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7章 走吧，向着明日
卡兹戴尔灰角荒原;
8:55 A.M. 能见度:11公里。
雪云在昨夜丢完了自己身上的棉花，让淡蓝色的天上只剩太阳。日光晃得平躺在后座的W抬起手臂，但颠簸的车总会让W缩小的瞳孔对上敞篷之上的天光。
“呐…”她轻轻抬起足跟而又放下，算是给脚下压着的大腿打个招呼:“狗东西，那个‘老女人’也成了你的人？”她垂下的眸子越过胸口，望向裹束着袖口的苏星岚。
“什么…啊，你说凯尔希？”苏星岚努了努发凉的鼻尖，忽地想起来今早的事:“我可没‘拉拢’她。”他对上W的眼睛，后者却有些担忧。
苏星岚自是知道W在忧虑什么。
他们“H1”小队起了个大早出发，却在机库见到了双手插兜侧着身子的凯尔希;她似是在监督某项工作，也像是出来透透气;总之，她那双绿色的眸子瞥到了W，让后者指尖都颤了颤;W以为凯尔希识破了苏星岚的计谋，但这位菲林医生却没在她身上停留目光。
“注意安全。”
凯尔希只是朝苏星岚丢了几个字，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这让W越想越不对劲…哪怕是傻子，每天跟着苏星岚听他讲那些规划和现状，也该知道博士和凯尔希值得“警惕”，更何况她还亲眼见过凯尔希被苏星岚怼得皱起眉头、翻起上唇…这由凯尔希的言语生出的疑惑跟头顶的日光同样烦人，让她在车上想了一个小时，也是没得出结论。
“嗨欸，你没把她拉过来？那她为什么对你变了个态度？哈！难道是说不过你，想找你请教了？”W索性将身下的防水披风叠了几下盖在眼皮上，嘴巴也问出了心底的问题。此刻的W觉得自己竟同时解决了两个烦心事，也算是苏星岚教自己的“一箭双雕”了不是？
“谁知道呢？伊内丝怎么看？”苏星岚并未正面回复，而是将坐在副驾驶的卡普里尼唤得转过头来。
“怎么看…”伊内丝轻哼道:
“用眼看呗…你难道希望我在那个冷的像机器的菲林面前用源石技艺？但直觉和经验告诉我，”她调了调座椅，使得左手能够到、掐起W的脸颊:“哈…你们都是在表示关心呢。”
“你他妈的！”W稍有吃痛，
可刚睁大的眼睛又太阳晃地闭紧。
“营养跟上了，让你脑袋都变大了吗？”伊内丝轻松躲过W朝她胳膊咬来的嘴巴:“啊…看来我们的炸弹大人只是把仅存的脑子分了部分来担心苏星岚了～”
“滚啊！”W轻轻朝她手推去，却没推动。意识到伊内丝并非苏星岚那般脆弱的她连忙加力，可伊内丝的胳膊已经“跑了”。“你他妈的知道‘计划’有多重要吗？我这是在担心‘计划’！”W补了句。
“哦，什么计划？”伊内丝轻笑。
“就…就是他妈的‘计划’！跟你说了也不懂！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W咂嘴，最后扬起嘴角:“你这典型的卡普里尼思维，呵…你懂个屁！”W别过头去，若是换几天前，她也觉得苏星岚的计划就是“把杜卡雷炸上天，让特蕾西娅殿下顺顺利利地把移动城市这个大家伙‘回收’。”但她现在已经看不懂了。
不过那不重要，
因为只要听苏星岚的，就会取得“很爽”的结果，这是有案例的，也是没有反例的。
