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裴总伤心了
第二十四章 裴总伤心了
司乔在医院楼下的小花园里散了会儿步，医生说她恢复得不错，可以适当活动，只是切忌做剧烈运动。
刚回到病房坐下不久，身后便传来轻微的敲门声与开门响动。她正望着窗外渐黄的银杏叶出神，以为是护工回来了，并未回头，只轻声说：
“阿姨，能帮我倒杯水吗？”
话音落下，一杯水被递到了她面前。司乔习惯性地伸手去接，却在转身抬眼的瞬间骤然僵住——端着水杯的，竟是裴秋野！
杯中水面因她指尖的微颤而晃出细微的涟漪。她猛地缩回手，声音瞬间结冰：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裴秋野目光游移，语气吞吐，一副从未有过的忐忑模样。
司乔还是头一回见他如此神态，只觉得陌生又突兀。
“小裴总，如果没事，请你出去，我需要休息。”她语气疏离，不想再与这人有半分牵扯。
“乔乔，我不知道你真的病了……那天的事，是我不对，我太冲动了。”他试图解释。
司乔几乎要怀疑今天是愚人节提前到了，又或是眼前这人忘了吃药就跑出来演这出戏。
“我跟你无话可说，你离我远点就行。”
“乔乔，我是真心来道歉的。”裴秋野忙将手中的纸袋和花束往前递了递，“你看，我特意买了你爱吃的蛋糕，还有花。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司乔瞥向桌上那块芒果蛋糕——那是裴秋野自己偏爱的口味，她从来就不喜欢。
“拿走，”她声音清冷，收回目光，向后撤了半步，“我从不吃这个口味。”
裴秋野脸上那点强装出来的耐心终于绷不住了，语气瞬间冷硬：
“司乔，你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简直不可理喻。”
果然，没几分钟就原形毕露。
司乔双臂交叠，唇边浮起一丝了然的冷笑。
“小裴总大可不必在这里委屈自己。你跟我去民政局把离婚手续办了，彼此都解脱，也省得你在这里扮演深情丈夫。”
“司乔，我都主动来看你了，你还要这样不依不饶？有意思吗？”裴秋野强压的怒火窜了上来，心底却更多是埋怨。他已经给了台阶，她竟如此不识抬举。
若真把他逼急了，婚离就离，到时候看她会不会哭着回头求他！
“没意思，所以请你高抬贵手。如果你不愿意去民政局也无所谓，离婚协议你早已签了字，我不介意再等半个月。冷静期一过，婚姻关系自动解除。”
这话像根针，狠狠扎进了裴秋野最敏感的自尊。他从未在司乔这里受过这等气，这是破天荒头一遭。
“所以你是铁了心？”他声音发沉。
“是，”司乔迎上他的目光，斩钉截铁，“想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哼，”裴秋野从鼻腔里挤出一声冷笑，语带恶意的揣测，“这么快就找好下家了？该不会……是我小叔吧？”
被他这话侮辱，司乔眉头深深皱起来。
“裴秋野，你不要在这里乱吠，这儿是医院，不是养狗场。如果你实在憋不住，出门左转有家狗肉馆，那里或许能找到你的同类。”
少给我转移话题！”裴秋野被激得口不择言，“你是不是以为我小叔真能看上你？别做梦了！他马上就要和温家联姻，温玥，那才是我名正言顺的小婶婶！”
裴秋野闻言冷笑起来，脸上尽是掩不住的得意。
司乔看着他，目光里透出几分看待傻子般的怜悯：
“裴秋野，你是不是有病？我不会和你在一起，更不会和你小叔有什么。从今往后，我和你们裴家不会再有任何瓜葛。”
话音未落，她抓起桌上的水杯，猛地朝他掷去。裴秋野慌忙闪躲，飞溅的玻璃碎片险些划伤他的裤脚。
“不可理喻！你最好别后悔再来求我！”他恼羞成怒，摔门而出。
没走几步，却猛地刹住脚，裴珩就静立在走廊阴影处，不知已听了多久。
“小、小叔……您怎么在这？”裴秋野声音发颤，尾音几乎散在空气里。
裴珩并未言语，只是沉默地望着他，那股与生俱来的威压已让对方脊背发凉。
身后的薛斌欲言又止，脸上写满了“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小裴总啊，你也真是的，怎么那么闲，你和司小姐吵架就吵架，为什么还要带上我们裴总。”他只敢在心中吐槽。
裴秋野吓得几乎贴住墙壁，侧着身子溜了过去，脚步声仓皇远去。
走廊重归寂静。薛斌小心翼翼地望向裴珩，低声道：
“裴总，刚才司小姐说的都是气话，您千万别往心里去。人一生气的时候……”
劝解的话还未说完，裴珩已转身朝外走去。
“裴总，您不进去看看司小姐吗？”
“公司还有事。”他脚步未停，声线冷硬。
薛斌望着那道决绝的背影，只能在心里嘀咕：“公司还有啥事啊……熬通宵处理完赶回来，不就是为了见她吗？”
裴珩倏然回头，一记冷眼扫来。
“不想干，现在就去人事部结算。”
薛斌瞬间噤声，快步跟上，再不敢多言一句。
病房里，司乔发泄完了，裴秋野也消失了，她倒是感觉很痛快。
病房里，裴秋野摔门而去，一场闹剧终告落幕。司乔长舒一口气，胸中的积郁仿佛也随着那只摔碎的水杯一同倾泻而出，竟感到一种久违的痛快。
两日后，司乔终于获准出院。她怀着轻松的心情，第一时间将这个消息分享给裴珩。
[谢谢小叔，我今天出院了。这次多亏您照料，想找时间请您吃个饭，聊表谢意。]
从入院到此刻，所有琐碎事无一不是裴珩安排打点，这份人情于情于理都应当有所表示。
消息发出后不久，手机便亮起了回复。
[不必客气。我人在外地，诸事繁忙，先不聊了。]
话语简洁明了，挑不出任何错处，可司乔看着屏幕，却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一种莫名的生硬和距离感隔屏传来。她转念一想，这样或许才是对的——他们本就该退回各自的位置，保持应有的分寸和距离。
生活似乎重新汇入原有的轨道，一切恢复了正常。
不过她的心，为什么会有那么一点点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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