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荣归故里

澄湖的晨雾还没散尽，杨寒踩着"且慢"离开。

是的。

他的确要回家看看。

这都三年了。

在外边也没闯荡出什么名堂。

这不加入第九局，有了编制，不得回家看看？（装逼）

滋啦！

杨寒踩着飞剑，落在村口的歪脖子柳树上。

雪白装甲在朝阳下亮得晃眼，身上的澄湖气息还未完全消散。

"啧，三年没回，这破树咋还活着？"他弹了弹柳枝上挂着的"文明村"铁牌，牌子哐当砸进泥坑里，惊起几只打盹的土狗。

“哦~抱歉，忘记我现在力大无穷了。”他还记得这贴牌是他当年挂上去的。

没想到，挂的人是他，损坏牌子的人也是他。

真是一因一果。

狗群刚要吠，抬头看见悬浮的飞剑和装甲怪人，集体夹着尾巴缩回窝里，只剩条瘸腿的老黄狗壮着胆子"汪"了一声。

"哟！老黄！"杨寒眼睛一亮，滋啦隐身又闪现到狗窝前。

他从装甲暗格里摸出根珍藏的牛肉干："哥现在阔了！请你吃进口货！"

老黄狗盯着凭空出现的肉干，狗眼瞪得溜圆，突然"嗷"一嗓子蹿出十米远——它活了大半辈子，没见过会隐身的投喂者！

杨寒撇撇嘴，丢了一根过去。

又掏出一根，往自己嘴里塞："不识货！这可是幽镰特供...卧槽！"

话还没说完，以他B+级的能力，已经感应到什么。

他猛地扭头，村道尽头传来熟悉的发动机声——那台除了喇叭不响哪都响的二手三轮车，正突突突冒着黑烟驶来。

车上坐着个穿褪色迷彩服的中年汉子，后座堆着几捆蔫了吧唧的青菜。

杨老爹每天雷打不动的流程：凌晨四点去镇上批发市场，七点回来骂菜贩子黑心。

"爸！"杨寒下意识要挥手，突然僵住——他现在可是踩着飞剑穿着装甲！

这要冲出去，老爹怕不是直接心梗？

滋啦！他瞬间隐身。

三轮车已到跟前。

"傻狗，都去哪了。哟，牛肉干？"杨老爹一脚刹车。

他眯眼盯着狗窝前那根孤零零的牛肉干，嘀咕道："哪个败家玩意儿，牛肉干喂狗？"

说着，下车，弯腰要捡。

老黄狗见状，立马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叼走肉干。

蹿得比年轻时还利索。

"反了天了！"杨老爹抄起拖鞋就要追。

背后传来一个声音："杨叔！寒子还没回来？"

那是隔壁张婶。

她挎着菜篮子凑过来，眼睛往三轮车里瞟："听说在城里送外卖？哎呦不是我说，这年头没编制可不行。连媳妇都找不到。"

杨老爹脸一黑："送外卖咋了？我儿子好着呢。月入过万。"

“啧啧啧！”张婶不爱听这话。

她打断杨老爹的话，接着道：“月入过万？我儿子知道吧？考上编制了。”

“是啊，一个月才四五千嘛。”杨老爹还是有点常识的。

“你不懂。体制内四五千，等于体制外两三万。”张婶活脱脱一杠精模样。

“……”杨老爹不说话了。

大爷的。

体制内四五千，等于体制外两三万？

说这话也不怕闪了腰。

知道月入两三万的人长啥样吗？

杨老爹懒得跟她费口舌，上车就要走。

这时，杨寒出现在村外，小跑着过来。

已经换上那套外卖装。

杨老爹一瞧。

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揉了揉眼，真是他那不顾家的娃。

杨老爹原本鼻子很酸，但想起杨寒三年都没回家，顿时大怒，老远就道：“你个臭小子，还知道回来？”

张婶一瞧。

哟，杨家小子回来了。

瞧那臭酸样。

肯定没自己儿子出息。

没等杨老爹说话，张婶冷不丁的道：“小寒啊，在外边混得咋样了？有女朋友没？不是婶子多嘴，就你这身穿搭，谁家姑娘看得上你啊？”

“……”

杨寒和杨老爹齐齐无语。

有这邻居……

真是上辈子积了福。

张婶才不管那么多，继续道：“小寒啊，听说你在送外卖，一个月多少工资啊？你爹说过万，真的吗？你峰哥可是考上编制了哦。一个月……”

