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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1章 作吧,我兜着呢


血魔总有控制不住的破坏欲,

但隐德来希并非嗜血如命、玩弄生命之人。

在那只后跟里塞了金属的鞋猛地砸在士兵后脑的时候,隐德来希就已经终结了这位被矿石病折磨到躲起来呻吟的萨卡兹本就不多的苦难时光。

“在众魂怀里睡吧,孩子。”

她眼睛稍亮,尸体本该泵血的位置便蒸腾起来,“滋滋”的轻声传不出周身三米,遗骸在二十秒内便已化成一颗浓缩至极的、裹着白斑的血色结晶…萨卡兹的全部就只值得这点分量。

“呼…”隐德来希拎着那件留有余温的全身衣抖了抖,

托它前主人选了个好地方的福,玫瑰河畔的间谍小姐可以不用那么费力、焦急地将自己的身形与声音调整成需要伪装的对象;她对着空无一物的石头练习了下新的声线,随即勾起面罩下的嘴角:“啊啊,厄尔苏拉…大人。”她被自己的声音与“台词”激笑,又赶忙多念了几遍,直到她将一张纸和几个“证据”塞到怀里、走到甬道时,刚刚一起出任务的士兵都没察觉异样。

待身侧的光线越来越亮,

她赶忙“跑”了起来,喘出如男人的呼吸声,踏得地面“噗噗”的响:“厄尔苏拉大人!”她从怀里拽出那张巴别塔间谍小姐的“工作日志”,几个通讯仪器的零件随着“证据”掉到了地上;这喊声和叮叮当当的噪音让洞外转过身来的厄尔苏拉皱起眉头,其他三个术士的注意力也都集中在了这位士兵的手上、脚边。

“啊,厄尔苏拉大人,我感觉这个…这个东西不一般啊!”隐德来希装出副被强光晃了眼的模样,用手遮在面具的网洞上:“您看看,您看看这上面写的什么?”

她没有解释为什么“回来的时候”没拿出来这东西,

因为这儿不是纪律森严的乌萨斯,一个萨卡兹新兵不该换位思考想到那些…而在疤痕商场里混迹多年的厄尔苏拉,也不可能没见过“捡到什么先自己尝尝”的人。间谍就是这样,最重要的是理解敌人,而不是让敌人理解。

“嗯…这从哪来儿的?”厄尔苏拉大体扫了一眼,

她很快就意识到了这张单子可不是什么日记,而是敌对的巴别塔势力的间谍所为:“哼,好在你还识点字。”她听见面前的“隐德来希”语气和呼吸急促、饱含担忧,于是便安抚道:“你进了洞又跑出来,这个过程也没有两分钟,耽误不了什么时机,快点说吧,难道奖励也不想要了?”

“啊…伟大的厄尔苏拉!”隐德来希刻意愣了两秒后喊道。

“停,打住。”厄尔苏拉叹了口气:“你这家伙,是从疤痕商场回来当兵的?罢了,别喊那些奇怪的口号了,快说。”

“哦…哦,赞美厄尔苏拉;是贫民窟,贫民窟里的男人,看我是兵,想拿来当投名状,他也想当兵。”隐德来希摆出副语无伦次的样子:“他说,他说这些东西是个没见过的女人的,她忽然出现,又急匆匆地跑,所以那个男人抢了她屋子里的东西,但这些看不懂,又觉得很重要…下层区,没多少人用纸,这上面也不是那些‘画’。”她连忙将地上的零件拾起,捧在厄尔苏拉眼前,几乎要放在她的胸口。

“好事,这是好事。”旁边的术士嘟囔着:

“厄尔苏拉,巴别塔的情报员慌张地想跑,说明你的担心多余…钱和粮食不是巴别塔的诱饵,同胞们可以大口吃饱…哦,我也饿了;上次吃饭是几几年?”

