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条陈十事》、《朋党论》
朝中有人好做事罢了。
将火漆拆开,上面的家书内容映入眼帘。
沈墨眉头微皱,上面赫然只写着寥寥数行大字:“老哥救命!赶快看我兄弟给你写的东西,马不停蹄,十万火急,立刻马上,过来救他的命。”
“他可是南宁县的小神童。”
看上去倒是他那弟弟的口吻,只是这内容通篇怎么都是跟一个外人有关?
不过既然都看到这份上了,堂堂的吏部侍郎沈大人还是愿意给亲爱的弟弟一个面子的。
随即。
他就将这让人忍俊不禁的家书放到一边,看起了那薄薄的两三页文稿。
只是一瞧这文稿上面的内容,沈墨一看便再也移不开眼。
大顺一朝,开元盛世初兴。
所谓开元,即开辟新局,此前旧制革新,万象焕新。
当今天子圣明有德,朝中左相亦具进取之志。
虽乱世结束不过数载,然而我朝已有诸多隐患潜藏于庙堂之上,若不加以遏制,必将后患无穷。
若欲除患,必以法则为要。
“答手诏条陈十事”,其内容为:明黜陟、抑侥幸、精贡举、择官长、均公田、厚农桑、修武备、减徭役、覃恩信、重命令。
自当选拔贤良之才,罢黜平庸之辈,如此方能使天下各处政通人和,长治久安。
如今我朝选官之法,虽有科举,然科举亦非尽善尽美。
贪婪之徒、不法之辈、狡诈之人、懒惰之流、昏庸之徒,若混迹官场,无所作为,岂能为官?
当下刑狱之审,勘察审问;当以“京察之法”为准,对各地官员进行考核评比,以地方治理成效、民生状况为评判标准,而后方可决定其在官场的升降。
为官者当以自身职责为重,不可沽名钓誉。
……
至于《朋党论》。
朋党之论,其义深远,难以尽解。
……
对于“答手诏条陈十事”,江砚白讲解颇多。
可对于这《朋党论》却仅开了个头,便浅尝辄止。
但此论能与“答手诏条陈十事”共列于文稿之上,其中深意不言而喻,令人不禁思索。
顾名思义。
“结党营私”,朋党之患。
如今虽未在大顺开元年间显现,然而字里行间,身为当朝吏部侍郎的沈墨已然洞察出许多端倪。
念及于此,沈墨目光闪烁,又看了看那封家书。
只见家书第二页写着其沈天放为江砚白处境的叙述,言南宁县县令草芥人命,今人已为阶下囚!
“好一个小神童,竟落到这般境地?”
“此事着实值得探究一番。”
沈墨眼中闪过一丝忧虑,随即马不停蹄离开书房,朝府外走去,登上马车,直奔当朝左相张居文的府邸。
“沈大人,已然下朝,这般晚了,还来找老夫,所为何事?”
在迎客的前厅内,张居文起身相迎,对着快步而来的沈墨调侃打趣道。
“左相说笑了。”
沈墨拱手作揖,急忙将怀中的三份文稿递了过去。
张居文收起笑意,明白沈墨是来商讨正事,便不再玩笑。
他接过文稿,目光落在上面:“明黜陟、抑侥幸、精贡举、择官长、均公田、厚农桑、修武备、减徭役、覃恩信、重命令。”
这十条措施一一映入眼帘,张居文眼中精光闪现。
“这便是你今日所写?真是给了老夫一个大大的惊喜。”
张居文将文稿小心翼翼放在手边,面露喜色,同时也心存疑惑,“只是这第二册《朋党论》为何只写了个开篇?”
“莫非今日你前来,就是为了探讨此事?”
如今的张居文在朝野之上手握大权,已达数载,且已到知天命之年,却面色红润,精气十足,一头黑发不见丝毫沧桑,双目明亮。
此刻看向沈墨,亦有几分武将的英勇气概。
毕竟五代十国之乱世刚结束。
他们这些从那个时代走来的人,或多或少都带着几分勇武之气,开国年间自是与后来的文治盛世、安平年间有所不同。
“左相高看我沈墨了,此言并非我能想出来,而是江南省奉平郡府下辖南宁县城内的江砚白所作。”
“听我家中胞弟所言,此人好像还是南宁县内的小神童,只是今日被困于牢狱之中,所以才借助我那胞弟的手笔,让我救他一命。”
在左相张居文面前,沈墨不敢隐瞒,将事情全盘托出。
“唉!”
“居然不是你,真是令人失望。”
张居文又开了句玩笑,可随即面色陡然严肃起来,“且先不提这‘条陈十事’之策,确实大有可为。
如今庙堂之上虽隐患未显,但这些措施能够进一步防范,避免祸患滋生。
还有这‘京察之法’,堪称妙哉。
此后庙堂清明,地方百姓民生也能更加安定些。”
到此,张居文依旧并未就此松口,而是又看了沈墨一眼,问道:“这江砚白是如何入狱的?”
幸好沈天放对他这个亲兄长详细解释过此事,所以此刻沈墨能够娓娓道来。
“原来如此。”
“看来我大顺开元不过数十载,就有地方官员骄纵张狂至此。也难怪这小神童心中郁闷,才写出这‘京察之法’和‘条陈十事’之策。”
“既然如此,那就派人去处理,正好沈大人你掌管吏部事务,当可负责此事。”
听了张居文的话,沈墨心中松了口气。
若有可能。
他也不想让亲弟弟沈天放失望。
只是——沈墨皱着眉,从太师椅上急忙起身,问道:“此事要不要先奏明陛下?”
“哈哈哈哈。”
当朝左相张居文丝毫不惧,眉眼间毫无忧虑之色,自顾自上前拍了拍沈墨的肩膀,“沈大人,咱们这位陛下对我们文官极为宽厚。”
“明日早朝时,将这‘条陈十事’和《朋党论》呈上去,想必陛下也不会责怪你我先斩后奏。毕竟只是一个小小的南宁县县令罢了。”
有了左相张居文的这番话,沈墨彻底放下心来。
随后。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大顺朝的陛下。
陛下武将出身,对军权极为重视,却对文官极为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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