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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樵子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范文虎悠悠醒转。

他睁眼的第一时间,就从床榻上跳了起来。但紧接着,他愣了愣,发现自己好端端的躺在一间卧房里。

身下是柔软的被褥,还散发着紫丁香花的香气。

周围一切都显得和谐。窗户半开,晚风习习,让他本来焦虑不安的心情也慢慢冷静下来。

随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范文虎赤着脚,从床榻上下来,走到窗边。

他发现,自己已然是来到了一处安静的府邸。

这座宅院远离街道,没有外人打扰,而且环境清幽典雅,正好符合他县令的身份。

窗下有几盆花,虽然刚刚初春,但已经开放了。

范文虎嗅着空气中飘来的花香,只觉昏迷前的一幕幕都仿佛幻梦一般。

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发现天空虽然暗淡,但没有完全黑下来。

这让他不禁怀疑,自己追着那名年轻幕僚一直进入密林深处,究竟是真实发生的事情,还是他酒后所作的幻梦?

低下头,看着自己摊开的手掌。

范文虎发现自己双手干干净净,没有沾上一点泥土。

这让他更加犹豫起来,神思恍惚,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为自己倒了杯水,范文虎坐在床沿上,表情呆滞。

他心里已经开始暗暗怀疑,那突然扑上来的蟒蛇,以及勾结番邦的幕僚,都只是自己的幻想。

然而与之相关的记忆却无比真切,让他无法用单纯的幻觉来说服自己。

就在这时,只听“铛铛铛”三声响,外头有人敲门。

随后,没等范文虎回应,门外就率先传来了一道温和的声音:

"请问范县令酒醒了吗?"

范文虎能听出来,此时说话的是车队里的那名和尚。

对方号称是普华寺的高僧,不过平时不守清规戒律,酒肉都能吃。范文虎虽然崇佛,却也不屑与这种不知所谓的和尚来往。

因此听到声音,范文虎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而是愣了愣,然后才有些犹豫的开口:

"是的,我已经醒了,请您进来吧。"

下一刻,门开了,雪浪和尚大踏步走进范文虎的卧房,没有犹豫,也没有行礼。

虽然天色已晚,但他依旧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僧袍,手中拿着八宝锡杖。

锡杖上的铜环互相碰撞,叮当作响。

他这样光鲜照人的打扮,和只穿着睡衣、身上酒气还没有完全褪去的范文虎一比。

仿佛这雪浪和尚,才是地位更高的那一个。

察觉到这一点,范文虎面色微红,不自信地低头,身子往后缩了缩。

但这一低头。

范文虎忽然察觉了某种异常之处。

只见雪浪和尚那根八宝锡杖的末端,竟然沾着一些新鲜的泥土,以及湿润的苔藓。

就仿佛这个雪浪和尚,是刚从城外的密林中回来一般。

念及于此,范文虎心头一震,仅有的睡意也就此消散得无影无踪。

抬起头,凝视着雪浪和尚的双目,他略一沉吟,然后就打算旁敲侧击,问对方几个问题,套出自己想要的情报。

然而还没等范文虎开口。

他忽然听见,面前的雪浪和尚说了三个字:

"算了吧。"

此言一出。

范文虎先是一怔,随后心神巨震。

他轻轻吸气,当着雪浪和尚的面从床铺上站了起来。

虽然只穿着睡袍,范文虎却已是面色冷然,浑身缠绕着不容忽视的怒气:

"你这是在威胁朝廷命官吗?"

"小僧并没有那么说,只是想请大人心思放在做实事上。"

雪浪温和的说:

"君可曾听闻......韦义方旧事?"