“是上午啊,上午!”厄尔苏拉叹了口气,随后转向“立了大功的士兵”隐德来希:“不是说现在移动城市只进不出吗?我想那个间谍还没有拿到通行证,不过我离不开这。”她瞥了眼要“告状”的术士,随后对“隐德来希”说道:“你带上二十个兄弟…呃,我是说士兵;现在就去,拿着我的身份牌去把间谍抓起来。”她从大腿另一侧“揪”出一块温热的身份牌:

“别带过来,就押在移动城市里;有些间谍实力可是很强的,只要你们在一块就很安全,她在城里肯定不敢乱杀人,只会逃。”她指着眼前的荒野:

“可在这就不会了,别好心办坏事把她给‘救’了。”

“哦厄尔苏拉,你个笨蛋。”身后的术士走了过来:“押在移动城市,那可就不是你的功绩了。”

“你才是笨蛋,切。”厄尔苏拉将身份牌丢到“隐德来希”手里:“你去办吧,给不给奖励是我说的算,又不是我的上司。”她朝“隐德来希”催促着,而后又转过身去对着术士解释:

“完成上面布置的任务才是最重要的;”

“而且我并不认为曼弗雷德大人和摄政王殿下会蠢到看不出实情,而且就算没功绩又怎样?最起码整了敌人一把,我心里舒服。”

“好,好好。”术士点了点头,

他拉着袍子走回原地,虽然表面上看着有些低落,但他实际上则是在想该怎么向曼弗雷德等人“夸”她了。

“去啊,还得把话全听完?偷奸耍滑的!”厄尔苏拉见“隐德来希”还在身后,只得捂着额头甩了甩手。

“哦,好!”

“隐德来希”连忙点头,扭头便扎进了山洞里,‘不错嘛这孩子…要是跟苏星岚说了,他会不会想把她哄去巴别塔?虽然厄尔苏拉不是血魔,但苏星岚总会有办法吧?呵呵…希望可爱的W不会在意。’怀揣着各种心思,“隐德来希”做出副火急火燎的样子带出来了几十双靴子,它们将飘累的黄沙撅起,他们跟着领头的“敌人”去抓“敌人”,这像极了卡兹戴尔的哀嚎,它们因同胞鞭笞向同胞而作响,让这片大地充满所谓生机。



卡兹戴尔移动城市  贫民窟。

4:28  P.M.  能见度:3km.

“别…别过来…”

这憔悴且带着颤音的声音让昏暗的小屋里唯一的光源抖了抖,这散着香薰的蜡烛被“士兵”插在简易蜡台上抬起,迫近了裹着几片布料的萨卡兹少女。

她的靴子、外衣被丢到一旁,在烛光下拖出越发增长的影子,直到蜡台“哒”的一声落在地上,让少女双手紧裹的粉红膝盖投出的影遮住了她渗出泪的红瞳。

嗞嗞——

金属与玻璃碎屑在“士兵”脚下碾碎,最后一道电流声像是电到了哭泣的少女,让她被牙轧着的下唇渗出血来;她眼前这位高大的“士兵”太强大了,单凭肉身力量就打碎了自己源石技艺强化的防御,三两下就绑起了她的手脚,捂着她的嘴巴把她带到了这里。

她是巴别塔里还算杰出的谍报人员,更是在掰手腕的比赛里赢过不少男性萨卡兹…这是她被博士选中,也是她自告奋勇接下这份重要任务的底气,可她却没想过自己竟暴露的如此快。

是太慌张吗?

