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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我能护住她


彻骨的寒意如同一只鬼手,扼住了孟昭的喉咙。

她全身抖如筛糠,想要呼救,可张开的嘴却像是被十七岁那年的手再次捂住了似的。

她竟然喊不出来。

像是陷入最深的梦魇,她亲眼看着眼前的人脸化作最恐怖的恶鬼,却无法在梦中发出一丝一毫的叫喊。

逃!

她要逃出这里!

孟昭的手胡乱的摩挲着,忽的碰到床头的一个摆件。

沉甸甸的,单手抓起来都有些吃力。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的砸在了徐佳瑞的头上。

徐佳瑞的身子抖了一下,按着她的手也松开了些,孟昭趁机推开他,拔腿就往外跑。

徐佳瑞追上来,一把扯住她的头发,将她扯得仰躺在地上,又恶狠狠的将她往回拖。

“孟昭,你躲我这么多年了,有用吗?

都嫁过人了,有什么好躲的?你老实点,让姐夫解解馋,我保证没人知道……”

孟昭抱着他的手咬下去,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漫。

趁着徐佳瑞吃痛的时候,她再度逃跑。

这次,她一边跌跌撞撞的逃,一边抓起手边所有的东西往回扔,也不知砸没砸到。

她好不容易跑到院子里,已经看见临风居的大门了。

脚下却被绳子绊倒。

爬满整个院墙的鲜花和闪亮的灯牌似乎都因为她扯动了这根绳子,“哗啦啦”的倒下来。

多的数不清的气球飞向夜空,有的发出爆裂声,洒下一地碎片。

孟昭被呛的直咳嗽,找回声音后一边爬起来一边呼救,却被身后的大手死死捂住。

“死丫头,本来想对你温柔点,这是你自找的!”

孟昭因为傅西洲所谓的“商务应酬”,今天穿了件浅杏色方领长裙,外面裹着白色大衣。

此刻大衣早已落在了屋里,单薄的长裙被人狠狠撕扯。

针线崩开,冷风从胸口和下摆一齐灌进去,她的喉咙里发出绝望的呜咽声。

救命……

救救我……

可她甚至不知道该向谁求救。

年少时她满心满眼都是那个名叫傅西洲的光芒万丈的王子,可他终究不是她的。

现在……她又该奢求谁来救她?

就在孟昭绝望之际,临风居的门被人一脚踹开——

男人以极快的速度冲过来,踢开徐佳瑞之后,将带着温暖木质香的大衣外套罩在她狼狈的身躯上。

他的薄唇一开一合,可孟昭什么都听不见。

正是因为听不见,所以她直直的撞进男人凌厉的黑眸里。

看到了从未看过的紧张和焦急。

“孟昭!孟昭!”

商鹤京不知从哪找回了她掉落的耳蜗处理器,为她佩戴好之后,握着她肩膀的手紧的有些疼。

“商……鹤京……”

孟昭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紧紧的攥住了商鹤京的衬衫。

“别丢下我……”

说完,她再次晕了过去。

商鹤京紧紧的抱着孟昭。

她额角的血刺痛了他的双眼,她凌乱的头发和撕裂的裙子,都在挑战他的理智。

只见他一言不发的将孟昭交给身侧的宋左:“先送她上车,让医生到北山墅等着。”

随后,他又对宋右伸出手:“刀。”

宋右懵了两秒,正要摸出随身携带的利刃,赶来的裴郁一把按住了商鹤京的手腕。

“阿京!你疯了!”