“…好了好了，唉…”赫德雷沉闷的声音暂时占据上风，“呐苏星岚，已经快到隐德来希的车子那边了，我们还是换个车吧…她的车更快，更隐蔽，也不是敞篷。”赫德雷的指尖敲在方向盘上，‘或许…那辆车也可以让车上的乘客安安静静地睡个回笼觉…谁都行。’他在心里加了句。
半小时后，
赫德雷欣慰地抬起了嘴角。
就像苏星岚曾跟他说过的那样，“一切事情都有双面性”，总是喜欢贪睡的W自然被全封闭的、噪音更小的车哄睡着了，倒是苦了被W“强迫”坐到后座中间抱着她膝盖的苏星岚。虽然伊内丝提议W若是怕滚下去可以直接躺到前后座中间的地上，但那里已经被鞋底融化的雪与泥涂成足够让隐德来希都发疯的惨状了。
“所以…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伊内丝回过头来，
她的声音并未超越源石内燃机轰鸣出来的底噪。
“…今天是几号？”苏星岚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掏出来PRTS确认了下时间：“啊，已经过去五天了。”他用食指搓了搓稍有发油的额间：“现在卡兹戴尔移动城市里正在游行，军事委员会的防御力量也该往外面扩了个圈，新建起来的周边营地怕是能组成一个新的移动城市了；敌方正忙着处理新兵的审核和培训吧…”
“哼…说的就好像你亲眼看到了。”伊内丝压低了脑袋，但那夹着笑味的声音却非暗讽，更像听到了什么好事：“所以呢…让我跟赫德雷过去干什么？如果你新‘招募’的几个家伙真有那么强，我跟赫德雷也只好看戏才是。”
“对付杜卡雷这事，我缺不了你们两个；而且我需要让别人知道你们在场。”裹着防滑装着的轮胎稍稍颠簸，苏星岚叩紧了大腿上的一对比自己体温稍暖的膝盖：“怎么，卡普里尼小姐不想当萨卡兹的新英雄？”
“哈…当英雄有什么好的…”伊内丝转回头去：
“不如让魔王殿下送我些赤金当报酬…哼，也不对，赤金找你要就好；干脆要块地皮做点什么？”她又垂下头去：“等成功了再说吧。”
“那你现在就要好好想了。”苏星岚往后挪了挪身子，将侧过身来的W倒腾回去；少女于浅睡中绷起的肌肉轻轻推开了他的手，但她的身体却是轻盈的…‘八十斤，还是九十斤？’对于苏星岚来说，W更像是个力气和“质量”堪比铁皮车的洋娃娃。
“要块地皮干什么？”赫德雷小声嘟囔着。
“开你的车。”伊内丝的嗔怪让轻嗡底噪成了后半段路上的主旋律。
5:23 P.M.
睡醒的W贴着窗户，不时将哈气后凝出的灰白用手刮下，直到被刮出的外景里连续出现了多块令她瞪大眼睛的巨石；“这地方我们来过啊！”她那湿漉漉的手心在轻轻拍打苏星岚的胸脯时重回干燥。
呜——
像是响应她的“提醒”，赫德雷也踩下了刹车；抱紧的轮胎朝左前方划去，被轧得更紧实的雪块发出如煮锅里翻腾般的闷响。“…隐德来希？”赫德雷认得远处反着光的半环镰刀，在雪地里的红艳也更是吸睛。“嗯，才看到？我还以为你要撞死她。”伊内丝抻直了腿，抵住了脚来抗衡惯性，并收了让眼睛发酸发痛的源石技艺：“她怎么知道我们现在到？呃…”
伊内丝刚想问问苏星岚，却差点一角顶破她的头；
出于惯性影响，他的两侧肩膀正巧卡在了主驾副驾之间，苏星岚本是要看雪景的心情也没了大半：“逻各斯和埃芒加德…他们俩是中午出发，比我们先到‘营地’…嗯，他们可不需要隐德来希去接；也会把我们抵达的时间告诉她。”
