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情绪侦探
金属椅面的凉意透过牛仔裤渗进来,钟晚指尖摩挲着询问桌边缘的划痕,消毒水味混着劣质咖啡的焦苦味钻进鼻腔,呛得她喉咙发紧。对面的李警官正低头翻着卷宗,钢笔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节奏刻意得像在给她施加压力。
“钟小姐,再确认一下,上周三晚上八点到十点,你在哪里?”李警官抬头时,眉头拧得很紧,可钟晚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眼底的严肃是装的,心底藏着一团乱糟糟的情绪——有贪财的灼热,有被威胁的冰寒,还有一丝挥之不去的愧疚,像黏在衣服上的线头。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套路比娱乐圈还老套。】钟晚心里冷笑,面上却摆出配合的姿态,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桌角:“在归尘阁看书,张深可以作证。”
“张深是你的监护人,证词效力有限。”李警官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顶灯的冷光,“而且我们在你房间搜到的‘物证’,经初步检测含有新型违禁品成分,你怎么解释?”
话音刚落,钟晚的指尖突然泛起冰寒——不是她的情绪,是李警官心底炸开的慌乱,像被戳破的气球。尘念在皮肤下剧烈震颤,她“看”到了碎片式的画面:一叠现金被塞进抽屉,王队拍着他的肩膀说“李董的事,办漂亮点”,还有他盯着物证袋时的犹豫。
“解释?”钟晚扯了扯嘴角,刻意放慢语速,“我没什么可解释的,东西不是我的。倒是李警官,”她抬眼直视对方,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你好像比我还紧张?是担心…办错案吗?”
李警官的钢笔“哐当”撞在卷宗上,耳尖瞬间泛红。“钟小姐请注意你的言辞!”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却掩不住底气不足,“我们是依法办案,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站在旁边的王律师赶紧打圆场:“李警官,我当事人情绪激动,您别介意。关于物证,我们申请重新检测,并且要求查看搜查过程的完整录像。”
钟晚没再说话,只是盯着李警官的喉结——他吞咽的频率越来越快,心底的愧疚像潮水般涌上来,压过了贪财的灼热。【有戏,这小子是突破口。】她悄悄攥紧口袋里的清心符,张深给的玉坠贴在锁骨上,传来淡淡的清凉,稳住了她因过度感知而躁动的心神。
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物证保管室的张姐拿着个透明塑料袋走进来,里面装着那袋“毒品”。她把物证袋放在桌上时,指尖明显在发抖,钟晚立刻捕捉到她心底的恐惧——不是怕她,是怕这袋东西,怕背后的人。
“这是从你房间抽屉里搜出的物证,签字确认一下。”张姐的声音很轻,不敢看钟晚的眼睛,心底反复循环着“千万别说漏嘴”“玄清大师的手段太吓人”。
玄清?钟晚的心猛地一沉。原来物证保管员也被玄清派的人威胁了,这盘棋比她想的还要大。她接过笔,指尖故意蹭过物证袋的塑料膜,一股尖锐的恶意瞬间顺着指尖爬上来,带着浓烈的香水味——是苏婉儿常用的那款“反转巴黎”,甜腻中藏着毒。
这恶意里还裹着得意,像猫捉老鼠时的戏谑,钟晚甚至能“听”到苏婉儿的声音:“钟晚,这下你彻底完了!张深也救不了你!”
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钟晚赶紧低头签字,用刘海遮住眼底的寒意。【苏婉儿,你这朵白莲花,等着被扒皮吧。】她把签好字的单子推回去,指尖的冰寒还没褪去,尘念却突然泛起细微的灼热——是张深的术法波动,很淡,却带着“一切顺利”的安抚意味。
“李警官,”钟晚放下笔,突然开口,“我能再看看那袋东西吗?我总觉得包装有点眼熟,像我之前丢失的一个香包。”
李警官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和张姐交换了个眼神,才点头:“只能看,不能碰。”
钟晚凑近物证袋,故意盯着包装上的花纹,实则集中精神感知更深层的情绪。除了苏婉儿的恶意,她还捕捉到一丝极淡的、属于玄清派的阴气,带着腐朽的味道,和上次玄清传音时的气息一模一样。更重要的是,她察觉到包装内侧残留着一丝刻意的慌乱——不是栽赃时的紧张,是布置“证据”时的匆忙,像是怕被什么人发现。
“确实很像我之前丢的香包。”钟晚直起身,语气肯定,“上周我在归尘阁丢了个绣缠枝莲的香包,和这个包装的花纹几乎一样。说不定是有人捡了我的香包,装了东西栽赃我。”
李警官的脸色瞬间变了,心底的慌乱更甚:“你…你确定?”
“当然。”钟晚拿出手机,翻出之前拍的香包照片——其实是昨晚临时找的相似款,“你看,花纹是不是几乎一样?”她把手机递过去,眼角的余光瞥见李警官握紧的拳头,指节泛白。
王律师立刻抓住机会:“李警官,这就很可疑了。如果包装是我当事人丢失的物品,那‘物证’的来源就有待查证。我们要求调取归尘阁上周的监控,以及搜查苏婉儿小姐的住处——毕竟我当事人和她有过多次冲突。”
“这个需要向上级申请。”李警官的声音软了下来,心底的愧疚彻底压过了贪财,“我会尽快上报,有结果了联系你们。”
钟晚知道不能逼得太紧,见好就收:“那就麻烦李警官了。希望能尽快查清真相,还我清白。”
走出警局时,阳光晃得她眼睛发疼。王律师在旁边说着法律程序,钟晚却没太听进去,满脑子都是李警官的愧疚、张姐的恐惧,还有物证上苏婉儿的恶意。尘念在皮肤下温驯地跳动,带着收集到的情绪碎片,像个装满线索的宝库。
“王律师,”钟晚突然停下脚步,“麻烦你帮我查一下李警官最近的银行流水,还有他和李董的往来记录。另外,帮我约一下陈经纪,我有东西要给他。”
王律师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你是说…李警官被收买了?”