商鹤京的黑眸中流淌着森冷的杀意,语气却平静的可怕。

“我不是十七年前那个寄人篱下的商鹤京了,这次,我能护住她。”

……

傅西洲赶来时,只看到了满院狼藉。

商鹤京温泉屋门前的台阶上,像个守着宝藏的巨龙,眼底透出的冷冽几乎要凝成实体。

傅西洲心里一沉,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本该在六点来临风居亲自为孟昭揭开这个纪念日的惊喜,可姜雨娆突然腹痛不止,他实在不忍心丢下她一个人,只能陪着她等医生检查完再走。

没过多久,这次同行的好友就来向他打听,究竟是谁胆大包天得罪了商鹤京——

据说商鹤京原本在餐厅为好友接风,他们几个瞧见大佬便上去打了个招呼。

商鹤京那时还很平易近人的询问傅西洲怎么没来吃饭。

他们如实相告了,说傅西洲在陪姜雨娆看医生。

之后,商鹤京的助理突然冲了进来,话都没说完,商鹤京就一脸杀气腾腾的走了。

再然后就是西园那边被商鹤京的人封了大半,一时谣言四起,人心惶惶。

傅西洲一头雾水的上前询问:“舅舅,这里出什么事了?你怎么来了?对了,你看见孟昭了吗?她……”

话没说完,屋里传来一个男人虚弱的哀嚎声。

随后,宋右走了出来,在商鹤京的眼神示意下,递给傅西洲一个餐盘。

傅西洲垂眸看了一眼,顿时肠胃翻涌,扭头就吐了出来。

那……竟是齐齐断裂的五根手指!

这时,宋左也从外面走进来,将一个U盘和一个被透明袋子装起来的杯子放在了傅西洲的脚边。

商鹤京终于开口:“一,有人在孟昭要喝的果汁里动了手脚,至于是谁,视频你自己看。

二,这人同时透漏了今晚孟昭会在这里跟你见面,里面那位据说刚跟你谈妥合作的人在这里守株待兔,以至于孟昭差点遭遇侵犯。

这两件事,我处理了一半,证据在你面前,你有什么话说?”

傅西洲面色难堪:“要是舅舅没及时赶来,或是大张旗鼓的处理,只怕现在整个江洲都知道了,我妈一定会追究到底的。

舅舅,剩下的事情我来吧,我会处理好的。”

商鹤京没再说话,起身径直向外走去。

傅西洲急忙拉住他:“舅舅,孟昭呢?”

“孟昭已经安全了,但她现在未必想见你。”

傅西洲看着那碎裂的灯牌,“三周年”和“快乐”中间整齐断开,极具讽刺。

他攥紧拳头,说:“那麻烦舅舅帮我转告孟昭,等我处理完这边,一定会补偿她的。”

……

翌日。

孟昭睡到中午才醒。

眼前陌生的卧室和自己身上陌生的睡衣让她心惊,但想起昨天昏迷之前最后见到的人是商鹤京。

又莫名安心了几分。

她走出房间,听到客厅里隐约的谈话声,又加快了脚步下楼。

“孟昭。”

孟昭循着声音看过去,商鹤京站在楼梯左侧不远处的吧台边。

“舅舅,这是什么地方啊?”

商鹤京皱了下眉,昨天她明明叫他名字了。

怎么一觉醒来又叫舅舅了?商鹤京这三个字烫嘴吗?

他去拿了双拖鞋,放在楼梯下一个台阶,看着她穿好鞋,才说:

“朋友的房子,离澜谷温泉比较近,就过来将就一晚上。

昨天医生帮你检查过,同行的护士帮你换了衣服擦了药。”

孟昭闻言,心里又酸又暖:“谢谢。”

要是没有商鹤京,她不敢想象自己昨天会经历什么。

想到这里,孟昭的手又有些抖。

可她已经不是十七岁的孟昭了,遇到这种事,她才是受害者,为什么要她忍气吞声?!

“舅舅,今天我不能陪你去买衬衣了,我要去见律师,我要告徐佳瑞!”

话音刚落,商鹤京的手机响起。

他接起来听了一会,说:“知道了,我会转告。”

电话挂断后,孟昭对上商鹤京投过来的眼神,问:“傅西洲的电话吗?”

“嗯,他想见你,说这件事一定要给你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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