不…移动城市的“巨变”的确让她慌张,但素养才是间谍最重要的东西;她很清楚自己做好了计划和准备,可昨晚却忽然被人闯入砸碎了机器,还夺走了她的情报纪要;她本都要拼命了,却没想到那人又“逃”走了…她还以为那个蒙面的萨卡兹是什么身手敏捷的强盗,但也没放下该有的警惕,可现在…

本打算在新据点待到晚上再溜走的她竟被眼前的“士兵”三两下给收拾了。“士兵”褪去了她的裹束,让她忽然想起来了自己是个女人;可士兵只是在“销毁”她身上的残有的监听和记录设备,又让她感觉自己不是个值得自称女人的萨卡兹。

眼前的“士兵”,是有素质、有纪律且强大的——这是她此刻的想法,‘我逃不出去了…殿下,还有那位叫博士的指挥官,永别了…’她如此想着,并把小时候没流完的泪都撒了出来。

可就在此时,

“笨,你没有做间谍的天赋。”清脆的女声却从“士兵”的面罩下响起,这声音扯断了少女的哭泣,让她猛地抬起头来,她的角“嘭”的一声撞在了身后的柜子上,又让她发出“呜!”声低鸣。

望着脚边的少女,

隐德来希摇了摇头;她并没褪下自己的面罩,因为向少女暴露自己并不在苏星岚的指令里;可她却还是暴露了自己的声音,因为她从来都是一个想做什么便去做的人…诚然,最好的办法是将这位少女交给厄尔苏拉的兵,但在厄尔苏拉的设想里,眼前的小间谍会沦落到守城官手中被严刑逼供。

“乖乖听话,然后姐姐带你出城,怎么样?”隐德来希的唇自己开了,将她没过脑子的话说了出来:“嗯,不然还是绑在这里吧。”

“…你…”少女不知身前的奇怪士兵到底要做什么。

“哎呀,小笨蛋,难道你还想发问?”隐德来希蹲下身子:“这里可是军事委员会的地盘哎,你身为巴别塔的间谍,难道要跟抓了自己的敌人问问题、谈条件?瞧瞧你这憔悴的脸蛋,是从贫民窟里长出来的吧?那你就该知道官老爷们有多少手段让你说话。”

“哼…”她见少女不再言语,

这才继续补充:“我啊,可是冒着挨骂的风险把你命保下来的,知道吗,为了这事我之后可能要加班好久、少吃好多好东西才能弥补啊;所以接下来我要对你做什么,都别反抗,好吗?”隐德来希并不打算给这陌生却站在一条道路上的同胞解释什么,保下她的命,就是她最大的“冲动”了。她不奢求少女听懂她深几层的用意,也不会给她讲没有被指挥官审判的“将来”。

“……”少女瞪着双红色的眼睛朝上望去,

许久,她点了点头,被琼鼻遮住的嘴巴抿成一线。

是啊…她现在除了服从,又能怎样?眼前的女兵似是要救自己,不管她有什么目的,自己最起码要在安全之前听她的,就当是“报恩”的一环…但少女明白自己不可能什么都听这女兵的,若是有机会逃跑,她就算是把“未报恩的内疚”深深埋在心里,也要尽快回到巴别塔报告这座城市里发生的、可怕的“动员”。她明白,如今移动城市周边聚集的萨卡兹就算是化成一滩血水,也足以灌满整个巴别塔,

情况不容乐观,甚至还在恶化。

“好啦,好啦;再哭的话我怎么给你化妆?果然还是要给你带个面具。”隐德来希花了四分钟将她扮成了个“奴隶”,灰烬经由她手游走于少女的四肢,便刻画出了如男性般的肌肉轮廓,待蜡烛熄灭,任谁都看不出眼前的“男人”是个女性。

‘苏星岚啊…你能帮我吗?原谅我这次的任性…判她能活过更多的黎明吧…就当是别让我白画出这么完美的妆。’隐德来希将她拉起,自己刻意露出女声,也是为了这孩子不去反抗肌肤之触…‘她会意识到吗?哼,不重要了,你活下去就好,只是为了令我心里安分,你才会活着。’

隐德来希将镣铐递给了“少女”,

“少女”将自己变成了“奴隶”。

“士兵”牵着“奴隶”沐浴在夕阳下,“他们”在隐德莱希“粗重”的吼声里从拥挤的人海中劈开道路,直到隐德来希朝城门口的守卫递去了“守城部队”而非“运输部队”的身份牌,这座忽然变得好战的城才把“他们”吐了出去。

