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仁医者医天下
时间拉回到嬴政等人在赵九元卧室开会的那一天。
嬴政等人走后，赵九元亲自去咸阳城中医馆中寻了寂粟医师。
赵九元问道：“寂医师擅小儿病，不知你习的是哪本医经？”
寂粟道：“吾从《病方书》，此乃吾师门所传，另外，吾年轻时候也曾拜读过扁鹊《难经》。”
“此次北地郡瘟疫，医师可有办法？”
寂粟道：“原本老夫也要去北地郡，只是咸阳城中就两家医馆，另一家已经被征召，我便不能离去了。”
赵九元颔首：“原来如此。”
“我想知道整个天下的医药之书以及医师的情况，劳烦医师多多指点。”赵九元又道。
“大良造亲自来问，老夫自然知无不言。”寂粟开始一点一点地叙述。
天下良医的数量并不少，医家也算个大派了，只是各有分支，但医书要么宫廷府藏，要么都在私人之手，轻易不得流传。
这倒是一件麻烦事。
宫廷侍医毋继启主攻外科，不过现在还没有什么外科概念，总之，他比较擅长于处理伤口。
夏无且则是内外兼修，平时随侍嬴政。寂粟则擅长小儿病，擅长并不意味着其他的不会。
此三人便是整个咸阳城最有名的医师了。
三人所习医道均有所侧重，但手中医书，完整的也就几本而已，更多的是一些零碎的临床总结的资料。
要在大秦建立一个医疗体系，赵九元觉得她任重而道远。
赵九元从室内取了医书来看，竹简老化了，隐约可以看清楚上面的文字。
这些晦涩的文字还不是当下流行的，而是一些古老的符号。
想到这些医药典籍在她那个世界，被付之一炬，赵九元觉得有些可惜。
于是她寻了几个懂得上古文字的人，让他们将这些医书都誊抄下来交给寂粟。
北地瘟疫因为隔离的缘故，最终没有扩展开来，夏无且也没有寻找到疫病真正的根源，只能一直缩小隔离范围，将疫病源头的村子彻底隔离，任由那些庶民在痛苦和挣扎中死去。
不可谓不凄惨。
回到咸阳的夏无且眼睛里连神采也没有了，毋继启稍微好一些。
“我等医家，碰到大疫竟狼狈如此，简直丢了我医家的脸。”夏无且神色悲戚。
毋继启道：“老夏，别自责了，我等修为还要精进。”
“唉！”
“系统，曲线救国不行吗？”赵九元又问。
系统无奈道：“系统爱莫能助，医药方面只能宿主动员这个时代的人去总结，因为医药体系非常复杂，后世许多药名或者药品现在都没有。”
赵九元颔首，她明白了。
“既然是技术，那我要这个时代可以做出来的广谱抗生素，你能给我吧？”
系统道：“嘿嘿嘿，宿主，您可太聪明了。”
“叮，恭喜宿主获得卵蒜素的制作方法、人体软组织清创缝合术、蒸馏酒提取方法、产钳的演变。”
赵九元冷哼，“你倒是比我还会钻空子。”
是日，赵九元抱着一只受伤的兔子进了寂粟的医馆，彼时寂粟正在给人针灸，夏无且休沐，也在帮忙。
“医师快给我看看，我的爱兔它受伤了。”
寂粟见赵九元将一只划破了皮的兔子放他药柜上，顿时脸便黑了，要不是来者是赵九元，他得把人给赶走了。
“老夫是人医，不是兽医啊，大良造在为难老夫。”寂粟无奈道。
赵九元却道：“先生虽擅小儿科，可也能使金疮药给兔子看病吧，给它上点金疮药如何？”
寂粟鼻息一喷，旋即对帐子里的毋继启招了招手：“你来给大良造看看吧，你擅外科。”
毋继启掀开帘子走了出来，他打开自己的药箱，刚触碰到兔子的腿，便顿住了。
“这……”他惊讶地看向赵九元，“大良造，您把它的伤口缝合起来了？”
“嗯？我缝的不好，这兔子疼晕过去了。”赵九元歪头笑道。
“这伤口用的什么线？缝合得竟如此整齐。”毋继启不愧是外科大夫，一眼便看出了其中关窍。
“羊肠线，可以进行体表缝合。”
“大良造竟也懂医？”
“不懂，只是突发奇想。”
寂粟和夏无且凑了过来，三人对视了一眼，瞬间明白了，赵九元一定有事找他们。
“还请大良造与我到后院去。”寂粟拱手作揖，而后请道。
四人进了后院，院子里的架子上正晾晒着草药，药童一点一点将其中的杂质挑出来，很是认真的模样。
“三位医师不愧是察言观色的高手，我今日前来，的确有事找三位。”赵九元将兔子放到石桌上，而后拂袖在蒲团上随意坐下。
“民有疾，而后有医，医师医疾，长人之寿命，医者仁义之心为天下也。”
