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军徽震场
陈砚盯着电脑屏幕上的画面,手指在回放键上停了半秒。
那张侧脸清晰得刺眼,是李德洋的人,没错。
他拔下U盘,塞进白大褂内袋,起身时听见门外脚步声变了方向。
不是纪检组那种迟疑的试探,而是整齐划一的逼近,带着压迫感。
他没关电脑,也没锁门,转身走向值班室后侧的小通道。刚走到拐角,迎面撞出一个人影,差点扑到他身上。
是个老头,头发花白,眼镜歪斜,手里攥着一叠纸,浑身发抖。
“陈医生……你不能走!”老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声音压得极低,“我改了病历……他们逼我改的!关于病毒实验的数据,全被换掉了……原始记录早就没了!”
陈砚没挣脱,也没往后退。他看清了对方是谁——病理科退休的老教授,姓张,以前在医院口碑不错,年纪大了还被返聘回来做顾问。
“谁逼你?”他问。
“李……李副院长。”老教授眼神慌乱,“他说要是不配合,就把我孙子送去特殊康复中心……你知道那地方是干什么的……”
陈砚沉默了一瞬。他知道。
“你签了字?”
“我没敢不签……可我心里清楚,那不是真的数据……”老教授声音发颤,“你是唯一一个还在查真相的人,对吧?”
话音未落,走廊另一头传来金属靴底踩地的声音。
四个人,穿着黑色战术服,戴着耳麦,手持短棍,正快速包抄过来。
陈砚把老教授往墙边一挡,自己站到了外侧。右手不动声色地滑进袖口,握住了那把旧手术刀。
“站住。”领头的卫兵抬手示意停下,语气冷硬,“接到指令,封锁区域,所有人原地待命。”
“什么指令?”陈砚问。
“医院安全条例第十五条,应对高危人员威胁。”
“我是威胁?”
“你涉嫌暴力胁迫医务人员,并持有违禁物品。”
陈砚没动,只是看着他们耳朵上的耳机。军用频段,加密型号,不是医院安保该有的配置。
他忽然明白了。
李德洋不止是在造势,他已经把这支队伍彻底私有化了。
“你们听谁的命令?”他问。
“上级。”
“哪个上级?”
“执行任务,不回答问题。”
陈砚缓缓抬起左手,从胸口内袋掏出一枚金属徽章。
边缘磨损严重,表面有些划痕,但八芒星和梅花纹路依然清晰。
他没说话,只是一步步走向最近的监控摄像头。
卫兵们立刻警觉,三人上前拦截,一人守住后路。
陈砚停下,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军徽,然后伸手,稳稳地按在了摄像头外壳上。
咔。
一声轻响。
摄像头红灯开始闪烁,三下,停顿,又三下。
紧接着,整栋楼的广播系统猛地切入一段音频。
“军区监察部指令:李德洋,涉嫌非法人体实验、篡改生物安全档案、擅自调动军管序列人员,即刻停职,接受调查。所有相关行动终止,违令者以叛逃论处。”
声音冰冷,标准普通话,没有情绪波动。
四个卫兵同时僵住。
他们的耳机里传出同样的内容,重复两遍,附带身份认证码。
陈砚收回手,将军徽收好。他站直身体,对着四人敬了个礼——动作标准,肩线平齐,指尖贴帽檐,一丝不苟。
没人还礼。
但其中一人慢慢收起了手中的棍子。
“我们是军管序列。”那人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只认认证系统指令。”
“那就执行。”陈砚说。
另一名卫兵转向同伴,抬手做了个手势。四人迅速调整位置,两人上前,将跟了上来,见情况不妙试图后退的李德洋控制住,反手扣住双臂。
“你们干什么!”李德洋怒吼,“这是我调来的安保!我是副院长!你们听谁的!”
“您不再是我们的指挥官。”刚才说话的卫兵平静地说,“系统已认证指令来源合法,您的权限已被冻结。”
“荒唐!那是非法接入!我马上联系总部取消——”
“您没有权限。”
“你说什么?”
