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所谓理解
沈俏语气冷淡，没有一丝波澜：“前两天梦见养母了，今天有空，给她烧点纸钱。”
夜风将她的话吹散在空气里，听她这么说，周倾序才放心下来，暗自松了口气。
他就知道，沈俏肯定离不开他，她一定能理解自己不过是一时激动，她那么大度，不会跟他计较的。
她那么爱他，受点委屈，闹点脾气，哄哄就好了。
“孩子没事。”周倾序语气放缓。
沈俏掀起眼皮，“是吗？那恭喜你。”
周倾序自知理亏，面对她这般疏离的态度，也没敢再呛声，反而顺着她的话往下说，试图表现出自己的宽宏大量。
“俏俏，我不会再逼着你拿掉孩子了。今天这个事情之后，我终于能理解你的感受了。”
沈俏觉得好笑。
他理解什么？
他是不是忘了，今天的一切都是他周倾序一手造成的？
沈俏对他无话可说了。
周倾序见她不语，以为她有所松动，又向前凑近半分，“俏俏，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地为了我打掉这个孩子。”
沈俏没忍住，嗤笑出声。
他居然还妄想她还会爱他？
“你笑什么？”周倾序不解。
沈俏平静，“一百天太长了，我不想等了。”
周倾序脸色变了，但还是忍着脾气，一手握住沈俏的手，一手拨弄了一下她凌乱的头发。
“俏俏，你跟我了这么多年，现在跟我离婚，你觉得别人会怎么看你？有谁还敢要你？有谁会要你？”
沈俏听着他近乎无赖的话语，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尖锐的疼痛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怎么会听不懂他的意思，无非就是说她沈俏被他周倾序玩烂了，无下限地羞辱她、贬低她。
沈俏深吸一口气，用力抽出自己的手，“我累了，想睡了。”
周倾序以为她识趣了，心里那点因她忤逆而升起的不快也散了些，语气也缓和下来。
“你好好休息，我让王姨去照顾茵茵了，海城那边最近还有些事没处理完，我们明天还得再过去一趟。”
沈俏知道拒绝没用，干脆不再理会他。
周倾序见状，也没再多说什么，没跟上去。
沈俏回到房间，这一晚，她梦见了很多。
梦里，她穿着洁白的婚纱，周倾序深情款款地凝视着她，为她戴上戒指，许下一生一世的承诺。
他们一起旅行，一起做饭，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影……全是他们曾经的幸福时光。
半夜，她被手机铃声吵醒。
恍惚间，她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直到刺耳的铃声再次响起，她才意识到，梦醒了。
她拿起手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沈俏挂断了电话，可那电话立刻又打了过来。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通了。
那端沉默了几秒，“是我，宋洺也。”
沈俏微微一怔，“有什么事吗？”
“能见一面吗？”
“我……”
那端似乎预判了她的拒绝，态度放得更低。
“别拒绝我，求你了。”
沈俏是打算拒绝的，可宋洺也语气里的可怜让她心软了。
“地址。”
一个小时后，沈俏站在酒店的房间门口。
打开门，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沈俏觉得不适，下意识地蹙了蹙眉，抬手在鼻尖前轻轻扇了扇，以驱散那令人不适的气味。
房间里没开灯，昏暗的光线下，宋洺也陷在沙发里，衬衫扣子解开了几颗，领口敞着，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一手随意搭在沙发扶手上，指间夹着猩红的烟头明明灭灭，烟雾缭绕。
他他抬眼看来，声音低沉，“过来。”
沈俏慢慢走了过去，站在他面前。
脚边东倒西歪地散落着数不清的空酒瓶，昭示着他方才的放纵。
她在他面前站定，看着他微红的眼角，心头一动，竟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去触碰他的脸颊。
宋洺也像是察觉了她的意图，微微侧过脸，竟顺从地在她微凉的指尖上轻蹭了一下，那一瞬间的乖巧，像只受伤寻求安抚的大猫。
沈俏的心弦被轻轻拨动了一下，但旋即恢复清明。
她轻声问：“叫我来，有事？”
宋洺也抬起头，烟雾模糊了他深邃的眼，“那套婚纱你是为周倾序穿的吗？”
沈俏愣住了，她没想到宋洺也大半夜把她叫来是为了这个事情。
她想起宋洺也要结婚了。
他们现在这样，不清不楚，不干不净，不合适。
她这样，跟周倾序的那些小三有什么区别？
对宋洺也的未婚妻来说，不公平，她没做错什么。
沈俏将手从宋洺也脸上抽了回来，语气平静，“是，我和他，要办婚礼了。”
借着昏暗的光线她看不清宋洺也的表情，但她能感觉到，他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
宋洺也沉默不语，指间的烟头明明灭灭，猩红的火光映在他深邃的眸子里，忽明忽暗。
良久，沈俏打破了沉默：“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她转身欲走，手腕却被宋洺也一把抓住，用力一拉，跌入他怀中。
下一秒，他将她压在沙发上，一只手牢牢地扣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颊。
然后，他吻了下来。
这个吻，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温柔，他只是吻着她，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明明说好结束，沈俏却鬼使神差不受控制地回应着他。
或许此刻，她比宋洺也更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
她另一只手缓缓环上宋洺也的脖颈，加深了这个吻。
为什么她会这么舍不得，她明明没那么爱他的。
得到她的回应，宋洺也的手开始在她身上游走，撩拨着她的每一根神经。
沈俏微微喘息，在他温柔的攻势下溃不成军。
就在沈俏以为他会更进一步的时候，宋洺也却停了下来。
他轻咬着她的耳朵，“俏俏，我爱你。”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起周倾序和安檬那天的恶趣味，一阵难以抑制的恶心感涌上心头。
猛地推开宋洺也，她踉跄着跑向洗手间，干呕不止。
宋洺也看着她痛苦的样子，微微一愣，眼里满是受伤，但还是跟了过去，轻轻地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
沈俏缓过来一些，无力地靠在洗手台上，脸色苍白，“对不起。”
宋洺也误会了，可她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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