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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7章 时念番外三:大梦魂归、黄粱一梦


天花板是熟悉的米白色,带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

时念的睫毛上像是沾了层薄灰,沉得抬不起来。

视线里的灯光有些刺眼,她下意识想抬手挡,却发现胳膊重得像灌了铅。

输液管的针头在手腕上硌出点微疼。

“时总!您醒了?!”

一声带着哭腔的惊呼在耳边炸开,震得时念耳膜发疼。

她僵硬地转过头,撞进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

男人穿着件皱巴巴的西装,领带歪在一边,下巴上冒出层青色的胡茬,眼下的青黑重得像被墨染过。

这张脸……陌生又熟悉。

脑子里像有团乱麻,抽拉着疼。

“水……”

她想开口,嗓子却干得像砂纸摩擦,只发出点嘶哑的气音。

“哎!水!我这就去倒!”

男人手忙脚乱地转身,撞倒了床边的凳子,不锈钢腿与地面碰撞的脆响,让时念混沌的脑子清明了些。

是颜凯。

她资助的那个山里孩子,当年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攥着录取通知书在公司楼下等了她三个小时,说想跟着她做事。

后来他成了她的助理,跟着她熬过无数个通宵。

可……她不是在泉州的老宅吗?

昨天傍晚,她还在教渔民的孩子算账,陈阿牛的孙子更是把算盘打得噼啪响。

怎么一觉醒来,就到了这满是消毒水味的地方?

“时总,慢点喝。”

颜凯端着温水回来,小心翼翼地用棉签沾湿她的嘴唇。

“医生说您刚醒,不能大口喝。”

时念的目光扫过他胸前的工牌——“盛世文化传媒  颜凯”。

盛世文化传媒……

她一手创办的公司。

记忆像潮水般涌来,带着尖锐的疼。

她记得那天在办公室,为了一个艺人的项目连着加了一个星期的班。

她起身去泡咖啡,扶着桌沿想站起,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是……

三天前?

“医生!医生!病人醒了!”

颜凯的声音又扬了起来,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震得输液管都轻轻晃。

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白大褂们涌进来,血压计、听诊器轮番上阵。

时念像个提线木偶,任由他们摆弄,目光却落在窗外。

楼下车水马龙,汽车鸣笛此起彼伏,玻璃反光里映出她的脸。

三十岁的模样,皮肤紧致,脸上也没有任何细纹,比起在南齐最后那几年,年轻了些太多。

“病人生命体征平稳。”

带头的医生摘下听诊器,对着颜凯道:

“就是刚醒,意识还有点混沌,大脑需要时间重启,这几天让她多休息,别受刺激。”

“重启”两个字像针,扎得时念心口发颤。

重启?

那她在南齐的三十年,算什么?

阿福笨手笨脚学记账的样子,暖夏抱着时民安笑得温柔,还有浅醉、晚晴和余生都陪在她身边的乔娘子……

那些鲜活的人,那些滚烫的日子,难道都是她昏迷时做的一场长梦?

“时总?”

颜凯见她发愣,小心翼翼地叫了声,“您……还记得我吗?”

时念望着他,忽然笑了。

只是这笑里带着点湿意,分不清是庆幸还是失落。

“颜凯,”

她的声音依旧沙哑,却清晰:“你这胡子该刮了,像个流浪汉。”

颜凯的眼泪“唰”地掉了下来,他连忙别过脸擦,肩膀却抖得厉害:

“记得就好,记得就好……”

他还以为,她把什么都忘了。

医院的日子过得像钟摆,规律得乏味。

颜凯每天变着法给她带吃的,从城南老字号的粥到城西网红店的轻食,保温桶换了一个又一个。

时念大多没胃口,只是望着窗外发呆。

她试着问过颜凯:“我真的只昏迷了三天?”