“您的身份识别码已在三分钟前被军方标记为‘高危干预对象’,所有通讯渠道关闭。”
李德洋的脸一下子白了。
他瞪着陈砚,嘴唇颤抖:“你……你到底是谁?”
陈砚没回答。
他转过身,走到瘫坐在地的老教授身边,蹲了下来。
老人还在抖,眼镜掉了也没去捡,嘴里反复念叨:“我不是帮凶……我不是……我只是怕……他们动孩子……”
陈砚脱下白大褂,轻轻披在他肩上。
“张教授。”他叫了一声。
“嗯?”老人抬起头,眼泪糊了满脸。
“你做的每一份假报告,我都需要原件。”
“可……可他们都收走了……”
“复印件也行,电子档也行,哪怕是拍照的都行。”
“我……我家里还有些备份……不敢存医院系统……”
“明天早上八点前,我会派人去取。”
“你……你能保护我孙子吗?”
陈砚看着他,没点头,也没摇头。
“您不是罪人。”他说,“是证人。接下来的事,交给我。”
老教授怔了几秒,突然抓住他的手:“陈医生……我知道的还不止这些……还有一个名单……参与实验的医生……不止一个……他们都签字了……被迫的……”
陈砚眼神微动:“名单在哪?”
“在我家书房,地板下面……用胶布粘着……”
“什么时候能拿到?”
“随时都可以……只要你们能保证……”
话没说完,远处传来一阵骚动。
几道脚步声急促接近,夹杂着对讲机的电流声。
陈砚站起身,回头看了一眼。
四个卫兵仍牢牢控制着李德洋,但其中一人正在低声通话,神情严肃。
“出事了?”他问。
“东区配电房报警。”那人挂断通讯,“有人切断主电源,备用系统也被干扰。”
“时间?”
“三分钟前。”
“监控呢?”
“部分区域黑屏,维修组正在排查。”
陈砚眯起眼。
这不像李德洋的人的手笔。他现在自身难保,不可能有手下敢自作主张,主动切断全院供电。
除非……
有人想趁乱灭口。
他低头看向老教授:“您还能走吗?”
“能……我能。”
“那就跟我来。”
他扶起老人,绕开卫兵队列,朝急诊后通道走去。
“你们留在这。”他对卫兵说,“看好他。等军方正式接手前,不准任何人靠近。”
“是。”
“包括医院领导层。”
“明白。”
通道狭窄,灯光昏暗。老教授走得慢,呼吸急促,但没喊累。
走到一半,他忽然停下来。
“陈医生……我有个事,一直没敢说……”
“说。”
“那个实验……最早的样本……不是从外面来的。”
“什么意思?”
“是医院内部提供的……活体组织……说是捐赠者自愿……可后来我发现,那些人根本不知道自己被取了样……”
“谁经手的?”
“病理科……当时是林博士牵头……但现在资料全没了……”
“你还记得名字吗?”
“有几个……但我只记了一个……因为她是护士长……姓周……”
陈砚脚步一顿,猛回头。
“周慧萍?”
“不,不是她……是另一个……叫周婉清……还是周婉莹?她三年前调去了东郊分院……后来听说……死了……”
陈砚没再问。
他加快步伐,带着老教授穿过清洁间,来到员工电梯前。
按下按钮,等了十秒,灯没亮。
“坏了?”
“可能被人动了线路。”老教授小声说,“我们走楼梯吧……”
陈砚正要点头,忽然听见头顶通风管道传来轻微震动。
像是有人在里面爬行。
他立刻把老教授拉到墙角,自己挡在前面,右手再次滑进袖口。
管道盖板松动了一下,却没有打开。
接着,一段布条从缝隙里垂了下来,沾着暗红色痕迹。
陈砚伸手拽住,扯下来一看。
是一块制服袖口,边缘烧焦,上面绣着编号:B—7。
这块布条被人从管道里塞出来,像是某种警告。
或者,求救信号。
他抬头盯着通风口,还没决定要不要上去查看,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一条新消息。
没有署名,只有一串坐标和三个字:
“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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