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海洋馆
入夜。
陆怀川将主卧让给了林九歌，自己则睡在客厅的沙发上。
第一次身处陌生环境，林九歌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褪黑素对她早已失效。
她摸过手机看了一眼，已是凌晨一点多。
她悄悄起身，穿好拖鞋，抱着枕头走出卧室。
客厅里，陆怀川呼吸均匀的已经熟睡。
林九歌在沙发边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叫醒他。她站了很久，直到双腿有些发酸，才无声地蜷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她把枕头搁在腿上，身体微微前倾，额头抵着冰凉的茶几，困意终于模糊了意识。
细微的动静还是惊扰了陆怀川。他眼睫微动，缓缓睁开眼，便看见坐在地毯上的身影。
“你怎么在这儿？”他的声音带着初醒的低哑。
林九歌猛地惊醒，抬起头：“我…吵到你了？”
“怎么不叫我？”他撑起身。
她抿了抿唇，微微垂下眼睫，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我…怕吵到你。”
他轻叹，“笨蛋。”
只见他掀开身上的薄被，俯身一把将她从地毯上捞起，稳稳抱在怀中。
他大步走回卧室，将她轻轻放在床铺里侧。随后，他自己在旁边躺下，长臂一伸，把她紧紧圈进自己温热的怀里，低声哄着，“睡吧。”
她缩在他怀里，心中那点不安消失的无影无踪，困意渐渐袭来，她慢慢闭上眼，放任自己沉入在这片温暖而安全的黑暗之中。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只知道她醒来后旁边早已空空如也，“陆怀川…”
她连鞋都没穿，匆匆忙忙跑下床。
陆怀川正坐在沙发上敲着电脑，耳朵上戴着蓝牙耳机，注意力全放在电脑屏幕上，丝毫没注意到身后的人。
分屏里的钱望轩处理完他发来的文件，随口问着，“对了，清漓怎么了？我听杨伯伯说她自从跟你拍完综艺后，回来就把自己锁屋里哭了两天两夜？”
陆怀川还没开口，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急促。
“陆怀川…”
他抬眸，林九歌直接扑倒他怀里。
“我…”钱望轩听到声音，瞪大了双眼，“…的天哪。”
陆怀川“砰”的一下把电脑屏幕合上，顺势将她搂在怀里，“怎么了？”
林九歌质问着，“你怎么不叫我？”
“我叫了，”陆怀川温声，亲昵的捏了捏她的脸，“你自己醒不来。”
林九歌抱着他，闷声问着，“几点了？”
“十点半。”陆怀川轻拍着她的后背，“我给你留了早餐，洗漱后去吃点。”
“不吃了，”林九歌退开他的怀抱，单手理着长发，“十点半了，我再忍忍都能吃午饭了。”
“听话，”陆怀川哄着她，“多少吃点。”
“…知道了知道了。”
她离开客厅去洗漱。
陆怀川重新打开电脑屏幕，这才想起自己没摘耳机，“你都听到了？”
钱望轩震惊的点头，不可思议道：“你真是够可以的的啊！怪不得清漓会哭成那样，你认真的的啊？”
“你觉得我像是会开玩笑的人吗？”
“那姑娘是谁？”
刚才只看到个背影，没看清人长什么样。
“你们见过，”陆怀川提醒着他，“在阮江。”
“我的天哪，”钱望轩有些消化不良这个消息，“我以为你只是…没想到…天哪…”
“你可以了啊。”
“他们知道吗？”
“你是第一个。”
一听这话，钱望轩瞬间笑了，“这还差不多。对了，什么时候让他们认识认识？”
陆怀川看了眼吃早餐的林九歌，她原本只喝着豆浆，余光跟他的视线来了个对视，冲他一笑，才慢悠悠的拿起吐司吃了口。
真是，吃个饭还要看着她。
他回眸，给着钱望轩答案，“很快。”
“那行。”钱望轩笑着。
两人挂断视频。
陆怀川似乎处理完了手头的事，合上电脑，起身朝她走来，“吃完饭想去哪儿玩？”
“徐城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博物馆、庄园景点、瀑布高峰…”
“…那有海洋馆吗？”
“海洋馆？”陆怀川对这个答案略感意外，但看着她亮晶晶充满期待的眼睛，没有丝毫犹豫，“有，你想去吗？”
“想。”
“那我们就去海洋馆。”
吃完早餐，林九歌坐在客厅化着妆，她把包里的东西都掏出来，一件一件收拾着。
陆怀川在一旁看着，随手拿起个精致的小刀，他摁下开关，锋利的刀片瞬间弹出，“这是干嘛的？”
“防身的。”林九歌看了眼，毫不在意。
“防身？”
“对啊，”林九歌涂着口红，“女孩子出门多危险，随身携带个小刀遇到危险也能防身。”
她说的很随意，可陆怀川听得却是一阵心疼。
陆怀川又想起了在阮江发生的事情，“以后，我保护你。”
林九歌的动作一顿，随即抬眸笑着，“好啊。”
——
周末的海洋馆人潮涌动，大多是带着孩子的家庭和年轻情侣。
陆怀川自然地牵起林九歌的手，将她护在身侧，避免被人群挤散。
走进馆内，光线瞬间变得幽暗而梦幻。
林九歌取下帽子跟墨镜，看着水族箱里各色斑斓的热带鱼群。
她像个充满好奇的孩子，拉着陆怀川的手在各个展缸前流连。她指着一条长相奇特的鱼，兴奋地小声问着，“你看那个，像不像戴着皇冠？”
陆怀川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嘴角噙着笑意，耐心地听她小声惊叹，偶尔低声回应几句。
穿过长长的海底隧道时，巨大的弧形玻璃穹顶笼罩着他们。林九歌仰着头，完全沉浸在这片蔚蓝的奇观里，眼睛亮得惊人。
“好漂亮…”
她轻声感叹。
“对。”
陆怀川低应一声，声音在密闭的空间里显得格外低沉柔和。
他微微侧身，将她更自然地揽近一点，用自己的身体为她隔开旁边拥挤的游客。
她看得有些愣神，原来海洋馆可以这么美。
原来，她年少愿望，竟然真的会实现。
她眼眶微红，一股热泪忽然涌上来。
见她愣神，陆怀川问着，“怎么了？”
“没事，”她转过身，背对着他，胡乱地抹了下眼角，“沙子迷眼了。”
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在这幽蓝静谧的隧道里却格外清晰。
陆怀川没有戳穿她拙劣的借口。他只是沉默地站在她身后，高大的身影几乎将她完全笼罩。
她深吸一口气，快速调整着情绪，调整好情绪，就当她准备装作若无其事地转回身时，一只温暖宽厚的手掌，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轻轻握住了她那微微发凉的手。
林九歌身体微不可察地一颤。
陆怀川依然站在她身后，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没有试图窥探她此刻的表情。他只是用这样无声的、坚定的触碰告诉她：
我在这里，无论你因为什么而触动，我都陪着你。
不必解释，不必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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