下玉家在他面前耀武扬威。
“爷爷威武！”
一声激动的喝彩从身后传来，正是一直默默跟在沈少棋身边的沈子扬。
他被沈凌天的霸气所感染，忍不住停下脚步，用力鼓起了掌，脸上满是崇拜的神色。
在他心里，爷爷沈凌天就是沈家的顶梁柱，是最厉害的人。
沈清歌这才将注意力完全放在这个向来默默无闻的庶出三哥身上。
沈子扬是沈少航的长子，也是三房的庶出长子。
在大昭，嫡庶尊卑如同天堑，若是换做其他家族，庶出长子往往会被视为嫡系的威胁，出生不久便可能被偷偷溺死在浴盆里，或是被送到偏远的庄子上，自生自灭。
可沈子扬和沈子平兄弟俩却是幸运的。
当年肖媛怀着沈子扬时，肖家曾多次派人来劝，让她悄悄将孩子打掉，免得影响日后在沈家的地位。
可肖媛舍不得，沈少航更是视这个孩子为珍宝。
沈子扬出生后，为了保住儿子，沈少航带着肖媛跪在沈凌天和舒昭莉的房门前，整整跪了一夜，苦苦哀求留下孩子。
沈凌天心善，就连嫡母舒昭莉也闹不住来求他，最终不仅同意留下沈子扬，还当着全族的面承诺：沈子扬兄弟俩的修炼资源，与二房嫡子沈子礼、沈子晋同等，绝不偏袒。
肖和曾私下找到沈子扬，说他在沈家不过是个 “寄人篱下” 的庶子，若不是肖家撑腰，早就被沈家抛弃了，试图让他对沈家心生怨恨。
可沈子扬兄弟俩始终对沈家感恩戴德。
尤其是沈子扬，行事更是谨小慎微，每次见到嫡系子弟，都会主动低头问好，生怕做错一点事，给沈家带来麻烦，也让自己和弟弟沈子平失去在沈家立足的机会。
沈子扬如今已是炼气巅峰的实力，在同龄的世家子弟中也算是中上水平。
可他却总觉得自己天赋太低，难以在修炼一途上有大的作为，于是便主动找到沈少棋，提出跟着他学习经商。
没想到，他在经商方面竟有着惊人的天赋，堪称商业鬼才。
经他手打理的绸缎庄，原本生意平平，他只用了三个月，便推出了“定制花纹”的服务，吸引了京城半数的贵夫人。
他接手的粮铺，在去年粮食歉收时，不仅没有趁机涨价，反而开设粥棚救济灾民，既赚了名声，又让粮铺的生意更红火。
如今在京城的商贾圈子里，“沈子扬”这个名字，也算是小有名气了。
被沈清歌这般盯着瞧，沈子扬顿时有些害羞，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
他连忙收回鼓掌的手，小小的挪动了一下脚步，下意识地缩到了沈少棋身后，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不好意思地看着沈清歌，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兴许对付杜家这件事，还得交给三哥处理。”沈清歌突然笑着说道，眼神里带着几分赞许。
她早就注意到沈子扬的经商才能，也知道他心中憋着一股劲，只是缺少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什么？”沈子扬猛地从沈少棋身后探出头来，一脸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的鼻子。
他那张与沈凌天有七分相似的脸庞上，写满了震惊，连声音都有些发颤，“三妹妹，你…… 你没开玩笑吧？我能做什么？杜家可是京城的大家族，他们的产业遍布各行各业，我一个小小的商人，怎么可能对付得了他们？”
在他看来，对付杜家这种级别的家族，需要的是强大的武力，或是朝堂上的势力，而他只会经商，根本派不上用场。
“若是我拿我娘一半的嫁妆给三哥铺路呢？” 沈清歌语气认真地说道，眼神里没有丝毫玩笑的意味。
她是真的很看好沈子扬的经商才能，外人都以为沈家这些年生意红火，全靠沈少棋这个商业奇才，可只有沈家内部少数几个人知道，比如沈凌天和沈少棋。
沈子扬在经商上的天赋丝毫不输沈少棋，甚至在对市场的敏感度、对商机的把握上，更加敏锐。
在他手里，从来没有开不起来的店铺，也没有盘活不了的生意。
“一……一半！”沈子扬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脸上的震惊更甚。
他怎么会不知道月琉璃的私产有多少？
那可是足以支撑起一个中等家族十年运转的财富！
他连忙摆手，语气急切地说道：“三妹妹，这……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我只是个庶子，怎么配得上用大伯母的嫁妆？而且，我也不一定能帮沈家对付得了杜家，若是浪费了这么贵重的资源，我……我实在担待不起！”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既有对嫁妆数额的震惊，也有对自己能力的不自信。
在嫡庶观念的影响下，他早已习惯了“不配”拥有最好的东西，哪怕是机会，也不敢轻易去争取。
“若是再加上这些呢？三哥可还有信心？”
沈清歌没有理会他的推辞，抬手一挥，从佩戴在颈间的冰魄玉中取出几本厚厚的账本。
这些账本是她从刘家搜出来的，原本打算拿去拍卖会拍卖，换些魂石用来购买炼丹材料，可既然沈凌天想对付刘家和杜家，这些账本用来对付他们，可比换魂石有用多了。
“这……这这这……” 沈子扬颤抖着手接过账本，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快速翻开其中一本，眼睛越睁越大，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账本里详细记录了刘家与杜家勾结的证据。
杜家利用刘家的商铺走私违禁的修炼资源，刘家则从杜家那里获取庇护。
还有他们偷税漏税的明细，光是去年一年，两家就少缴了数百万颗魂石的税款，甚至还有他们暗中打压其他商户的手段。
越看，沈子扬的眼神越是震惊，到最后甚至激动得浑身发抖。
他连忙将账本递给身边的沈少棋，语气急促地说道：“二伯，你快看！有了这些，我们不仅能让刘家身败名裂，还能牵连到杜家！”
沈少棋接过账本，大致翻阅了几页，眼中也闪过一丝精光。
他常年经商，对账本上的数字格外敏感，一眼便看出这些账本绝对是真的。
上面的字迹、印章，还有交易记录的细节，都毫无破绽。
这些内容，足以让刘家和杜家在京城商界彻底抬不起头，甚至可能引来朝廷的追查。
“哈哈哈！”沈少棋开怀大笑起来，拍了拍沈子扬的肩膀，故意瞪着他说道，“你小子该不会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连杜家都不敢对付吧？我可告诉你，有了这些账本和你大伯母的嫁妆，只要你肯用心，别说拉垮杜家的生意，就算是让他们在京城彻底消失，也不是不可能！”
他这是故意用激将法，他知道沈子扬心里憋着一股劲，只是需要有人推他一把。
“当然不是！” 沈子扬猛地挺直了胸脯，紧紧地拽着手中的账本，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深吸了一口气，眼神渐渐变得坚定起来，之前的不自信和胆怯，在这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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