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最后一唱,《父亲的散文诗》
“江寒烟不孝!”
“竟然和亲生父母断亲!天理难容!”
………………
流言如毒藤缠绕,一夜之间爬满各大热搜榜单。
江家在暗处推波助澜,将一纸“断亲书”炒得沸沸扬扬,仿佛江寒烟犯下的是十恶不赦的大罪。
一时之间,江寒烟的名声臭名远扬!
从万众瞩目的天后候选,跌落成人人唾弃的“不孝女”。
她的名字,成了网络暴力的靶心,成了道德审判的代名词。
“看,江寒烟来了!”
“就是她?亲生父母都不要,还配当公众人物?”
“再有才华又怎样?人品烂透了,歌再好听我也不会听!”
“一个不孝女!”
当江寒烟再一次来到节目组,不少人看到她的车就开始指指点点。
江寒烟原本是大火,未来天后般的歌手,如今从云层跌落,他们自然乐得落井下石。
江寒烟刚踏出车门,无数手机镜头便对准了她,像猎人围猎受伤的鹿。
记者们如嗅到血腥的鲨鱼,瞬间蜂拥而上。
“江小姐,网上传的断亲书是真的么?”
“您如今功成名就,是否因嫌贫爱富才与家人决裂?”
“有消息称,您父母曾跪求您回家,却被您拒之门外,这是真的吗?”
………………
一众记者七口八舌的问道,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句句带刺,字字设陷。
只要江寒烟一回答,稍有不慎,便将万劫不复、身败名裂。
“都让让,都让让!”经纪人静姐拼尽全力护在前方,洪磊也早已安排好保安开道。人群被强行隔开一条狭窄的通道,却挡不住那些如影随形的质问。
“江寒烟,难道不回应么?是不是心虚了?”一名记者高声厉喝,语气中满是胜利者的得意。
江寒烟顿时顿住了脚,缓缓回身。
她眸光清冷,目光扫过人群,没有愤怒,没有慌乱,只有一种历经风雨后的沉静。“我曾经说过,我所有的回答都在歌声里,今晚你们将会知道我的回答!”她声音不高,却穿透喧嚣。
全场一静。
“都在歌声里……”有人低声重复,面面相觑。
这并非她第一次以歌代言。
当初江寒烟传出三亿天价分手费,江寒烟就是用一首《其实都没有》来回答。
而这一次传出的断亲书,江寒烟还是用歌声来回答。
而今,面对更汹涌的道德围剿,她依旧选择用歌声回应!
江寒烟不再多言,不再回应任何问题,转身步入演播厅。
背影挺直如松,仿佛背负着整个世界的重量,却从未弯下脊梁。
厅内,气氛凝滞。
众歌手或坐或立,目光交错。有鄙夷,有怜悯,有幸灾乐祸,更有压抑不住的兴奋——过了今天,他们就能把江寒烟踢出节目组了。
江寒烟的离开,他们将会有机会攫取所有的利益和荣誉。
“寒烟姐……”一个轻柔的声音响起。
周晴快步上前,紧紧握住江寒烟冰凉的手,眼眶微红:“我相信你。你一定有你的苦衷。”
她太懂了。那些被父母当作摇钱树的日子,那些被迫签下的合约,那些深夜里无人倾听的哭泣……
她也曾想挣脱,却始终没有勇气斩断血缘的锁链。
而江寒烟,做到了她不敢做的事。
“苦衷?”一声冷笑划破沉默。
江月月斜倚门框,红唇微扬,眸中却无半分温度:
“生育之恩大于天,什么苦衷能大过父母恩情?不过是为自己的薄情冷血,找个体面的借口罢了。”
今日她才是胜利者,她设计把江寒烟从节目组赶走,还把江寒烟名声彻底败坏,一旦江寒烟屈服,她所有的歌曲都将被她收入囊中。
“是么,反正他们已经有了养女报恩,哪里还稀罕我这个‘不孝’的亲生女儿?”江寒烟反唇相讥道。
“养女?”
这两个字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在场歌手们眼神骤亮,彼此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目光—
莫非这其中还有大瓜!