“真是便利呢，空间法术…”伊内丝将稍乱的发丝规整。
待冻雪将令人酸胀的冷糊在苏星岚和伊内丝脚底后，几人才看清了隐德来希身后多出来的帽檐；“看来我们也有得体验了。”赫德雷“咚”的一声将车门关上，他眯起的眼里映出了昨夜又哭又闹的埃芒加德：“麻烦你们了。”他呼出一口白气。
“这是什么眼神？”埃芒加德略过赫德雷，却对上了伊内丝的眼睛：“呵…小羊，我能看到你眼里的同情，得了吧，我不至于脆弱到需要血魔护送，也绝不只是个‘运输员’。”她压低被风仰起的帽檐：“事先说好；我的‘小方块’里塞满了给食腐者的‘厚礼’，外加其他原因，我现在只能带上两人…你们谁跟我走？”
埃芒加德又望向相互对视的苏星岚和W，却发现伊内丝已经拽着个赫德雷走到了自己跟前。“他总不能被隐德来希背着吧？”伊内丝恶狠狠地肘在皱着眉头的赫德雷肋上：“而我也没有萨卡兹那么结实。”伊内丝的话让埃芒加德想象到了背着赫德雷这个大块头跑的隐德来希，那滑稽的样子令她不由翘起嘴角。
“啧…”W有些后悔跟伊内丝吐槽隐德来希的“栓绳越野”了。
“所以为什么不是隐德来希背着你…”
苏星岚的话才说到一半便被伊内丝打断：“时候不早了，我们得快点不是吗？”她稍稍靠向埃芒加德，让后者无奈地转过身去，“发车了。”少女随手一挥，几人的身形便在一闪而过的黑色模糊里消失。
“你看看她！”W揪着苏星岚的袖口，咬着牙朝伊内丝留下的鞋印喊道：
“这也是你的计划？你怎么不防着点她…气死我了！这都怪你啊狗东西！”
“…嗯，这也算是‘投射’吧…”苏星岚被晃得有些：“没想到我的‘报应’来的这么快。”他看到隐德来希走到身边揉了揉W炸毛的脑袋，随后发动起了车子。
没过三五分钟，
隐德来希便将自己的车子给藏了起来，但她此时的表情却是阴沉。“亲爱的，刚才谁在后座？”她手里拎着一包黑褐色的泥水，将W揽到了怀里：“不会是苏星岚吧？应该不会呀…就当不是他吧，我总不能惩罚他对吗？呀…但我也需要撒气呀。”她呼出来的热气却让W感到冰冷。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是躺在后座上的！”她如此反驳，
但W随即便感到了巨力从肩膀处传来。
“…躺？”隐德来希望向W插在雪地里的鞋，随后轻笑着松开了手：“抱歉啦，差点误会了你，看来要快点回营地找到‘坏孩子’呢。”她将防寒材料塞到W怀里，示意她来帮忙。
“切，早说！”W冷哼道：
“有什么问题？我不知道…但肯定是那个卡普里尼干的！”她缀了一句，踮起脚来用防寒材料裹住了苏星岚的身子；W的动手能力很强，对于这种做过的活计，她三两下便捣弄完成。待血线将苏星岚包到隐德来希背上，W便抬起手来迎接着束向自己腰腹的那份。
“…那我们，得快点回去呢~”隐德来希的声音忽地从W身前传来，明明是如此温柔的语调，却让W打心底里感觉不妙。
“…你…啊！”W还想说点什么，视线却陡然被甩得扬了起来。
烈风呼啸在她的耳边，她感到冷风像钻子般朝她鼻孔和嘴巴里涌去；‘我他妈在飞？’这是她的第一反应，直到那快到模糊的、朝后爆退的景色被她眼睛理解，腰腹传来的坠痛让她生气起来：“隐…呕！”开口，便是被空气填饱了肚子。“他妈的，不是我，干的啊！”她捂着嘴巴努力弓着腰，脚在落地的瞬间便会朝后摔去，害的她只好像兔子般“跳”着保持身形；