“以你的实力,对付几个普通士兵不在话下,就当我‘死’在了巴别塔的间谍手里了吧,谁叫我‘死’前下达了分开搜索的命令呢…呵呵,装‘蠢’真轻松呢。”隐德来希在黄沙里呢喃着,本该在身后的铁链耷在了她的肩上,“奴隶”纤细的手腕被她死死攥紧:“不论将来是死是活,你都在移动城市里留下了‘找不到的幽灵间谍’的名声啦,开心吗?”她望向少女,后者一脸不开心。



临时营地  “价值”兑换处。

7:55  P.M.

在W的辱骂和“指挥”下,几个门卫将排队的人群呵退,重重的关上了门,发出裹挟着余音的振音,“真他妈的,回头都能去食堂当打饭的了!”她学着隐德来希的样子将兜里的东西抬起,“不对,妈的…”忽然发现手里的东西是炸弹而非赤金团的W连忙止住身形,随后咂着嘴朝那几个眼睛瞪大的门卫丢了几颗赤金泥点子:“好好看门,敢偷懒炸死你们!”

“是!”门卫们喊得震天;

他们似是在回应几小时前,一伙叫嚣惹事的人被炸上天的声音。卡兹戴尔里玩炸弹的家伙并不少,他们不知爆炸当量为何物,也不知炸弹到底为什么爆炸,他们是所有萨卡兹都不愿靠近的家伙,他们值得所有底层萨卡兹的敬畏。

“哈!”W高兴的转过身去,随即便“啊!”的一声喊了出来:

“你他妈要吓死我?!”

她退了两步,脚尖朝忽然出现在背后的隐德来希撅去些许泥点,又被后者的血线坠到地上。

“这次算我对不起你啦,他呢?”隐德来希朝W比划着“嘘”的动作,随后指向身后那蒙着眼的“奴隶”。

“啧,后边。”W别过头去,

她当然也瞥了那“奴隶”一眼,男性萨卡兹,看着就臭烘烘的,既然隐德来希把“他”弄回来了,那说不定是就是苏星岚的计划,至于隐德来希为什么神神秘秘的?管她呢…‘关门了就该吃饭,没坐在饭桌上的就等着饿肚子吧!’W将手揣到兜里,仰着脑袋往“客厅”走去。

“哎…”隐德来希叹了口气,

她拾起少女的手,轻轻说了个“走”;少女看到遮眼布外投来光亮,又泯了寒潮,她今天走过了臭烘烘的、踩成硬结块的移动城市地面,也走过了因这个铁皮堡垒的热气而重新跃动的沙地,但那都是渐变的…绝不会像现在这样,从上一步的泥泞,忽然踏在下一步的坚挺;

这种变化让她感到焦虑,

也让她感到熟悉…是啊,“战争动员”就是忽然出现的事,让人感到割裂。

她很想知道自己钻到了什么家伙肚子里,是官老爷的家,还是王庭的审判所?‘总不能是搞战争动员的那些家伙老巢吧。’她这样想着;少女随后感到有什么东西抵在了自己腿弯上,压力与温热自头顶传来,她顺势坐了下去,直到隐德来希在她枯瘦的腹部和四肢缠了些什么有些扎人的、冰凉的东西,把她固定了个结实;“等我。”隐德来希的两个字飘入了她耳朵里,

这声音里夹着丝不难品味出的…忧虑,或者更精准的说法是——“不确定”。

掀起防风帘,

隐德来希走到了“后院”…这个四周被建筑材料包围起来的空地;“我回来啦…还带了个,惊喜…或者惊吓。”她刚才就听到了苏星岚的声音,那并非言语或者呼吸,而是他在地上画着什么:“是新的传单?嗯?这是…树?”