“不确定,但他肯定有问题。”钟晚压低声音,“他心里藏着愧疚,还怕被人发现。只要找到他收好处的证据,就能推翻他的证词。”她顿了顿,补充道,“还有苏婉儿,务必盯紧她,她手里肯定有玄清派给的东西。”
刚坐上出租车,手机就震动起来,是张深发来的微信,只有两个字:“星途。”
钟晚的眼睛亮了起来。张深的追迹术有结果了,证据源头果然在星途娱乐!她立刻回了个“收到,咖啡馆见”,指尖划过屏幕时,尘念突然泛起强烈的共鸣——不是张深的,是青禾的,带着“已到”的信号。
出租车驶离警局门口时,钟晚回头望了一眼。李警官站在二楼窗边,正低头打电话,神色焦急,心底的情绪像乱麻——有“要暴露了”的恐慌,有“不该拿那笔钱”的悔恨,还有“必须告诉王队”的决绝。
【鱼儿要上钩了。】钟晚收回目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掏出录音笔,按下播放键——刚才在询问室,她故意引导李警官说出“初步检测”“搜查过程”,这些话都被录了下来,虽然没有直接证据,却能作为后续质疑的切入点。
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倒退,钟晚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梳理线索:李警官被收买、张姐被玄清威胁、物证来自苏婉儿、源头在星途娱乐。这些碎片已经能拼凑出大致的真相,接下来只要拿到李董和苏婉儿勾结的实锤,再结合张深的术法证据,就能彻底洗清她的冤屈。
可就在这时,尘念突然泛起尖锐的冰寒,比感知苏婉儿的恶意时更强烈。钟晚猛地睁开眼,看向车后视镜——一辆黑色轿车正跟在后面,车窗半降,里面坐着个穿玄色长袍的人,兜帽遮住了脸,只露出一双阴鸷的眼睛,正死死盯着她。
是玄清派的人!他们居然敢在警局门口跟踪她!
钟晚的心跳瞬间加快,她赶紧摸出张深给的隐身符,指尖刚碰到符纸,就听见手机又震动起来,是张深的电话。她接起电话时,声音忍不住发颤:“张深,我被人跟踪了,玄清派的!”
“别慌。”张深的声音很稳,带着清冽的气息,透过听筒传过来,让她瞬间安定下来,“往咖啡馆方向开,我已经在附近布了迷踪阵。捏碎半张隐身符,别全捏碎,留着应急。”
钟晚立刻照做,捏碎半张符纸的瞬间,一股清凉的术法能量裹住了她,后视镜里的黑色轿车突然慢了下来,司机似乎在揉眼睛,像失去了目标。尘念的冰寒感淡了些,却没完全消失——对方还在跟着,只是暂时失去了精准定位。
“他们还在后面。”钟晚低声说,手心全是汗。
“快到了。”张深的声音里多了些急促,“青禾也在,她会接应你。记住,别下车,等我过去。”
出租车拐进咖啡馆所在的小巷时,钟晚看见张深站在巷口,手里拿着桃木剑,月白长衫在风里猎猎作响。他身边站着个穿绿色短褂的姑娘,眉眼锋利,手里握着个罗盘,正是青禾。
黑色轿车也跟着拐了进来,却在靠近张深时突然“吱呀”一声刹住车,司机打开车门就往外跑,像见了鬼似的。钟晚知道,是迷踪阵起作用了。
出租车停在张深面前,钟晚推开车门跳下去,刚扑到他身边,就被他攥住手腕。他的掌心滚烫,带着紧张后的放松,清冽的气息裹住她,驱散了所有恐惧。
“没事吧?”张深的眼神里满是担忧,指尖划过她的脸颊,“有没有被他们伤到?”
“没有。”钟晚摇摇头,看向青禾,“你就是青禾?”
青禾点点头,眼神在她身上扫了一圈,落在她脖子上的玉坠上:“张师兄的玉佩,果然在你这儿。”她递过来个纸包,“这是林老让我带给你的,能增强情绪感知,对付玄清的幻术有用。”
钟晚接过纸包,里面是些晒干的草药,带着淡淡的清香。她刚要道谢,就听见张深说:“星途娱乐的档案室有问题,我用追迹术查到‘乱心香’的领用记录,签的是苏婉儿的名字,还有玄清派的术法印记。”
“我也查到了!”钟晚眼睛亮起来,“李警官被收买了,张姐被威胁,物证上有苏婉儿的恶意!我们现在有线索了!”
张深的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笑,眼底的担忧被锐利取代:“很好。接下来,该轮到我们反击了。”
就在这时,青禾手里的罗盘突然疯狂转动,指针直指星途娱乐的方向,发出“嗡”的一声轻响。她脸色一变:“不好!玄清派的人在动档案室的东西,他们要销毁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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