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王朗:砚白哥,死了?
“我南宁县乃是新政之地,数十个县城之中的发源地,还有着江公子此等新政的提出主张之人。
若是今日连我县衙这新政的发源地都因此弄虚作假,今日这屋内若有人将此事传扬出去,恐怕那才是后患无穷!”
“涉及到新政之事,大人,可不能够有半点将就!”
孙有为目光沉沉,几乎是盯着面前的霍天朗三人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一个小小的县试,即便科举舞弊,也不会闹出多大的动静来,只是涉及到了数百个人乃至他们背后家庭的利益。
凭借霍天朗或者任何一处地方的县太爷,都能够将此事压得住。
可若涉及到了新政,新政的背后可是朝堂上的那些大人物,而新政的阻力一直以来也都是真实存在着的。
明面上之所以能够风平浪静一直执行。
不过是由于朝中支持新政的大臣数量占优,还有着当今大顺天子宋景的大力支持。
可即便如此,却并不代表这股阻力的势力就能差到哪里去了,收拾不了新政的主心骨,难道还收拾不了他们这些摇旗呐喊的小鬼吗?
想想都觉得可怕,令人不寒而栗。
此刻老书吏和孙有为的话皆有道理,但孙有为的话更有道理,只因的确切身相关他们自身,而且后果更加严重。
可即便如此,霍天朗一时没有第一时间给出答案,面容郑重,踌躇许久,摆动着手臂,沉声说道:“此事再议,反正县试出榜之日还有不少光景,容本大人再好好考虑考虑。”
“是,大人。”
孙有为见状也只能退下。
他不过一小书吏,哪怕有着大户孙家的背景,可毫无疑问在霍天朗的面前不算什么。
主簿楚祥、典吏马汉二人也无异议,其他的人也就更不敢随便开口。
这事可大可小,妥善解决自然是最好,不过若一旦有了什么意外,这后果不是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人能够承受得起的。
……
夜色渐浓,一轮圆月微微高悬。
那原本的蛋黄弯月好似也透出皎洁的银光,慢慢地将那残缺之处渐渐补全。
许久不见的王家之内,此时王青山面容肃然,一脸沉重,同夫人陈淑华一起走进了儿子王朗的书房之内。
见王朗并未如同数日前那般勤奋苦读、发奋用功,而是又恢复了平日里那一副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的心态模样。
王青山并未如同平日那般疾言厉色,动辄便是开口打骂,反而是深深叹气,仿佛发生了什么大事一般,稳坐了旁边的太师椅上。
陈淑华亦是面容愁苦,平日那好看的柳叶眉,今日也紧紧地凑在一起,令人看上去无比心疼。
“你可知,你做了一件错事,天大的错事!是谁给你这小兔崽子天大的胆子,让你把家里面给你办的凭证全都交给了砚白去?”
听到父亲这话,王朗舔了舔嘴,一脸的不服气,嘟囔道:“反正那些凭证我又用不到,给砚白哥又不是给外人。”
“那你可知这些凭证全都是为你办的,上面的户籍还有街道地址,你可曾去县衙改过了?
就这么一股脑的交给了你家的砚白哥!”
“如今的他,可是都被县衙的那些衙役给关到了大牢去。
上一次是县令江通贪图你江砚白哥的神通才学,所以网开一面,这一次可便是因为你!而且是货真价实的罪名,你可知晓?
在我大顺一朝,律法之上所写的假冒他人、替考科举究竟是何等的罪名?”
不用王朗回话,陈淑华在一旁,面色发白,声音微颤,双眼微红,说道:“充军流放边关外,哪怕是成年壮丁,这一路风餐露宿,千里迢迢舟车劳顿的,能成功到边关的也不过十之一二。
更别提江砚白这孩子了。”
“他身子还那么单薄。”
“我儿,这一次你真是犯了弥天大错,你家砚白哥被你坑惨了,此次恐怕一去不回,此生你们二人便也再不能相见了。”
陈淑华抹着眼泪,手中拿着粉色的帕子,将眼眶遮住,旁人亦是看不出她的神态,只能听得到她的抽泣声。
王青山踱步走到了王朗这儿子的身前,扬起手掌就打算教训,可看着王朗那一脸发愣的神情,好似不忍心的又放了下去。
“此事之后,算是管不了你,为父还有王家这偌大的家业,早晚有一日,也因你这逆子而一朝尽丧。”
“罢了罢了。”
“为父不再逼你,日后你想如何便如何。”
说完这些言语,王青山拂袖离去,面露失望之态。
陈淑华此刻也没有过来宽慰王朗,而是跟着老爷王青山的步伐同样地远去了。
屋内只剩下王朗一人。
“边关千里迢迢,边关那里好像还打着仗,砚白哥,就跟我一样还是个孩子,能不能去了边关。”
“去了边关也回不来……”
此刻王朗小小的脑袋瓜子里面想的全都是这些可怕的事。
以前他从没想过,哪怕脑子里面有过这种念头,也认为离他好远好远,甚至一辈子都不会打交道。
可现在身边的人却是由于他的错失,而落到了这般的局面。
还是他心中一直以来最敬仰最仰仗的砚白哥。
“砚白哥要死了,要死了,是我,是我做错了事……”
一时间王朗大脑宕机,此刻双眼发直,已是无声地流起了泪来。
正准备去找父亲,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救上一救,可刚迈出一步,王朗直接脑袋发晕,随后身子便就直挺挺的往后倒下去。
哪怕是意识昏迷之前,脑子里一个念头依旧是不停的盘旋着:“王朗你真该死,都是因为你,砚白哥才会进大牢,才会去边关充军的。”
“你罪无可恕,你凭什么?你还有什么脸还好意思活着,你就该给砚白哥陪葬去。”
……
另一处!
离开了书房的老爷王青山、夫人陈淑华二人很快来到了前庭。
到了这儿,陈淑华满含埋怨的目光对着脸色讪讪然的老爷王青山说道:“老爷,你就这么狠心。
朗儿毕竟是你的亲儿子,用得着这么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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