展现在隐德来希眼前的“字符”是由萨卡兹文字构成的,“树干”是简单的几个字,而越往远处看,“树干”就会分出越来越多的“树枝”,每个树枝上都写满了字,让她一时半会都不知道要看哪里。

她走到苏星岚身边,将旁边桌子上的源石灯提了过来。

她当然不需要照明,只是她现在总感觉自己做错了什么,因此才想通过关心苏星岚这个指挥官来“中和”罪恶感:“这是什么?”见苏星岚没有说话,她只得开口。

“推测呀。”苏星岚费力的用树枝刻下几笔,随后直起身来捶了捶后背:“还好这里化了冻,不然我就要累死了。”他走到树枝中间偏右的地方,蹲下去用石头圈了个圈:“嗯…辛苦了隐德来希,至于你说的惊喜还是惊吓,就放到二号储藏室里吧,锁链镣铐什么的都已经夯实固定了。”

“欸…欸?”隐德来希手里的提灯随她的动作发出“嗞嗞”的摩擦声,

摇晃的灯光让脚下的“推测树”一明一暗,看着有些吓人。

“你把,巴别塔的间谍带回来了对吧?”苏星岚朝她招了招手,示意隐德来希来看自己圈起的地方;后者愣了两秒后才迈开坚硬的步子,直到那个圈里写着的[间谍俘获]四个字映入眼中。

“啊?”隐德来希眼皮微跳,

她十分不解的蹲下身子,一把将士兵面具薅了下来;她清楚的看到[间谍俘获]这个“分枝”生长在[厄尔苏拉自己不出动]的“母枝”上,而再往下则是[守城官不作为]的“母枝”;“为什么你会…”她忽地站直了身子,身后与脖颈传来针刺感;

隐德来希知道,那是冷汗往外冒时带来的不适;

她手里的提灯持续晃动,稍有迷离的双眼又看到了“推测树”上最常见的“符号”——是叉号。

无数的叉号生在既定的文字上,包括[守城官限制我们]、[厄尔苏拉擅离职守]等文字上;

隐德来希明白了。

苏星岚推测出了许多种可能…他们或许并非全部,但最终留下的,却都是自己实际上做的,是已经发生的事实。

“为什么?”她忽然走到苏星岚面前,

宽大的士兵服托着她小小的脑袋,她仰起红色的眸子,眼中倒映出的白发男人越发冰冷且令她恐惧。原本的“为什么”问的是苏星岚怎会知道,这个疑问里带着好奇和惊讶;现在的“为什么”问的是苏星岚如何做到,这个疑问里满是窒息。

“这个问题谁问都可以,但不该是你啊,隐德来希。”苏星岚干笑两声:

“你看到过‘未来’,自然也就知道博士能做到这点;既然别人能做到,我为什么不行?而且你看过‘未来’,我肯定也看过啊,我知道‘未来’里的人做了什么事,自然可以推测她们的性格呀;最后…身为间谍,你应该知道情报这种东西,就是如此。”

“啊?啊…”隐德来希下意识将手放在脑袋上,她想要挠,但却找不到发痒的地方。

这对吗?

‘对的,对的…’理智告诉自己,苏星岚的推论有支撑;‘不对啊…’理性也告诉自己,没有人可以算得这么准,除非他知道每个人自出生到现在,甚至到未来所经历的事,才能将这么多人、组织的“设定”理解的如此透彻,再用自己的脑袋“载入”这段“设定”来运行。

“哈哈…我可是玫瑰河畔的‘善后人’呀,我今天做的‘蠢事’能跟我这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名号关联起来吗?”她有些不服,身后的凉汗随轻笑的颤抖贴在内衬上,让冷意越发清冽。

“蠢事?”苏星岚轻笑着:

“有能力的人就可以为所欲为,你不是说我是疯子吗?既然你都陪我去疯了,那再做点疯事又怎样?”她提起隐德来希小拇指上挂着的提灯,温热的触感让隐德来希回过神来:“可是…”

