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五个亿的项目,你问我保熟吗?
江辞这番纯粹出于“打工人续航”考虑的锻炼,落在室友眼中,就完全是另一番景象了。
赵振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看着阳台上那个挥汗如雨的背影,忍不住压低声音感慨。
“我靠,你看辞哥。”
“刚演完那么一场耗尽心力的戏,回来就加练体能。”
“这就是顶级艺人的自我修养吗?太他妈可怕了!”
陈默也推了推眼镜,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
“合理分配精力,保持身体机能的最佳状态,这是一个演员最基本的职业素养。”
“江辞的成功,不是偶然。”
江辞做完最后一组卷腹,汗水浸湿了额前的碎发,胸膛剧烈起伏。
他擦了擦汗,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林晚。
电话几乎是秒接。
“喂?江辞?毕业大戏演出结束了?”
林晚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惫,但依旧干练。
江辞开门见山:“晚姐,毕业大戏演完了。”
“效果不错。”
他言简意赅地汇报。
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顺便一提的小事,又补充了一句。
“对了,华星影业的魏松导演去看了。”
“好像对我有点意思,让他助理留了名片,说之后有个新项目想聊聊。”
他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食堂的菜色。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达数秒的死寂。
几秒后,林晚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极力压抑的震惊。
“谁?华星的……魏松?”
“嗯。”江辞应了一声。
“他……看上你了?”
“应该是吧。”江辞回答得有点不确定,“具体没说,就说有个新项目。”
林晚那边,又是一阵沉默。
江辞甚至能脑补出她此刻在大脑里,疯狂检索“魏松”近期所有公开动向的画面。
魏松!
那可是国内导演圈里,真正的艺术丰碑!
他的电影,从不为资本折腰,只为艺术服务。
能演他的戏,哪怕只是一个配角,都意味着一只脚踏进了电影圈的核心层。
而江辞,这个还没毕业的学生,居然被他看上了!
林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江辞,这件事非常重要。魏导的项目,很可能是他筹备了很久的那部历史片,投资……超过五个亿。”
她刻意加重了“五个亿”的读音。
“五个亿”的事情,江辞早从刘国栋口中听说了。
他仍用一种充满求知欲的、无比诚恳的语气,问道:
“晚姐。”
“那个五个亿的历史片……”
“它……保熟吗?”
保熟吗?
这三个字,让林晚感觉一股热血直冲头顶,眼前都有些发黑。
五个亿的S+级历史大制作!
电影界的艺术巅峰!
未来影帝的摇篮!
你他妈问我……保熟吗?!
电话那头,她强忍着把手机砸出去的冲动,从牙缝里地挤出声音。
“江辞。”
“你在说什么?”
江辞完全没听出她语气里的杀气。
他还以为晚姐没听懂,于是又耐心地解释了一遍。
“就是……悲情戏的成分,熟不熟?”
“能不能让观众看了,哭得死去活来,肝肠寸断,最好是看完之后一个月都缓不过来的那种。”
“最好再有点虐恋情深,爱而不得,生离死别……”
江辞掰着手指头,认真地盘点着那些能高效产出“心碎值”的经典元素。
他越说越兴奋,完全没注意到电话那头的林晚,已经从震惊,转为了惊恐。
林晚听着他那套头头是道的“悲情戏码”,猛然想起一件事。
江辞在拍完《宫谋》青年将军的戏份后,她给他推剧本,他当时问过一模一样的问题。
一个荒诞又可怕的念头,如同惊雷劈开了她的思绪。
这小子……
该不会是受了什么刺激,精神出问题了吧?
难道是演《恋爱的犀牛》入戏太深,把马路那种偏执、神经质的劲儿,带到现实里来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林晚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一个天才演员,最怕的就是走不出来。
她不希望江辞最终成为个为戏痴狂的疯子。
“江辞。”
林晚的声音陡然沉了下去,每个字都透着凝重。
“你现在在哪?”
“宿舍啊。”江辞莫名其妙。
“你老实告诉我,”林晚的语气,郑重得像是在进行临终关怀,“你现在……感觉自己还好吗?”
“分得清自己是江辞,还是马路吗?”
江辞:“???”
他愣住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
我不就是想找个班上,多挣点KPI续命吗?
怎么就扯到精神问题上去了?
“晚姐,”江辞哭笑不得,“我好得很,刚做完一组平板支撑,核心稳得一批。”
“我就是单纯地,想了解一下项目前景。”
“前景?”林晚的声音拔高了八度,“魏松导演的男主角,一步登天,这就是前景!”
“这跟悲不悲情,有什么关系!”
江辞看着阳台外的夜色,感觉到了跨服聊天的深深无力感。
……
与此同时。
一栋摆满了各种戏剧理论书籍的书房里。
夏梦的父亲,正捏着自己的手机,陷入了长久的呆滞。
他的面前,摊着一本他亲自撰写的《后现代戏剧表演结构主义解析》。
书上的每一个铅字,此刻都显得那么陌生。
他咀嚼着女儿刚才从电话里,抛过来的那个词。
一种能击溃技术流的,内核是幽默的表演?
这是什么东西?
布莱希特的间离效应?
阿尔托的残酷戏剧?
还是达达主义的行为艺术?
他那被无数理论武装起来的大脑,此刻疯狂运转,却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匹配的词条。
他几十年来建立的,那套严谨、精密、不容置疑的技术戏剧理论,在“幽默这两个字面前,出现了看不见的裂痕。
“小梦……”夏教授艰难地开口,“你说的这个……能再具体描述一下吗?”
电话那头,夏梦沉默了很久。
她也无法描述。
要怎么跟她那满脑子技术理论的父亲解释?
解释江辞是如何用“八百字心得报告”把她从马路和明明的世界里一脚踹出来的?
解释他是如何在排练厅里,用一种近乎平静的复述,让她积攒了二十年的情绪彻底决堤的?
他那个人,本身就是一种无法用理论归类的存在。
最终,夏梦放弃了。
“没什么,爸,我就是随便问问。”
她挂断了电话,看着宿舍外的夜色。
或许,有些东西,本身就是凌驾于理论之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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