倒是那风阻令她慌张的脸怎样都磕不到雪地里，可隐德来希拐弯时那不被W理解的离心力也剥夺了小恶魔思考的权利。
…
大地将最后的温热一口吞下，徒留双月依偎在寒冷的夜空。
“价值”兑换处；
“来了？”白发血魔扬起眸子，望着越过围栏后旋着卸去力道落地的隐德来希，以及双脚外加一只手先后糊在地上的W。“啧，谁在追你们？”华法琳连忙朝营地门口望去，却只听到了与方才毫无差异的噪声；
萨卡兹们在这几天里围着“兑换处”搭起了简易的窝，也将本该宁静的夜塞满了呓语和呻吟；若不是苏星岚特意跟埃芒加德描述了“兑换处”的模样，华法琳这位乘客真担心她那个“小方块”会耗到“没油”。血魔小姐还记得从“车”里下来后说的第一句话——“这是哪儿？”
除了移动城市外，华法琳还没见过如此大规模的聚落…这简直是找死行为，天灾来了谁也跑不了。
“呸！”W恶狠狠地将一口唾沫砸在铺着砂石的泥地里，也拽来了华法琳及其他几人的目光。
众人只见W攥紧拳头走到隐德来希面前，她举拳，但血魔却笑而不语。
“很好…你给我等着…可能是今天，也可能是明天，或者好几个月后；”W咬着牙说道，但还是没揍向隐德来希。“小心点吧，小心你要喝的血，它们总有让你咬到我的炸弹的时候！”W咬着后槽牙说道。
如果这里还是灰角荒原，
她不介意跟隐德来希拼个你死我活，但这儿毕竟是她帮着忙亲手搭起来的，可没有自己毁了的道理，“要不是为了‘计划’，我这就让你这只臭蝙蝠飞到你人生里的新高度！”W胡乱堆叠着苏星岚给她讲的词汇。
“啊啦？”隐德来希轻掩红唇，却侧身将苏星岚的左胳膊束到了自己怀里：“是要我寸步不离地守着珍贵的食物来源吗？”
“我他妈这就把你的嘴炸烂！”W忽地提高了嗓音，引得远处的门卫都绷直了身子。
“哼…”华法琳见W要冲出去却并未阻拦，
她看着苏星岚的右胳膊，心想自己也是血魔，怎么就没有守护自己食物的道理？“我也…”
“够了。”唯一的男音响起。
苏星岚望向门口，‘到这个时候，门卫听到什么也无所谓了…总不能让逻各斯一直用咒术圈定此处，那跟此地无银三百两没什么区别。’心里权衡了些许风险，苏星岚便摆正身子。
他不紧不慢地将被动贴在隐德来希马甲线上的手背向上抽离，丝毫不眷恋那裹着温度的柔软，直到隐德来希本能地撒开了手。“唔…”她看着苏星岚的眸子，但后者脸上却毫无表情地朝W走去，仿佛自己方才的行为就像兄弟间的勾肩搭背。
“起开！这又不是出任务，我的事你少…”W刚要仰起脑袋来朝苏星岚喷吐唾沫星子，眼前的高个儿就瞬间矮了一大截下去；她此瞬还以为苏星岚被什么东西给绊倒了，手指的筋络同时因这个想法传来酸痒，但旋即她便感到腹部传来压力，视线随着环在腰上的凉意而再次朝下跌去，“你他妈的！”她本能地惊呼，却不敢动弹；苏星岚竟直接把她扛了起来…就跟扛柴火一般。
“胆子肥了？狗东西！快放我下来！”她压低了声音喊道：
“信不信我稍微动下指头就能让你躺地上抽？放我下来啊！”W张开手掌按在苏星岚后背，但身上动的却只有嘴巴；她感到自己的大脑正因这个姿势而灌入好多血液，导致头越来越晕，脸越来越热。
咔——
苏星岚关上了屋子的门，将院子留给了两位面面相觑的血魔。
“这个炸弹魔对苏星岚是什么意思？”华法琳率先开口。
“你觉得苏星岚对她是什么意思？或者…有意思吗？”隐德来希反问。
