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灯火阑珊，不如爱人在侧
车到地方停下。
名字特别有意思。
黄公子餐厅。
林九歌进去前多看了眼。
两人到达包间后，屋里的一众朋友早就坐齐了。
预想中的清静雅间并未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热闹的喧哗和骤然亮起的暖黄灯光。
哟，”坐在主位附近的一个钱望轩率先起哄，拖着长音，“准新郎新娘可算来了！让我们好等啊！”
林九歌微愣，“他们…”
她还想着二人世界呢。
为什么会来这么多电灯泡？！
陆怀川低笑着，“忘记给你说了，他们几个听说你今天杀青，非要闹着一起给你接风。”
“这样啊。”
陆怀川护着她，在一片笑闹声中走到主位预留的两个空位。
他先绅士地替林九歌拉开椅子，等她坐下，自己才在她身边落座。手臂依旧自然地搭在她椅背上，形成一个保护的姿态。
“行了，人都齐了，起筷吧，我们家九歌拍一天戏早饿了。”陆怀川拿起筷子，一句话就把焦点从闹哄哄的劝酒上转移开，顺手就给林九歌夹了一块她喜欢的醉鸡，“尝尝。”
餐桌上，众人有说有笑。
包厢门被打开，几名服务员上来布菜，黄长宇握着酒杯走来，一眼就看见陆怀川身边的人，他清清嗓，“嫂子好。”
林九歌没意识他是在喊自己。
黄长宇上前一步，音量大了些。
“嫂子好！”
林九歌疑惑的抬眸，正好看见他举杯对着自己，她先前没见过这个人，有些没反应过来。
陆怀川解释着，“他叫黄长宇，是这家餐厅的老板。”
林九歌了然，“你好。”
黄长宇笑容和煦，姿态放得很低：“嫂子太客气了，您能来是蓬荜生辉。我跟怀川是多年朋友，您千万别见外。”他非常自然地举杯，将自己杯中酒一饮而尽，“我干了，你随意。”
陆怀川解围，“她不能喝酒，我替她。”他说得自然无比，顺手就拿过了林九歌面前的果汁杯放到一旁，然后端起了自己的酒杯。
黄长宇立刻笑道：“应该的应该的，是我考虑不周。”他非常识趣，立刻又给自己满上一杯，“那这杯，就祝二位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说完，再次干脆地一饮而尽。
陆怀川也陪着喝完了自己杯中的酒，杯底轻叩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算是回礼。
“那行，那我就不打扰你们聚餐，有需要喊我。”
黄长宇又寒暄两句便功成身退。
吃过饭，女孩儿在屏风后面聊着天。
林九歌注意到从在饭桌开始，杜楚悦就没讲过一句话，“她怎么了？又吵架了？”
纪书雪无奈的点点头。
林九歌也没再问下去，她现在浑身没劲，熬了两个晚上，还都是哭戏，吃饱饭，她有些晕碳水了。
就当她准备闭会儿眼时，杜楚悦蹭蹭的跑到她身边，挽着她手腕，“九歌，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林九歌神色有些困倦，但还是强撑着，“你说。”
“你会跟我哥吵架吗？“
“应该不会吧。”
“怎么肯定？”
“我们两个都不是爱吵架的。”
杜楚悦垂眸，可怜巴巴的说着，“我以后再也不喜欢乔诩了。”
林九歌笑笑，“你也就是说说而已。”
她了解杜楚悦，这姑娘和乔诩分分合合无数次，每次吵得天崩地裂，扬言“再也不喜欢”，可只要乔诩稍微服个软，她又会忍不住跑回去。
杜楚悦嘟着嘴，还想反驳，但看着林九歌眉眼间掩饰不住的倦色，又把话咽了回去，只是更紧地挽住了她的胳膊，像是要从她身上汲取一点温暖和力量。
屏风另一侧，男人们还在聊天，声音隐约传来，更显得她们这边的小角落格外安静。
杜楚悦还在不停吐槽着乔诩。
林九歌实在撑不住了，头疼的厉害，强烈的困意一起涌上来。
她轻轻拍了拍杜楚悦的手背，声音越来越低，“楚悦，我眯一会儿，五分钟之后叫我…”
杜楚悦将后面的话咽下去，“你困了？”
“没，就是有些累。”
纪书雪问着，“拍戏这么累？”
她闭着眼，轻声说着，“熬了两个大夜，都是哭戏，有点撑不住了。”
“那我去叫怀川哥。”
不用，”她说着，“我就眯一会儿，就一会儿。”
话还没说完，她的脑袋就一点一点，最终轻轻靠在了杜楚悦的肩膀上，呼吸变得均匀绵长，竟是秒睡了过去。
杜楚悦和纪书雪对视一眼，都有些哭笑不得，又觉得心疼。
纪书雪压低声音，“让她睡会儿吧，这两天估计都没怎么合眼。”
杜楚悦点点头，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林九歌靠得更舒服些。
没过几分钟，屏风被轻轻拉开一条缝。
陆怀川探身进来，目光第一时间就精准地锁定了那个靠在别人肩上睡着的小姑娘。
他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迈步走了过来。
他的脚步很轻，但存在感极强。
纪书雪和杜楚悦立刻都坐直了些。
陆怀川走到近前，弯下腰，仔细看了看林九歌的睡颜。
她睡得很沉，长睫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嘴唇微微嘟着，毫无防备的样子像个孩子。
他眼底掠过一丝心疼，伸手，极其轻柔地将她颊边一缕碎发拨到耳后。
然后，他转向杜楚悦，用气音低声道：“麻烦你了。”
说着，他伸出双臂，小心翼翼地将林九歌从杜楚悦肩上“接”了过来，打横抱起。
林九歌在睡梦中似乎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和怀抱，无意识地嘤咛了一声，脑袋自动在他颈窝处找了个舒适的位置蹭了蹭，又沉沉睡去，完全没有要醒的意思。
陆怀川被她这无意识的依赖动作取悦，唇角微微上扬，抱着她的手臂稳如磐石。
他对着纪书雪和杜楚悦点了点头，算是告别，便抱着他的小姑娘，转身穿过屏风，走向包厢门口。
外间原本还在笑闹的男人们看到陆怀川抱着熟睡的林九歌出来，瞬间默契地安静了下来，纷纷起身，脸上都带着善意的、心照不宣的笑容。
钱望轩用口型无声地说了句，“慢走啊。”
其他人也笑着挥手示意。
陆怀川微微颔首，没有停留，抱着怀里的人，稳步离开了包厢。
晚风微凉，但林九歌被妥帖地包裹在带着他体温的大衣和怀抱里，睡得无比香甜。
陆怀川低头，看着怀中人恬静的睡颜，忍不住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极轻极柔的吻。
“宝贝，”他低声呢喃，像是对她说，又像是自言自语，“我们回家。”
司机早已等待多时，见他们来，很有眼力劲的帮陆怀川打开车门。
陆怀川说着，“走吧。”
车子平稳地驶入夜色，城市的霓虹在车窗外流淌成斑斓的光带。
车厢内一片静谧，只有她清浅的呼吸声和他稳健的心跳声。
他唇角微弯，眸中满是温情。
喧嚣散尽，灯火阑珊处，最温暖的归途，不过是爱人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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