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谱又换钱了

随着同伴一声急促的呼唤，李川从纷乱的思绪里一下清醒，快步跟上，走进酒楼后院一间安静的厢房。屋内灯光柔和，布置虽然简单，却显得干净整齐。方桌中央摆着几碟小菜和几杯清茶，为这素朴的屋子添了些书卷气。

李川今年二十三岁，长相俊美非凡，一袭青衫干净利落。他自小刻苦读书，是村里公认的神童。刚刚考中了秀才，是青山村出了名的人物，也是村长家的独子。为了庆祝儿子的成就，村长曾在乡里摆下盛大酒席，请来了不少乡邻宾客，那场面热闹非凡，也成了乡中谈资，更传到了邻近几个村庄，让李川名声远扬。

这年代极讲究人文教育，不光朝廷设科举选才，本地乡村也重视书香传家。官府为鼓励识字读书，对入小学堂者免除佃租，还发给笔墨纸砚和一点微薄补贴。这激起了很多乡民求学热情，也促使不少家庭愿意送孩子去念书。

放学时，小学堂门口总聚着不少年轻哥儿，只为了瞧他一眼。其中沈梦最是大胆，经常找借口搅扰他，不时送些小礼物，一次又一次地缠着他。他甚至编造谣言，说李川暗恋自己，还扬言若被辜负就跳河自尽，这纠缠让人相当头疼。

今日在酒楼碰上沈梦，只见李川眉头紧锁，以为对方跟踪自己来此，对这无休止骚扰极为厌烦。本想板脸吓唬他，却没想到沈梦用一双明亮平静的眼睛与他对视片刻便转开，那份淡然从容竟让李川心头微震，他惊觉眼前人的气质已有不同。

厅内二哥沈星也见此情景，眉头紧锁。他知道弟弟这些天确实变得懂事，但因李川俊朗出众，他担心沈梦会再陷迷恋，于是随时准备拉走弟弟。然而令他意外的是，沈梦仅短暂对视便若无其事地转身离开，让沈星暗自松了口气。

心中宽慰之余，他暗忖：“这次，小弟终于走出感情迷雾。”

远处听闻“李川”之名后，沈梦恍然大悟：“难怪这么眼熟，这就是原身苦苦追求却没回应的那个青年夫子。”果真才貌兼备，不怪原身如飞蛾扑火般被吸引。如果不是楚情适时出现并告白，说不定自己也会被美色动心呢。他笑着摇摇头：“颜值真重要！看来得开始好好保养脸面了。”

随后，他们跟管事来到后院一个简陋侧厅，那儿连着厨房。桌上早已摆好了管事备好的饭菜，看起来色香味俱全。管事招呼两兄坐下品尝，还期待地问道：“饭菜合大家口味吗？小哥，有什么想改进的吗？”

近来二哥见证弟弟厨艺渐长，对于吃食不再像过去那样只要熟就行，也开始懂得品尝，是以认真品尝起了酒楼菜肴，这让管事点点头——兄弟俩虽然穿朴素，但神色稳重不慌张，大概手中有着几手好菜谱。

而坐旁边的沈梦，则两眼放光，对古人的智慧赞叹道：即便用料简单，也能保住食物本味，自着自然鲜美，让人吃得舒坦满足。

“我平日随便倒腾些食材，不敢托大说自个才是好，但今日这些饭菜已经极好，无再改空间。”沈梦笑说。

管事甚感骄傲，说这些都是店里的招牌，又问道：“小哥可有意做厨师？专门给你一个厨房研究新菜式，我们报酬比外面厨子高三倍。”

二哥听闻自然高兴，小弟有出息。但又怕沈梦照顾不好自己，一时间难以多言。这些日子看见沈梦主意多，有自己的打算，于是只点点头，用眼神支持鼓励他。

沉梦对厨师待遇有些惊讶——厨师固然不错，但毕竟只是爱好，并不能帮大哥二哥改变贫困，更不能帮他们娶到哥儿。他诚恳谢绝邀请，并婉言道：

“多谢厚爱，我还要照顾两位哥哥，这差事虽诱人，但恐怕我胜任不了。”

管事情绪虽带遗憾，却仍满怀期待问：

“小哥最近可捣鼓些什么新吃法？价格方面我们都能商量。”

沉梦想笑答：“确实有几个新尝试。”

于是管事叫来小二，又吩咐将五个厨师带来学习。这五位都是选好的老手，但此次学习对象不是别人，而是由沉梦想亲自教他们那几道拿手家常好菜——

第一道，是“柴火烧土鸡”，由沉梦想拿起收拾好的土鸡讲解：“用本地柴火慢炖，把鸡肉炖烂炖透，用野草提香，自家常风味。”幸亏楚情当初教过山鸡做法，要不然只靠空说技巧恐难还原真味。他熟练拍打鸡胴，将葱姜野草塞入腹中，再将其放入砂锅，用文火慢熬数小时。一时间厨房弥漫醇厚香气，引众人口水直流，第一个厨师当即领命掌勺制作此菜。

第二道，“清蒸鲤鱼”，沉梦想捧起河边活鲤鱼说：“鱼鲜活，就将姜丝葱段铺底，上涂薄薄酱油蒸熟，不油腻，自然保持鱼肉细嫩。”动作轻柔，将姜丝均匀铺底，把斜切鲤鱼置于盘内撒葱花，上锅蒸十余分钟。一出锅便引起赞许连连，由另一位厨师负责操作  。

第三道人选来自烤肉高手，由沉梦想拿起肥鸭细说：“烟熏风干后炸制，是‘烟熏炸鸭’，外皮脆嫩，一咬满嘴留香。”先腌制数小时，再以橡木柴烟熏，然后裹粉油炸至金黄，比普通炸法更讲究。一旁厨友立刻领令执行  。

第四道人专攻素蔬，由他从采摘的新鲜芥蓝和玉米笋挑选最嫩者，“炒一道‘清炒时蔬’”，淡盐快炒保留甘甜，加少许蒜蓉提味，是健康简便之选  。刀工利落，将蔬切均匀，大火快炒两三分钟仍翠绿，看起来十分开胃  。

最后一道汤羹，由另一中年男子掌勺，“野菌山药羹”。用山林采的新蘑菇搭配细嫩山药，加枸杞提色养生汤羹  。材料搭配合理，小心煮成白汤，看似淡却入口滋味极佳  。

五道家常佳肴皆出自沈梦想悉心传授，厨师们各司其职互相独立防泄密，各持食谱签字立约  。

“讲究啊”“前所未闻精致”  ，厨子们私下赞叹声此起彼伏  。

管事情绪高昂，想着快马加鞭把这几个食谱告诉家主。同时盘算着借此提升酒楼名声，人流必将倍增，可望更上一层楼。

随后管事与两兄再次移步侧厅喝茶谈价，每份肉类菜单定价十两银。这些菜谱本属前人，仅是通过沉梦口述得以推广开来，让更多的人欣赏美味，美食无国界，两兄弟未多议价便应承，共计成交五十两银钱。

后来二哥心里默念着采购费用，请求拆分付银钱与铜钱，并约定每隔两个月送一次柴禾，如沈梦有研发新品优先供己，价格在商祺。双方合作愉快顺利达成共识。

临别时管理者叫小二哥哥送行，二哥沈星递铜板示谢，小二哥喜笑颜开的收下，心下觉得这两个兄弟样貌好会做人。

沈梦和沈星出门口便收起了笑容，赶着被喂好的牛，云淡风轻的开始逛街，去采买自家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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