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父亲姗姗来迟的爱意
“还是等孩子出来再说。”
江长丰并没匆匆替江砚白应下此事。
江家的生意。
他也没全然答应。
毕竟这两件事，在家中没一件是他能做得了主的。
江砚白的事得问过夫人戴清苗，夫人问完了指不定还得再跟全家人一起商量商量。
婚姻大事不能儿戏。
书坊生意的事，江长丰对此更是一窍不通，也就是这几日上手了，才渐渐明白，可具体做决定的还是他儿子江砚白。
哪怕是亲弟弟江景然，也不过只是在旁出力较大的那一人而已。
江长丰拒绝了众人。
众人也不以为意，继续笑呵呵地与其攀谈。
就在这时，时辰差不多到了。
县衙之内，一个个身影从那小院之内走出。
……
“砚白！”
并非江砚白一人鹤立鸡群般地走出，而是莫如是、王朗、司空明、钱有财、赵大宝，还有陈道生门下私塾里的不少学子。
大家一起走出。
看着面前众多身影，江长丰连忙挥手，下意识地大声喊道。
学子人群内，江砚白面露尴尬，有点不太好意思。
这么多天他一直被周围的人视为大人，江砚白也一直认为他就是个大人，如今反倒忽然间有种被当作孩子的即视感。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江砚白摆了摆手臂回应了老父亲。
见此，江长丰嘴角微微上扬，面露喜色。
待江砚白将要离去，私塾之内的同窗纷纷向他告别：“过上几日，砚白你可要去私塾，夫子还是很想你的。”
“还有，记得这童生试过后要到县衙领取身份，虽然没什么用，但也是参加接下来县试的凭证之一。”
“江兄，我们后会有期！”
众多学童都装成小大人的模样，板着一张小脸对江砚白说道。
等到少爷王朗几人也随之离开，回到了他们各自的马车前，江砚白这才迈着步子来到了父亲江长丰的身旁。
“我儿，可有把握？”
江长丰笑眯眯地问道。
江砚白哭笑不得地点着头。
虽说这是正常父亲和儿子之间的对话，但他心里面还是带着一股别扭，毕竟不知不觉间江砚白才是江家之中真正主事的那一人，如今反而被当成了儿子、孩子，心底的异样感一时半会挥之不去。
有些不太习惯。
江长丰倒不觉得，只是依旧用如老父亲般父爱如山，且富有亲和力的目光继续看着他的宝贝儿子：“要不要稍后去醉仙楼吃菜，家里也可以庆祝下的。”
江长丰继续嘘寒问暖。
这份父亲的爱意虽姗姗来迟，但江砚白却觉得大可不必：“还是回家做点好吃的就行，昨日家里不是买了点下水吗？”
江砚白强迫他的注意力从面前父亲默默的温情中转开，转移到了对美食的诱惑上面。
“也行，就是觉得有点委屈你了。”
可父亲江长丰硬生生凭借一己之力，又把话题给掰了回来。
江砚白这下无可奈何，只能够悻悻然地点着脑袋：“父亲说什么，那便是什么。”
随后，两人父慈子孝地回到家中。
江长丰对于后厨之事并不精通，所以对江砚白提出的下水也没什么反应。
可将此事告知给了府上的二婶卫红霞还有母亲戴清苗时：“那玩意能吃？血肉模糊的，不干净。”
“砚白怎么忽然间想吃这种东西？南宁县内有卖的吗？”
母亲戴清苗还没开口。
正在烧火做饭的二婶卫红霞就皱着眉，接连不断地说出这些话。
戴清苗此时也是不太懂，挠了挠头，问着江长丰：“难道是奉平郡府那边的大人物有的吃法，还是县衙那边的厨子会做？”
可惜。
江长丰一脸懵逼，一问三不知。
戴清苗见了，白了他一眼，就知道自家男人不靠谱。
随后一把拽下裹在身上的围裙就朝书房走去。
猪下水，还有那畜生的下水、肠子之类的，戴清苗在清水村里的时候就听过，也听有人吃过这个。
但最后却是恶心地把那些脏东西全都给吐了出来。
就算是在县里那些屠宰铺，对于这些下水基本上也都是倒掉的，自家儿子是怎么想的，怎么会有人吃这种玩意？
……
在二叔江景然面前，江砚白小口喘着气。
没了父亲江长丰的“父爱如山”。
回到二叔面前，江砚白摇身一变，再度成了江家的小大人，所有人对他的态度都是对待一个正常人，而不是一个孩子的。
“这段时间家里的生意，麻烦二叔了。”
江砚白方才同江景然聊了一下如今江家书坊生意的进展。
不得不说。
他这神童名气、名人效应，还有当代大儒陈道生的支持，各种各样的因素加在一块，江家的书坊生意比想象中的还要火爆。
尤其是南宁县旁边的枫水县、新任县令可是吏部指定的，南宁县的县丞霍天朗。
有枫水县作为带头标榜，其他的县城书商们也就竞相而来。
奉平郡府那边。
如今虽没有江家书坊的生意，但确实有着他们书坊的话本。
照如今这趋势发展下去。
早晚有一日，江家的生意也能开到那奉平郡府之内，还是很有指望的。
“商贾不过小道，得了银钱之物而已，科举才是大道。”
见江砚白喜色略胜，江景然面色一板，连忙纠正道。
江砚白定下心神，微微点了点头。
随后看着面前的二叔江景然，眼神中带着点淡淡的古怪。
只见江景然面前的书桌，除了摆放文房四宝，还有的却是南宁县以及周围各个县城乃至奉平郡府畅销的各种话本。
其中亦有跟江砚白所书写的《三国》风格一致的通俗话本，不再以那文绉绉的形式展开，甚至还有更直白的，可谓是推陈出新。
而在其中亦有不少其他朝代的内容一一展开，里面的故事情节还有节奏风格，虽不如江砚白，但却依旧有着另外一番风味。
被自家侄子看着，江景然脸上一阵火辣辣的，抽了抽脸解释道：“二叔这是在考察市场，咱们江家的书坊生意想要一直维持，这话本便是重中之重的核心，只有围绕在奉平郡府之内保证话本的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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