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商贾之道的苗头，三无
此时，王朗咧开嘴角，小酒窝也露了出来，刚才还一脸郁闷的小胖子，这一刻又变成了一个天真灿烂的傻孩子。
看着面前的少爷，江砚白不由露出了几分父亲般慈爱的目光，总感觉他不是在伺候少爷，而是多养了一个亲儿子。
怪怪的~
……
与王朗分开后，江砚白回了书童房。
房间内，表哥江毅早就在族学内和王家的学子一起用过了膳食，早早归来。
屋内油灯明亮，表哥江毅正在用功读书。
学习的氛围还是很有效果的，环境真的能改变人的心境。
换做平常，表哥江毅要么呼呼大睡，要么就琢磨着玩些别的东西，哪能像眼下这般一门心思地放在书上。
这一幕要是二叔江景然看到了，想必定会老怀欣慰。
感叹“我江家麒麟儿又多了一个”。
听到屋子里的动静，江毅才从面前的书卷上移开目光。
看到江砚白。
他一个箭步冲到了面前，但很快又变得兴致缺缺，拉着江砚白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表弟，你今天见过夫子了？”
对于这个问题，江砚白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不仅见了，还说了几句话。”
“表哥，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江砚白问道。
江毅小脸一垮，不知是联想到了什么，过了半晌才犹犹豫豫地说道：“今日我听族学内其他的同窗——那些王家的人说，夫子其实当年在科举一道上的资质，比眼下的王家老爷还要更厉害上不少。
只是不知后来遭了什么大难，终生只能止步于此，实在可惜。
就跟爹爹一样，终生未能在科举上更进一步。”
在王家族学读了一日书，表哥江毅也算是半只脚跨入了文人的门槛，能在知晓了夫子王承清的经历后联想到这些。
可见他江家的血脉，还是不错的。
表哥江毅虽不如他江砚白聪慧，但也算是中人之姿往上了。
听了这些，江砚白面色惆怅，也带着一丝无奈。
科举一道，堪比蜀道难，难如上青天。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鱼跃龙门之事，大顺一朝，文人学子不知凡几，可真正能迈出那一步、如愿以偿的又有几人？
“那表弟，我们……”
江毅张着嘴，欲言又止。
江砚白听了，明白面前表哥一时想得太多，简单来说便是好高骛远罢了。
族学夫子王承清再差，那也是得了秀才功名的。
莫看家中二叔江井然得了秀才，这族学夫子也是秀才，就认为这秀才真有那么容易考。
“表哥，可别忘了初心。
表哥来这王家的初心是什么？”
江砚白循循善诱，反复追问。
江毅挠着小脑瓜子想了半天，才犹犹豫豫地答道：“想要吃肉。”
“那表哥这么做便可以了。”
江砚白鼓励着道。
一时间，江砚白也有点心累。
白天要鼓励少爷王朗，这个疑似被老爷王青山和夫人陈淑华望子成龙的期待之心压得有些不知所措的熊孩子；
到了晚上还要来宽慰表哥江毅。
他江砚白哪是养了一个儿子，分明是养了两个。
幸好二叔还有父亲没再给他多生个一儿半女的，不然江砚白可就真的又要“喜当爹”了，小小的身板子可承担不起这么大的压力。
太难了！
……
被江砚白安慰过后，表哥江毅没心没肺地呼呼大睡。
好在他没有打鼾的习惯，这对江砚白来说已是最大的“救赎”。
表哥江毅良好的睡眠习惯，得益于二婶卫红霞平日里的悉心照料，否则江砚白恐怕得考虑换个房间了。
躺在塞满棉花的枕头上，江砚白的脑袋陷了进去，脖颈处微微有些承托感，这样的枕头对颈椎和腰背很有益处。
短短一日。
他凭借书童的身份，在王府站稳了脚跟，基本生活条件也得到了保障。
下一步该做什么？
江砚白目光闪动，小小的脑袋里满是盘算：得想办法改善家中境况，总不能自己在王家大鱼大肉。
爹娘却在清水村老家啃着粗面馒头。
虽说每月寄回去的月钱能解一时之急，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必须得做点小生意。
“可做什么生意好？”
江砚白喃喃自语。
即便身处古代，做生意也绝非易事，背景资源、启动资金缺一不可。
仔细盘算后。
背景可以借王家的名头撑一撑；但资源方面，没有稳定的进货出货渠道；启动资金更是捉襟见肘，本月月钱得到下月初才能从账房支取。
虽说凭借“神童”之名，或许能提前支取，但最关键的问题始终悬而未决——到底做什么生意？
而且这生意既要符合自己八九岁孩童的身份，又不能过于超前。
毕竟在这个封建时代，太过与众不同很容易被当作异类。
再者，生意规模不能太大。
像精盐、玻璃这类划时代的高利润产品，江砚白虽有把握做出来，但一旦面世，小小的南宁县太爷、县衙官员，乃至背后的势力，定会为了巨额利益不择手段。
古往今来，因才华遭忌、夭折半途的天才少年数不胜数。
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届时，王家这张“护身符”也未必能护得住他，毕竟王家只是南宁县二流家族之一，在触及权力核心的事务上，影响力有限。
就在江砚白将睡未睡之际，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
他双手一拍，激动地坐起身：“肥皂！此物或许可行！”
肥皂乃是平民产品！
但细想之下，以江家目前的资金状况，根本无法支撑起相关生意，也只能无奈放弃。
思来想去，似乎唯有走科举之路才是稳妥之选。
江砚白左思右想，始终找不到其他合适的经商门道。
利润稍高的生意，都暗藏危机，不仅会让自己身陷险境，还可能牵连王家。
最终。
江砚白放弃了所有挣扎，无力地倒在柔软的榻上，合上双眼，很快便陷入了梦乡。
……
此后两日，江砚白在王家的生活一切照旧：陪少爷读书，督促表哥江毅学习，只是再没见过族学夫子王承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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