“没有可是,没有风险,一切,尽在掌握。”苏星岚想去抬她的胳膊肘,让她站直身子,却发现自己就算用力到脑袋发胀,也只能让她身子在保持姿势的前提下稍斜:“咳…你看啊,把这个雇员暂时‘囚禁’在这里,她也能吃好喝好不是?然后等我们计划成功了,她还能帮我们跟特蕾西娅说几句好话;如果失败了,我们把她救出去,也不会被人说‘巴别塔因为你们损失了一位值得骄傲的雇员’之类的。蠢吗?我现在倒觉得你做的很理智啊。”

“所以…会失败吗?”隐德来希看向自己被抬起的手肘。

“不会,我只是站在你的角度上来想…我自己肯定胜利的到来,但我不能强迫你们这样想。”苏星岚摊手,并示意她不要在意自己刚才的动作,赶紧回屋吃饭。

“一切,尽在掌握?”隐德来希稍稍抬起嘴角;

她心里的惶恐已经消散,她哪儿还看不出来苏星岚是在安慰自己?是啊…既然博士能做到,为什么他不行呢?既然他到现在都没有让自己失望,为什么自己要把他带入到博士的身上,怀疑自己成为伤害自身的棋子?

想到这,隐德来希忽地松开了绷紧的身子:“哆莱哆莱…要是都在掌握,为什么你不知道掰不动我的手呢~”她拾起苏星岚沾着枯枝皮和黑泥的手,将其上的温度抿到自己拇指与手心:“哎呀,果然你为了推论、计算这些事,就已经费尽心思了嘛。”她侧身看向地面,随即动用源石技艺操控着血线将文字抚平:“注意保密哦。”

“喂,别揭我痛处。”苏星岚苦笑道;

泰拉生灵的体重明明是正常的,也是自己能提起、抱起的,可这力气却让他望尘莫及:“我很累啊,我本来打算吃了饭再回来犁地的…不过,这段时间空档也的确算是风险。”

“所以需要帮忙就说呀,除了那些追求我们共同理念的工作和指挥外,也还有朋友或是家人名义的‘搭把手’呀。”隐德来希将士兵的衣服褪去,从挎在腰间的包里取出留有温度的外衣披在苏星岚肩上:“我又不会嫌弃你身子的羸弱,指挥官;就像你不嫌弃我现在和将来会做的,蠢事。”

“…我不擅长应付这种场面。”苏星岚拽着将滑落的披肩,转身拉开了帘子:“但还是谢谢了,隐德来希…我会试着除‘工作’之外拜托你们做些事。”

‘除了算计…不是引导,而是说真话。’

‘听起来真不错呢…但这片大地尚被刺骨寒风包裹,好在改变不会太远了,等我取得特蕾西娅的信任后,你们转而加注在我身上的信任会让我作痛的大脑轻松些许吧。’苏星岚攥了攥拳头,血魔残存在他手心的清凉与肩上温热的披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它们突兀、互驳,但却并不让人讨厌。

“隐德来希。”

待血魔小姐走近,苏星岚的声音将她的侧脸转了过来:“你所说的愚蠢,正是你成为‘隐德来希本身’的核心。想做就去做吧,哪怕是作死…我会兜着的。”

“……”血魔刚抿成线的红唇又化作了微张的圆,她静静地等待着大脑消化掉刚才的文字,直到新的想法化作字符冲到嗓间:

“哦呀?那我开动啦!”隐德来希毕竟活了百年以上,苏星岚的只言片语或许没有捧热她的脸颊;血魔露出自己的尖牙,双手抬起苏星岚的胳膊作势就要咬去。

“信不信我死给你看?!”苏星岚推着她的额头喊道;

这让本就在开玩笑的隐德来希打着哈哈松开了手,并瞥过头去咽下了涎液。

“吃饭。”苏星岚扭头便走。

“好的,指挥官~”隐德来希朝后瞥了眼,步子则同时往前迈去。她看到被绑在座椅上的雇员小姐正皱着眉头,听了个只言片语的她似是不解自己到底被绑到了什么奇怪的地方。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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