“停！婶子，我也是体质内的。我没送外卖了。”杨寒怕了这种人。

打又打不得，杀也不能杀。

咋整吗。

“体制内？就你？大学毕业证都没拿到，怎么考体制？还穿着外卖服。小寒啊，做人，要诚实。婶子我没读过书，但看人的眼光不会错。”张婶喋喋不休。

杨寒扶额。

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总不能让自己老爹继续丢脸下去。

但他只知道暴力解决问题。

不能对普通人出手啊。

"杨局，你怎么一个人跑了，等等我们啊。"这时，一个西装男人追了上来。

身后跟着几个同样身穿西装的。

白月魁缓步走来。

杨局？

这称呼，弄得张婶和杨老爹一愣一愣的。

张婶的嘴还张着，话却卡在了喉咙里。

她浑浊的眼珠子瞪得溜圆，活像被掐住脖子的老母鸡，直勾勾盯着那群西装革履的人。

领头的男人四十出头，梳着油光水滑的大背头，腋下夹着个鼓囊囊的公文包。

他小跑到杨寒跟前，突然一个九十度鞠躬："杨局！您走得太快了！省厅领导还在村口等着呢！"

"杨...局？"张婶的声调陡然拔高，破了音。

杨老爹手里的三轮车钥匙"啪嗒"掉进泥坑里。

老黄狗趁机叼走钥匙，撒腿就跑。

"周秘书你认错人了吧？"

杨寒嘴角抽了抽，压低声音道："我就请个探亲假..."

"哪能啊！"

周秘书一把拽住他胳膊，声音洪亮得全村都能听见："您可是咱云州最年轻的处级干部！省里特批的"青年英才计划"！您看这锦旗——"

说着从公文包里"唰"地抖开一面大红锦旗，金灿灿的"人民公仆"四个大字晃得人眼晕。

张婶的菜篮子"咣当"砸脚面上，鸡蛋黄糊了一鞋。

杨老爹颤巍巍地摸出老花镜，镜腿差点捅进鼻孔里。

"不是..."

杨寒刚想解释，白月魁冷冰冰的声音从人群后方传来："杨局，述职报告。"

她抱着长刀走近，冷峻的面容格外好看，但双目冰冷，宛如要吃人。

张婶倒吸一口凉气，踉跄着后退两步。

这姑娘的眼神比村口杀猪的老王还瘆人！

"领、领导..."杨老爹结结巴巴地搓着手，"我家寒子他..."

"杨叔。"白月魁突然转身，冰山脸上硬挤出个僵硬的微笑："组织上感谢您培养这么优秀的儿子。"

她说着从怀里掏出个红本本，"啪"地拍在三轮车把手上——《云州特别事务局处级干部聘任书》，钢印亮得能照出张婶惨白的脸。

"卧槽？！"杨寒眼睛瞪得比锦旗上的字还圆。

这玩意儿他都没见过！后勤处什么时候做的假证？！

周秘书趁机高声道："杨局这次回村，是代表省厅考察乡村振兴项目！初步计划投资三千万！"

他说着从公文包里撒出一沓彩页，漫天飞舞的效果图上赫然印着"澄湖生态度假区规划图"，右下角盖着省发改委的大红章。

张婶突然开始打嗝，一声比一声响，活像被雷劈了的蛤蟆。

她儿子考上的那个街道办，好像...连这项目的厕所都管不着？

"爸..."杨寒刚开口。

杨老爹突然一个箭步冲上来，死死攥住他手腕："兔崽子！这么大的事不跟家里说？！"

老头的手抖得像筛糠，却透着股狠劲，指甲都快掐进杨寒肉里。

三年了，这臭小子电话里永远只说"送外卖挺好的"。

"我..."杨寒突然哽住。

皮肤传来老爹掌心的老茧，磨得生疼。

那些准备好的骚话全卡在了嗓子眼。

他可以在外边疯，在外边骚话连篇，宛如一个神经病。

但在自己父亲面前。

他永远是那个长不大的孩子。

"杨、杨局..."张婶突然挤过来，老脸笑成一朵菊花。

他难为情的道："婶子打小就看你有出息！那什么...我家峰峰在街道办..."

她话没说完，老黄狗突然叼着车钥匙窜过来，"嗷"一嗓子扑向周秘书的公文包——里边的牛肉干味儿太诱狗了。

周秘书手忙脚乱去抢，文件撒了一地。

最上面那页《关于杨寒同志破格晋升的请示》飘到张婶脚边，省组织部的大红章晃得她头晕目眩。

"汪！"老黄狗一个漂移甩尾，把张婶绊了个趔趄。

杨寒趁机拽着老爹溜走："爸！咱回家说！"

三轮车突突突驶离村口时，后视镜里还能看见张婶追着狗狂奔，周秘书抱着锦旗在后面喊："杨局！投资洽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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