“我怎么知道？他是不是人我都不确定…”华法琳别过脑袋去，却发现门口那几个偷瞄的守卫似是因苏星岚的“英雄作为”愣在了原地，宛若冰雕。“看什么看？卑劣的杂血烂种，不想要命了？”她朝后呵斥，吓得几人直接跪倒，倒是活用了这头白发，装足了血魔贵族的样子。
“你的意思是W对苏星岚有意思，但是苏星岚未必？”回过身来的华法琳继续追问，转而又自答起来：“也不对啊，W这小妮子懂什么？估计是怕伤了苏星岚，让‘帮助魔王’的游戏玩脱了吧…”
“游戏？”隐德来希揽上华法琳的脖子：
“嗯~如果是游戏，你怎么会亲自来这里呀，我的姐妹…你到底要口是心非多久？”隐德来希叹了口气：“你呀，分明是在意巴别塔的氛围，在乎特蕾西娅的死活。”
“啧，聊两个疯子聊的好好的，往我身上扯干什么？”华法琳推着她的脸颊，白皙的手指泡在隐德来希粉润的侧脸上，但却在下一刻被她另一只手给搓到了耳后去。
“就因为你不当疯子，所以才不了解疯子呀。”隐德来希轻笑，换得华法琳嫌弃地白了她一眼。
“好了，先撒开。”华法琳嘴上这么说着，脑袋也在弯下腿的瞬间从隐德来希怀里挣脱了出来：“现在的卡兹戴尔可不是能长出什么感情的地方，除非她真疯了…更别提苏星岚；我可是假戏真做地去查了他，一个刚出现没几天的人，值得从尸体堆里爬出来的雇佣兵投上感情？”华法琳将隐德来希弄乱的单马尾甩成散发：
“还有你，你们…你们真是怪啊，就这么跟着他来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华法琳总感觉心里别扭。她感觉自己也有理由，但更想知道别人的理由…是图苏星岚血管里的“佳酿”，还是认可特蕾西娅的理想乡？难道是苏星岚那若隐若现的“魅力”，或是他承诺的前景？难不成是因为苏星岚的言行像极了陌生的老熟人，且做的事和脑子里的想法就像是长在她心坎里的树结的果？
她问出了这句，却觉得自己已经听到了答案。
“嗯哼？”隐德来希盯着华法琳的眸子，直到后者别过脑袋才继续开口：“说回你呀，华法琳，你到底为什么来？”
“想听？玫瑰河畔的善后人，这位大名鼎鼎的隐德来希，想亲口问我的事？”华法琳哼冷一声，却发现后者好像是认真的：“哼，大发慈悲告诉你，我就是疯了…就这么简单，吸我的血确认什么的就不必了，别这么看着我。”
“所以明天要干什么？”似是怕新的问题迸发，华法琳将碎发捋到耳后的同时发出新问：“可别告诉我，你现在还是个对计划不知情的杂兵。”
“好好~再聊下去晚饭可就没了，说不定载你来这儿的小家伙已经吃上了～”隐德来希用脚尖勾起镰刀，血线切下泥泞：“后面呀，可得让周遭的、移动城市的、狂吼激昂的萨卡兹们哭了呢;我得带着苏星岚再往移动城市里走一趟。”
“…真是疯了。”华法琳不由得缀了句。
“呵呵…疯了就疯了吧，没什么不好;你都当血魔医生了，还在乎什么？来吧，疯子们该吃晚饭了。”隐德来希朝后甩了甩手，华法琳紧跟其后。
“走吧，向着明日…我们早就想好了我们该想的一切。”隐德来希念叨着，身边的华法琳亦与她迈着同样节拍的步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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