赵九元缓缓道：“诸位都是仁医，上以疗君亲之疾，下以救贫贱之厄，中以保长生之全。”
“既不能为良相，那便为良医。”
“说得好！”一旁的童子高声喝彩道：“先生之言，令小儿受益匪浅。”
寂粟介绍道：“此乃吾小儿，寂生。”
那童子头顶扎着一个发髻，用布条裹了，见赵九元看他，立刻躬身对他行礼：“寂生拜见先生。”
赵九元微微颔首，而后招手让他过来一起听。
“自北地郡瘟疫以来，我翻遍了石室医书，也命人将其转写成册交予了寂粟医师，可我仍觉得我大秦还缺少系统总结药物的药典，以及针对瘟疫等各种杂病的医书。”
赵九元从袖中取出一卷纸来，打开后放到了石桌上。
三人拿起桌上的纸张，酒精、卵蒜素？皮肤缝合术？
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我知毋医师善体外医术，我这有缝合术法，可用羊肠细线将被砍伤的伤口缝合起来，加速伤口愈合。”
“就像这兔子一般？”毋继启神色激动。
赵九元点了点头，“另有一法，可防止伤口感染，便是这卵蒜素。”
战国时期还没有大蒜，但本土有一种独头蒜，叫卵蒜，也可称之为小蒜。
可用来提取蒜素。
在科技不发达的战国时代，想要使用橘子等物提取青霉素，难如登天。
但大蒜素不一样，这个有手就行，效果与青霉素差不多，而且更容易获得。
一刻钟过后，毋继启拿着那张写有“卵蒜素”提取方法的单子发神。
这一样的东西他还是头一次听说，真的有用吗？
夏无且道：“我听闻用蒜头贴在伤口上，可以遏制伤口溃烂的速度，甚至不令其产生溃疮。”
“没错，蒜确有如此作用，蒜素可以说是蒜之精华，将其提取出来，便可遏制伤口感染。”
“若是在战场上，不知道秦国要少死多少兵将。”赵九元道。
“大良造真乃神医也！”毋继启无比钦佩的说。
但令他感到疑惑的是，这酒精是何物？
“酒精便是酒之精华。”赵九元一边说，一边写出酒精的提取方法，顺带将蒸馏酒的过程写出来。
这个时代的酒根本就不能称之为酒，只能算作有酸味的饮料。
赵九元从不喝酒，不是因为度数低，不得劲儿，而是因为太难喝。
不知道这些人怎么忍受得了这种味道。
啧啧啧。
因为粮食作物产量少，没那么多粮食用来酿酒，故而赵九元没打算发展本世界的酒文化。
她直接注明，酒精不可食用，只可外用，否则会中毒而死。
如此便可震慑贪婪之人。
反正现在也没人知道她说的是真还是假，要真有第一个吃蜘蛛的人出现，那就只能先从法令入手，让李斯等法家之人单独创设法令禁止即可。
继启仰头大笑：“没想到我等临了了还能有这样的造化。”
若是有了酒精和卵蒜素，那么大秦在战场上受伤的兵将生还的几率便会大大提升，不仅如此，那些日常无意间受到外伤的黔首，也不会再因为伤口感染而只能等死了。
“此两者需要你进行大量的试验，不可盲目用在人身上，否则会有令人死亡的风险。”
赵九元补充道。
“谨诺，下官回去后，先将羊肠线做出来，再用在兔子等牲畜身上。”
“如此甚好。”赵九元点点头。
“三位都是医术高深之人，医家以治天下为己任，我今日将吾师门所传交予三位，实乃有一事相求。”
“大良造请讲，吾等不敢推辞。”毋继启拱手道。
“吾欲建一杏林学府，专事医药典籍整理与著述，研究并解决各种疑难杂症，减轻民之痛苦，使民得以安乐。”赵九元最终抛出自己的目的。
“杏林学府？”毋继启激动得站了起来。
“大良造才是真正的医者仁心。”毋继启被赵九元的一番话感动了。
“三位是我大秦医术高超之人，不知可愿加入杏林学府，成为我大秦的首批杏林神医。”
神医？
“吾等愿追随大良造。”三人跪地给赵九元行了个大礼。
“快快起身。”赵九元赶紧将他们扶起来。
这几个人，除了夏无且，都年过四十。
这年纪，都可以给她当爹了。
目的已经达成，赵九元便提着兔子回家去了，晚上，兔子被做成了红烧兔，赵九元大快朵颐。
系统嘤嘤嘤：兔兔那么可爱，你怎么可以吃兔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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