江月月脸色一白,如果江寒烟当众说出她江家养女的身份,那些精心营造的“名门千金”人设,顷刻间便会崩塌成笑话。
“江寒烟,你别得意,你最好乖乖的签下合约,否则身败名裂,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江月月上前低声警告道。
江寒烟鄙夷的看着江月月:“这就是你的目的?想让我签下合约,窃取我的歌?没门,我就是身败名裂,也不会让你得逞的。”
“江寒烟,你不要冥顽不灵!难道你想一辈子被人指指点点!”江月月脸色难看道。
江寒烟冷笑一声道:“一辈子指指点点?谁说我没有翻盘的机会!”
“翻盘?怎么可能?白纸黑字那将会是你永远洗脱不掉的污点!”江月月根本不信道。
然而看到江寒烟平淡的神情,江月月却没来由的感受一阵心慌,隐隐约约有种脱离掌控的感觉。
江寒烟没有当场戳穿江月月的真面目,现在还不是报复江月月的时候,如今江家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直到洪磊导演到来,江月月这才回到座位,然而眼睛却不由自主的飘向江寒烟的方向。
“由于江寒烟乃是连续五期冠军,这一期江寒烟有一个特权,可以选择任何顺序出场。”
洪磊导演深深的看了江寒烟一眼。
江寒烟毕竟给他和节目组带来了巨大的流量,如今江寒烟即将离开,他还是给江寒烟开了一个特权。
霎那间,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江寒烟身上,毕竟他们都知道江寒烟即将离开,并没有太过于在意!
江寒烟毫不犹豫的说道:“我选择第一位出场!”
她既然要离开《歌坛新声音》,自然要第一时间离开,又何必和这些人在这里虚与委蛇。
“第一位出场!”
众人一阵惊呼,拥有特权之人,通常都会选择压轴登场,以求最大关注。可江寒烟竟反其道而行之,主动选择最早登台。
“她一定是心虚了,想赶紧唱完就逃!”江月月心中冷笑,恶意揣测,
旁人也纷纷摇头,只当她是被舆论压垮,只想尽早逃离这是非之地。
唯有洪磊轻叹一声,眸中闪过一丝了然。
他本想为她安排最有利的位置,让她体面谢幕。可江寒烟的刚烈,远超他所想——
她不求怜悯,只求一战。
“可以!其它人按照顺序抽签!”洪磊暗叹一声。
他原本想让江寒烟在一个最好的位置,却没有想到江寒烟如此刚烈。
抽签结果很快揭晓,其余歌手按序排列。江寒烟却已闭目养神,心如止水。
她不在乎顺序,不在乎掌声,也不在乎这些人的眼光。
她只等一个机会
唱出那首给所有人准备的“惊喜”!
……………………
“欢迎来到《歌坛新声音》第六期的现场!”主持人何老师走上舞台,声调激昂,“经过五期激烈角逐,我们的选手已从青涩新人,蜕变为真正的歌者!”
台下掌声如雷,气氛热烈。
“好,让我们有请第一位歌手,我们的五冠王江寒烟!”何老师郑重道。
“江寒烟!”
这个名字如一道惊雷,劈开喧嚣。
现场瞬间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
无数目光聚焦于后台出口,有人期待,有人讥讽,有人屏息以待。
任谁都知道江寒烟最近名声已经臭了,背负上和父母断亲,不孝的骂名!
原本他们以为江寒烟定然会无颜再出现在舞台上,却没有想到江寒烟竟然第一位演唱。
江寒烟缓步走向舞台之上,脚步轻却坚定。
这一次,她没有精致的妆容,没有华服加身,没有舞台专属的璀璨造型。
她只穿了一件素净的白色T恤,下身是洗得泛白的牛仔裤。
发丝随意扎成马尾,耳坠未戴,珠光不染。
朴素得近乎潦草,却干净得令人心颤。
“江寒烟!”
