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毒镖与乱局
夜色如墨，废弃驿站如同蛰伏的巨兽骨架。几辆罩着篷布的马车悄无声息地停在残破的院落中，十余名慕家精锐护卫分散警戒，眼神警惕地扫视着黑暗。带队的是慕洪的心腹，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汉子，此刻他手心微微冒汗，这次与长留国“影舞者”的秘密交接至关重要，涉及一批严禁出口的稀有战略金属，一旦出事，后果不堪设想。
约定的时间将至。
突然，驿站外围的黑暗中传来一声极轻微的闷响，像是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
“有情况！”刀疤汉子脸色一变，低喝道，“戒备！”
所有护卫立刻收缩阵型，武器出鞘，紧张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然而，袭击并非来自预想的方向！
“咻！咻！咻！”
凌厉的破空声从驿站残破的二层窗口响起！数支淬毒的弩箭如同毒蛇，精准地射向护卫们的要害！
“敌袭！在上面！”护卫们一阵慌乱，两人瞬间中箭倒地，伤口泛黑，眼见不活。
“妈的！是那些阴魂不散的老鼠！”刀疤汉子又惊又怒，他以为是上官家的余孽得到了消息前来破坏。他一边指挥手下寻找掩体反击，一边焦急地望向驿站入口，期盼长留国的人快点到来，或者……干脆别来了。
驿站外的密林中，夜枭带着几名“暗影”精锐，正冷冷地观察着驿站的混乱。他们按照上官云龙的指示，只是佯攻，制造混乱，试探虚实，并未全力进攻。
“头儿，不对劲。”一名“暗影”成员低声道，“他们的抵抗很有章法，不像毫无准备。而且……感觉太‘顺’了，像是故意引我们出来。”
夜枭眼神锐利，他也感觉到了异常。慕云峰那条疯狗提供的消息，太“及时”太“准确”了，反而显得可疑。
“撤！”夜枭当机立断，“通知龙爷，情况有变，可能是陷阱！”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悄然后退时——
第三股力量，毫无征兆地加入了战场！
数道如同鬼魅般的黑影，从与他们截然不同的方向，以一种更专业、更冷酷的姿态，如同手术刀般切入驿站！他们的目标明确，动作高效，无声无息间，便已解决了数名外围的慕家护卫！
“是龙组！”夜枭瞳孔骤缩！果然是个陷阱！慕云峰那个混蛋，想把他们和龙组一锅端！
场面瞬间失控！驿站内，慕家护卫、潜伏的“暗影”、突然出现的龙组，三方势力莫名其妙地绞杀在一起，喊杀声、兵刃交击声、临死的惨嚎声打破了荒野的寂静！
（龙组某行动队长）：“果然钓到鱼了！是上官家的余孽！还有慕家这群吃里扒外的东西！一个不留！”
“龙爷！夜枭急报！驿站是陷阱！龙组现身，三方混战！”通讯兵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
洞穴内，气氛瞬间紧绷到了极点！
山魈猛地站起来，眼珠子通红：“龙爷！我带兄弟们去接应夜枭他们！”
“不行！”上官云龙厉声喝止，他脸色阴沉得可怕，大脑飞速运转。慕云峰的毒计，龙组的出现……这分明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局，目的就是引蛇出洞，将他们一网打尽！
去救，很可能落入更大的包围圈，导致刚刚重建的薄弱力量再次遭受毁灭性打击。
不救，夜枭和那几个兄弟恐怕凶多吉少……
一边是兄弟情义，一边是组织存续。这个抉择，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头发颤。
他想起大哥上官云烈曾经说过：“为将者，不可因小仁而失大义。”
他死死攥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几乎要从喉咙里呕出血来。最终，他猛地睁开眼，眼中已是一片冰冷的决绝：
“传我命令！所有单位，执行‘断尾’预案！彻底切断与夜枭小组的一切联系！启用最高级别静默！”
“龙爷！”山魈等人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这是命令！”上官云龙的声音嘶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更带着深不见底的痛苦，“我们不能所有人都死在那里！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为他们报仇！”
他转过身，背对着众人，肩膀微微颤抖。没有人看到，一滴泪水从他眼角滑落，迅速消失在衣领中。
上官云龙：“夜枭……兄弟们……对不起！我上官云龙对天发誓，今日之弃，他日必以仇敌之血，百倍偿还！”
经历生死搏杀和瀑布炼体，上官云飞的身体素质和对力量的掌控达到了一个新的层次。孤独剑开始传授他轻身功夫——“云踪步”。
“云无常势，步无定形。”孤独剑负手立于一块巨石之上，衣袂在谷风中飘动，仿佛随时会乘风而去。“‘云踪步’并非追求绝对的速度，而是讲究变向、卸力、借势，于方寸之间，挪转腾挪，如云般不可捉摸。”
他身形一动，并未见如何发力，人已如同鬼魅般从巨石上飘落，脚步在嶙峋的怪石尖上连点，身影飘忽不定，时而如柳絮随风，时而如飞鸟投林，明明速度极快，却给人一种举重若轻、悠然自得的感觉，仿佛他不是在奔跑，而是在石林之上“流动”。
上官云飞看得目眩神迷。
“看明白了吗？”孤独剑停下身形，气息平稳，“关键在于腰胯的扭转，足尖的爆发与轻灵，以及对周身气流的感知和利用。你内力尚浅，无法长时间支撑，重在领悟其‘意’。”
上官云飞点点头，尝试着模仿。他跳到一块较低的岩石上，回想师父的动作，调动内息，足尖用力，向前窜出。
“噗通！”
动作僵硬，发力过猛，直接摔了个结结实实。
他不气馁，爬起来再试。一次，两次，十次……不断地摔倒，爬起，调整。他努力去感受石头的光滑与粗糙，去捕捉山谷中微风的流向，去控制自己肌肉的发力与放松。
渐渐地，他的动作不再那么笨拙，摔跤的次数开始减少。他开始能找到一点点那种“轻灵”的感觉，虽然远未达到师父的境界，但至少能在几块相邻的岩石上，做出相对连贯的移动了。
孤独剑在一旁静静看着，偶尔出声指点。
“重心太高！”
“左脚发力七分，留三分变势！”
“注意呼吸，与步伐相合！”
汗水浸透了上官云飞的衣衫，身上又多了一些磕碰的青紫，但他眼神中的光芒却越来越盛。他感受到了一种不同于力量增长的乐趣，一种摆脱大地束缚，趋向自由的畅快感。
他知道，这“云踪步”将来在复杂的战场上，必然是保命、克敌的绝佳手段。
驿站的混战以龙组的绝对优势和控制场面告终。慕家护卫死伤惨重，那批战略金属被龙组查获。夜枭小组在付出两人牺牲的代价后，凭借对地形的熟悉和“暗影”的默契，侥幸摆脱追击，但也彻底失去了与主力的联系，如同断线的风筝，消失在茫茫山林中。
上官云龙在安全屋内，看着代表夜枭小组的信号最终消失在地图上，久久沉默。他损失了重要的兄弟和情报官，但也成功避免了组织的全面暴露。慕云峰的毒计，让慕家和上官云龙两败俱伤，而龙组和赵虎，成了最大的赢家。
乱局已生，博弈更加残酷。
而上官云飞，则在一次次摔倒与爬起中，初步掌握了“云踪步”的雏形。他的羽翼，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丰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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