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借酒浇愁

第21章    借酒浇愁

洛安安和身旁的男孩仿佛被施了定身术，瞳孔地震般死死钉在原地！

他们难以置信地望着莫星儿——那样纤细娇小的身体，是如何爆发出雷霆万钧的力量，将一个魁梧壮汉瞬间砸倒在地的？

莫星儿踉跄着站稳，小巧的足尖踢了踢地上呻吟的男人。她俯身，拾起跌落在地的酒杯，残余的酒液在杯壁晃动，映着天花迷离的光。她居高临下，眼神迷蒙却带着一丝冰冷的嘲弄，手腕一倾。

哗啦——

琥珀色的液体兜头浇下，淋了男人一脸狼狈。“啧，太弱了。”她含糊地嘟囔一声，随手扔掉空杯，玻璃碎裂声清脆刺耳。随即，她像只醉酒的猫儿，脚步虚浮，摇摇晃晃地朝门外走去，留下身后一片狼藉与死寂。

足足过了好几秒，洛安安才像是溺水之人猛地吸进一口气，从巨大的震撼中惊醒。此刻，她再无半分怀疑——莫星儿制服那些街头混混，绝非虚言！

“星儿！”她失声惊呼，拔腿便追了出去。

长长的走廊光影交错，莫星儿只觉得眼前人影一晃。她努力聚焦迷离的视线，葱白的指尖用力揉了揉酸胀的眼角。

再睁开。

那挺拔如标枪、气息冷硬的身影，不是席烈是谁？

“席烈？”她歪着头，吃吃地笑起来，酒精让她的声音带着甜腻的沙哑，“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嗝……眼花了呢……九爷又派你来……逮我啦？你怎么……一下子就找到这里了？”她口齿不清地碎碎念。

“星儿小姐，”席烈的声音平板无波，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量，“九爷让我接您回去。”

“好啊……”她乖顺地应着，仿佛卸下了所有防备，继续她那深一脚浅一脚的醉步，“走……回家……”

当洛安安气喘吁吁地冲到走廊尽头，昏暗的光线下，早已空无一人。只有夜风，卷着远处隐约的音乐，吹拂而过。

……

加长轿车平稳地滑入夜色。莫星儿蜷在宽大的后座，指尖在屏幕上戳戳点点，给洛安安发了个“先回家了”的微信。收起手机，她侧过脸，额头抵着微凉的车窗。

窗外，是流动的光河。霓虹闪烁，车灯如织，整座城市在迷醉的夜色中沉浮。清凉的风穿过半开的窗，拂过她滚烫的脸颊，却吹不散那深入骨髓的混沌——清醒与迷醉，在她脑中激烈地撕扯。

“席烈，”她忽然开口，声音飘渺得像夜风，目光失焦地投向窗外无尽的黑暗，“你有家人吗？他们……都好吗？”

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骤然绷紧，随即又缓缓松开。一段沉重的记忆无声碾过。席烈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低沉压抑：“曾经……有过。”

“曾经……有过啊……”莫星儿低低地重复着，唇角弯起一个破碎的弧度，一滴滚烫的泪，毫无征兆地滑过她带笑的脸颊，砸落在真皮座椅上，洇开一小片深色，“我也……曾经有过呢……”

车厢陷入一片沉重的死寂，唯有引擎低沉的轰鸣，碾过寂静的归途。……

回到那座宛如帝国堡垒的御景园，莫星儿几乎是凭着本能，跌跌撞撞地摸上了三楼。

推开厚重的雕花门，意外的光线刺入眼帘。

巨大的弧形阳台上，无边泳池的水面倒映着漫天星河。季北墨独自坐在池畔的阴影里。银月清辉如水银泻地，勾勒出他雕塑般完美的侧影，指间一只剔透的高脚杯，暗红的酒液在月光下流转着神秘的光泽。他仅仅是坐在那里，举手投足间便散发出掌控一切的强大气场，俊美得令人窒息，也……不敢逼视。

莫星儿脚步虚浮地走到阳台边缘，背靠着冰冷的罗马柱围栏。夜风撩起她散落的长发。月光、星光、亘古流淌的银河……脚下，是沉睡在夜色中、恢弘如史诗般的御景园全景。

真美啊……美得让她心尖发颤。

她仰起头，任由夜风吹拂泪痕未干的脸颊，无声地问：爸爸妈妈……你们……在那边还好吗？

“喝酒了？”低沉如大提琴般的嗓音自身后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凉意，穿透了夜的静谧。

莫星儿闻声转过头。迷醉的红晕依旧染着她的双颊，她咧开嘴，露出一个毫无阴霾的笑容，用力点点头：“嗯！”

季北墨长腿交叠，姿态慵懒而尊贵。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摩挲着杯壁，深邃如浩渺星河的眼眸，穿透泳池折射的粼粼波光，精准地锁定了她。

那笑容明媚依旧，却像易碎的琉璃。月光清晰地映照出她眼角蜿蜒而下、尚未干涸的泪痕。

他记得。

清晰地记得初遇时，那个浑身是刺、眼底却燃烧着不屈星火的倔强女孩。记得她曾仰着脏兮兮的小脸，斩钉截铁地说过：“就算是心碎了一万次，眼泪……我也要笑着流出来！”

那一刻，一颗名为“莫星儿”的种子，便无声无息地落进了他心底最坚硬的土壤里，生根，发芽。

莫星儿依旧笑呵呵的，酒精让她胆子大了不少，目光近乎贪婪地描绘着月光下完美的轮廓：“九爷……你真好看！”她喃喃道，带着醉意的惊叹，“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呢……”

季北墨冷峻的面容上依旧波澜不惊，只是薄唇微启，吐出两个不容抗拒的字：“过来。”

“哦……”莫星儿乖巧地应着，沿着光滑如镜的泳池边沿，一步，一步，摇摇晃晃地朝他挪去。

夜风温柔，水波轻荡，月光在她脚下铺开一条碎银之路。眼看就要走到他面前——

突然！

脚下猛地一滑！

娇小的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像一片被狂风卷落的羽毛，直直朝着那深不见底的、幽蓝的的泳池水面——

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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