评委席上,林雪轻声呢喃,眼中掠过一丝惋惜。
以江寒烟的才华和唱功,未来在娱乐圈不可限量,她本可登顶歌坛,成为这个时代最耀眼的天后。可如今,背负“不孝”之名,
她的舞台,或许就此终结,毕竟背负不孝丑闻的歌手,是注定无法走远的。
而蔡启明却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快意。
江寒烟曾当众拒绝他的邀歌,早就让他怀恨在心。
如今江寒烟陷入丑闻,自己定然要逮住机会,将江寒烟踩在脚下。
“五百万一首歌?呵,”他心中冷笑,“等她跌入谷底,五万都得跪着来求我。”
而丁太极则目光游移,他向来擅长左右逢源,如今江寒烟失势,他自然不必再虚与委蛇。
踩她一脚,成全自己,才是最聪明的生存法则。
三位评委心思各异。
而台下的观众则是眉头紧皱,他们大多数都是普通人,很多时候都被舆论引导。
如今对江寒烟不孝,抛弃父母深信不疑!
“不孝女!”
一个观众怒吼一声道。
“不忠不孝,抛弃亲生父母!还配站上舞台?”
“枉为人伦!怎配当偶像!滚下去!”
其他观众也纷纷怒斥!
何老师急忙上前维持秩序:“请大家冷静!这是舞台,请歌手正常演唱。”
可愤怒的声浪几乎将他淹没。
最终,保安不得不请出带头闹事的观众,现场才勉强恢复安静。
可所有人都知道——
江寒烟,已经失去了人心。
这一场,无论她唱得多动听,票数注定为零。
台下的观众是不可能再给江寒烟投票的,无论江寒烟再怎么负隅顽抗,也注定被出局的命运。
甚至江寒烟越是挣扎,越是颜面无存。
直到喧嚣渐息,何老师才轻声示意:“江寒烟,请开始你的表演。”
江寒烟微微颔首,拿起话筒,声音平静如深潭,仿佛丝毫没有被刚才的怒骂而影响。
“接下来,我将演唱一首原创歌曲——《父亲的散文诗》,献给天下所有默默付出的父亲。”
“什么?”
“父亲的散文诗!”
后台一片哗然。
众人面面相觑,随即爆发出压抑的嗤笑。
“她疯了吧?刚被爆和父母断亲,转头就唱父爱如山?这不是自打耳光?”
“典型的人设崩塌前最后挣扎,演给谁看?”
“孩子死了才来哭坟,鼻涕流到嘴才想起甩——晚了!”
然而江寒烟并没有众人反应,她站定中央,闭目片刻,举起话筒准备演唱,然而现场的音响设备却突然失去了声响。
“怎么回事?”洪磊猛地站起,震怒不已。
“可能是……设备故障。”刘副导演低头擦拭额角冷汗,声音发虚。
这是他和江月月的密谋,当江月月得知江寒烟要再演唱一首的时候,为了以防万一,连江寒烟最后一次演唱的机会也要破坏。
让江寒烟彻底失去了抵抗,她才能逼迫江寒烟顺利签下合约,陷入她的掌控。
“姐姐,你以为你还有翻盘的机会么?”后台,江月月看到这一幕,冷笑道。
舞台上,江寒烟望着沉默的音响,眼神微闪,却未见慌乱。
她环顾四周,目光扫过那些冷漠的脸、讥笑的眼,最终落在角落那位抱着吉他的乐手身上。
她走过去,轻轻说了句:“借我一下。”
“哦!”
吉他手连忙将吉他递上。
她抱着吉他,重新站回舞台中央。
指尖轻拨,琴弦轻颤——
一声清澈的和弦,如晨露滴落心湖,缓缓荡开。
没有扩音,没有伴奏,没有华丽的舞台效果。
可那一刻,整个演播厅,仿佛只剩下她与那把吉他。
她微微低头,发丝垂落,轻声吟唱:
“一九八四年,庄稼还没收割完。
女儿躺在我怀里,睡得那么甜。
今晚的露天电影,没时间去看。
妻子提醒我,修修缝纫机的踏板。”
吉他的和弦如溪水潺潺,在空旷的演播大厅中缓缓流淌。江寒烟的声音轻柔而低沉,像一缕晚风拂过稻田,带着旧时光的尘土与温度,轻轻叩击着每个人的心扉。
“一九八四年?”
丁太极眉头一皱,他是那个年代过来的,他太熟悉了——下地干农活,煤炉取暖,一家三口挤在十平米的平房里。
江寒烟歌声中的每一帧画面,都像从他记忆深处翻出的老照片,真实得令人鼻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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