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族学夫子王承清
“少爷，不错。”
江砚白的夸赞比刚才多了几分，又把王朗给哄得乐不可支。
“都是你的功劳，今晚上你跟少爷我一起吃，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好兄弟，再也不分什么少爷书童。”
王朗天真地开口笑道。
江砚白脸上笑盈盈的，并没有把这事当真。
童言无忌嘛。
可接着王朗上前，一把勾着江砚白的脖子，嘿嘿一笑：“今天我读了这么多书，爹娘一定很开心，今晚咱们两兄弟有口福了。
清蒸八宝鸭、酱猪肘子，还有那南宁县内醉仙楼最好吃的佛跳墙，就连那汤汁也都格外浓郁、润滑入口，好吃得根本停不下来。”
“还有你这单薄的身子，可得好好补一补。”
王朗看向江砚白消瘦的身形皱着眉，又是很上心地补充了一句。
江砚白听了，目光陡然一闪，看着面前的王朗，一时更是大为惊奇。
这少爷大智若愚，谁说少爷蠢的，这不正在收买他江砚白的人心吗？
太可怕了。
如此真诚快刀！
他江砚白，有点承受不住。
……
其后，王朗继续读《中庸》，并非只读第三章节，而是换成了其他章节。
江砚白中间抽空去了一趟王家族学。
有了今日教导少爷王朗的功劳，江砚白离开书房时，管家傅老以及府内下人并未阻拦，而且看着他的眼神也变得极为和善。
江砚白在王府之内的地位又拔高了不少。
越过走廊，江砚白向府内下人询问了方向，须臾间就抵达了族学之处。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整齐划一的读书声从前方传来。
族学的木屋拔地而起，四面开窗，有栏杆支撑。
江砚白透过窗户望去，只见一众和他还有表哥江毅年纪相仿的学童，身着蓝布衣衫，手捧书卷，文房四宝一一整齐地摆放在书桌前。
族学夫子是一位年逾古稀、两鬓斑白，但眼神肃然的老者。
他手拿戒尺，穿梭于众多学子学童两侧之间。
但凡有走神之人，夫子便会借此抽下戒尺，力道不轻不重，但却足以起到提醒作用。
能看得出，此夫子虽教学方式有些古板，但也是心地仁慈之人。
表哥江毅也待在此处。
看到这一幕，江砚白也能放心了，日后回了家中也能给二叔还有二婶一个不错的交代。
许是他看的时间久了，木屋内的江毅下意识地朝四周看去，见到江砚白后，脸色登的一喜。
但接着，夫子的呵斥声响起：“伸出手来！”
江毅小脸一白，但还是忍着疼将右手伸出。
“啪”的一声，挨了一下戒尺，江毅忍着疼，继续捧着书卷，朗声读了起来。
江砚白见了，并不认为这是族学夫子的错，反倒内心有些愧疚。
就在他准备离去时，族学夫子也察觉到了他的到来。
“你便是昨日进来府中的神童，有过目不忘之能？”
族学夫子王承清放下戒尺，置于身后，走出木屋，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江砚白身前。
“学生江砚白见过夫子。”
人已经来了，江砚白不好离去，只能先行施了一礼。
王承清应了一声，点了点头后，又深深地看了江砚白一眼，饱含深意地说道：“切莫辜负了你这大好春光，还有你这一身天赋。
神童之名于你而言，乃是助力，但切不可浪费，否则老天爷可是会收回去的。”
“夫子良言，学生谨记。”
江砚白未曾反驳，只是连连赞同道。
见江砚白小小年纪，不过八九岁学童的模样，却能有如此虚怀若谷之心，这一刻夫子王承清也隐隐明白了。
府中老爷王青山为何对他这般看重了。
王承清重回屋内，继续教导着眼前的学童。
江砚白有过目不忘之能、神童之才，假以时日，扶摇直上、平步青云是肉眼可见的事。
不过，唯有他们王家的年轻族人、眼前的这些学童，才是王家兴盛的真正未来。
江砚白对于王家而言不过只是过客而已，并非他们的根基底蕴、真正的家族传承所在。
重回书房，江砚白跨入其内，眉头微微一皱，见少爷王朗又放下了书卷，但并未再继续玩乐，而是手托着厚厚的下巴，在原地发愣。
见江砚白归来，王朗那望眼欲穿的目光瞬间一亮，赤着脚便忙跑到了他身前，抓住他的手臂，这才长舒了一口气：“你可算回来了。”
王朗一脸苦恼，小声地为他刚才的行为解释道，全然忘了他堂堂少爷，又何须向一个书童解释这么多事。
“你走后，书房内我一个人孤零零的，一点读书的心思都没有。”
“那现在，少爷可以继续读了吗？”
江砚白眨了眨眼道。
“嗯嗯！”
王朗小脑袋重重地点着。
在江砚白的注视下飞快回到了原位，捧着方才的《中庸》，继续按照之前的进度朗诵起来，似乎是想证明他刚才说的话是真的。
只是过程中，王朗又抬头看了一眼江砚白，发现他的确回来了，便笑呵呵的放下心来，读书的声音也变得越发响亮。
……
渐渐的，外面天色渐深。
到了入夜时分。
书房之内，江砚白开口道：“少爷可以歇了。”
王朗紧绷着的小脸这才呼出一口气。
江砚白将温好的热茶递过去，王朗接过，“咕噜咕噜”一口灌进了肚子里，全身上下这才好似终于缓过劲来。
“舒服。”
王朗一脸陶醉地说道。
“砚白哥，你会一直在吗？”
毫无仪态地躺在身后软榻上，王朗歪着脑袋，一脸期待地看向江砚白。
江砚白轻咳一声：“只要少爷需要，我这书童便一直在。”
“不是书童，是兄弟！”
王朗板着肥乎乎的小脸蛋，立刻纠正道。
“好，只要少爷需要，我便一直在。”
江砚白轻声说道，对于王朗孩童般的性子也没太在意。
听到江砚白这么说，王朗又傻呵呵地笑出了声，还是很好哄的。
当晚，王朗所言不虚。
老爷王青山、夫人陈淑华心情大好，一来家里赚了银钱，二来原本一直让他们头疼的孩子在读书方面也渐渐有了希望，未来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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