耳中听到这话,范文虎顿时倒抽一口冷气,表情立刻变得惊疑不定。

而那雪浪和尚,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向范文虎象征性地施了一礼,然后就转身离开。

直到这间卧房的大门被“砰”一声关上,范文虎依旧站在原地,姿态僵硬,脑海中翻腾出无数可怖的想法。

所谓【韦义方】旧事,其实说的是一则神话故事。

据说,有神仙敬佩韦义方的孝心,赐给他一顶草帽,还有二十锭金子。

然后神仙告诫韦义方说,这些金子你可以随意花用,但是千万不要把草帽摘下来,去看里面的字。

然而在仙人离去后,韦义方却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把帽子从头上摘了下来。

接着他发现帽子里写的是【摘帽便死】。

这个小故事,在江生上辈子的世界也有所流传,被记载于《太平广记》中,算是古代版的【好奇心会害死猫】。

但是范文虎在经过雪浪和尚的点醒后。

却忽然联想到了更多的东西。

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所有应朝人,应该都对【神仙下凡之事】有了一些最基础的认知。

毕竟在应朝国都,那据说是仙人所铸造的通天塔,就那样立在那儿,任凭风吹雨打也岿然不动。

而在几天之前,这范文虎更是亲眼目睹,一头小狐狸是如何大发神威,干掉了想要弄死自己的杀手。

如此种种。

让范文虎心中不由浮现出一个猜想。

而这份猜想,与他脑海中的某些记忆相结合,就变得更加真实可信起来。

那位年轻幕僚......

难不成,是我应朝帝师吗?

和应朝绝大多数官员一样。

范文虎并没有见过那位新上任的帝师的真容。

他只是依稀听别人说过,这位帝师乃是神仙下凡,有通天彻地之能,搬山填海的法力。

不过凑巧的是,范文虎记忆力超群。

而且在大朝会上,他的站位比较靠前,算是侥幸听过几次那位帝师出声说话。

因此此刻,他在脑海中将那名年轻幕僚的说话声音,与应朝帝师的嗓音腔调相互比较。

越比较,范文虎就越是心惊,冷汗涔涔。

"......恩师啊,您嘴巴是真的严。"

到最后,范文虎擦着冷汗,也只能这样感慨一句。

有帝师同行,他恩师刘言和竟然都能忍住,不透露半点风声。

这也太能憋了!

......

不管范文虎私底下如何惊慌。

至少从表面看上去,整个龙南县依旧平稳安静,顺顺当当地到了第二天。

当丑时刚过,天光未亮,牛大川便起了床。

他亲了口老婆孩子,然后就背上竹筐,带上砍刀,进了龙南县附近山雾弥漫的老林子。

牛大川是农民,自家没有地,给龙南县的周举人当佃户。日子虽然苦,但也勉强过得下去。

只是最近,天老爷不知发了什么疯,连着大旱了好几年。

朝廷又因为连年打仗,加派租子,叫牛大川这样的佃户苦不堪言。

正因如此,最近几个月,他每天都得这样,早早进山砍柴,换得一些微薄的铜板,这样才让老婆孩子勉强有口稀粥咸菜可吃。

沿着熟悉的道路进山,和同样早起的几名樵夫互相打着招呼。

牛大川抖擞精神,从竹筐里取出砍刀,四下搜寻,很快就锁定了一株品相不差的小树。

他往手心里吐了口吐沫,握着柴刀,就向那株小树走去。

但忽然间。

牛大川“哎哟”一声,整个人直直地栽了下去。

随之而来的,是“咔嚓”一声响。

“姆妈诶!哪块来个咁深个壑啊!”(我的妈呀,哪来的这么深的一条沟啊!)

感到剧痛袭来。

牛大川放声惨嚎,眼睛一黑,只觉左脚脚腕仿佛撕裂一般。

但这一刻,他顾不上自己的伤,脑子里只想着一件事。

左脚伤了,今天不能打柴,也不能耕地。

不打柴不耕地,老婆孩子就要挨饿,最小的儿子才两岁,身体弱,说不定就要夭折.......

想到伤心处,牛大川忽然呜呜地哭起来。

这年龄不到三十岁,已经满脸沟壑,尽显老态的农民,一边用手握成拳狠狠砸在地上,一边泪流满面,声嘶力竭地叫骂:

"老天爷,你这没屁眼儿的缺德东西,操你妈的,开开眼吧,开开眼呐——"

"神仙,哪个神仙都好。老子光土香就烧过千八百注,一个也不见灵验......老子就要这点东西,你们一个也不肯给!"

喊到最后,这樵夫嗓子已经哑了。

泣不成声,只剩下哀嚎的力气。

——然后他感觉有人摁住了自己的肩膀,接着说了句话:

"放宽心,莫哭了。"

"再跟我说一遍,你想要什么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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