“嗯,三天。”

颜凯搅着粥,声音低了些,“您送来的时候,情况不太好。”

他没说的是,那天下午,医院已经下了病危通知。

盛世文化的股价跌了三个停板,网上全是“青年企业家时念猝死”的新闻,他守在太平间门口,差点就签了器官捐献同意书。

是凌晨三点,护士突然跑来说“心电监护有反应了”。

像场奇迹。

可时念听到“三天”两个字,心里却空得发慌。

三天。

她在南齐的三十年,从盛京的春螺巷到泉州的刺桐花巷,从改戏园的忐忑到送许克勤掌权……

竟然只抵得上现代世界的三天。

那些她以为刻骨铭心的时刻……

原来只是一场持续了三天的梦。

“时总,公司的事……”

颜凯犹豫着开口:

“王副总问您要不要视频会议,非遗那个项目,投资人松口了,说可以按您的意思来。”

时念回过神,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

非遗数字化。

她曾经为之拼尽全力的事业,觉得是在“守护文化根脉”。

可现在,她脑子里全是泉州讲堂里,渔民的孩子用树枝在地上写“民惟邦本”的样子。

那些字没有数据库,没有云存储,却比任何代码都更有生命力。

“不用了。”

时念轻轻摇头:“帮我联系律师,我要把股份都卖了。”

颜凯手里的勺子“哐当”掉在碗里:“时总?您说什么?那是您一辈子的心血!”

时念笑了笑,眼角的笑意舒展开,“我想去走走。”

去看看那些她在南齐宣扬的地方。

去看看宏伟的万里长城,是不是真的像诗里写的“万里长龙”;

去看看江南的水乡,有没有永州书坊旁那条河的温柔;

去看看草原,是不是真的如西疆商队说的“风吹草低见牛羊”。

她想把在南齐没能走完的路,没看到的世界,全都补回来。

出院那天,阳光很好。

颜凯帮她收拾东西,翻出床头柜里的一本书——《南齐史》。

是她昏迷前随手放在包里的,封面都没拆。

时念拿起来,指尖拂过书名,忽然想起乔章林总说该给南齐修一部民生史。

她轻轻翻开,生涩的油墨味带着点陌生的香。

翻到“庆元年间”那页,寥寥数笔写着“于国公走私案发,株连甚广”。

至于时舟和苏昭,完全没有提到。

更没提那个叫“时念”的女子,和她在春螺巷改的那座戏园。

也是。

在宏大的史书里,一个女子,一群渔民,一座戏园,本就轻得像尘埃。

可那些日子,那些人,真实地在她生命里活过。

“颜凯,这本书借我看看。”

时念把书放进包里,拉链拉得很慢。

颜凯看着她的侧脸,忽然觉得,时总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眼神里少了些锋芒,多了些什么,像被岁月磨过的玉,温润得让人安心。

一个月后,股权转让手续办完。

时念背着个简单的背包,站在机场大厅,看着电子屏上滚动的航班信息。

去西北的航班还有半小时登机。

她想去看看沙漠,听说那里的星空,和泉州湾的一样亮。

“时总!”

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时念转过头,愣在了原地。

颜凯穿着件浅蓝的休闲装,背着个鼓鼓囊囊的双肩包,手里还拖着个行李箱。

他的额头上冒着汗,显然是跑过来的。

“你这是……”

“我请假了。”

颜凯挠了挠头,脸颊有点红,不敢看她的眼睛:

“医生说您刚恢复,一个人旅行不安全,我……我不放心。”

时念望着他,忽然想起阿福当年总跟在她身后,说“念姐去哪我去哪”的样子。

心里那片空落落的地方,好像被什么东西轻轻填满了。

“你这傻小子。”

她无奈地笑了,“我是去旅行,不是去打仗。”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那也得有人帮您拎箱子啊。”

颜凯把行李箱往她身边推了推,语气带着点固执:

“而且我查了攻略,西北那边的羊肉特别好吃,我可以帮您试毒。”

广播里传来登机提醒,柔和的女声在大厅里回荡。

时念看着颜凯眼里的光,像极了在南齐,总跟着她问东问西的许克勤。

她忽然明白,无论在哪个世界,总有些东西是相通的。

比如牵挂,比如陪伴,比如那些藏在烟火气里的,实实在在的温柔。

“走吧。”

时念转身往登机口走,背包带在肩上轻轻晃,“再不去,羊肉就被你吃光了。”

颜凯愣了愣,随即笑着追上去,行李箱的轮子在地面滚出轻快的响。

阳光透过机场的玻璃幕墙,落在他们身上,镀上层温柔的金边。

时念微微侧头,看着身边这个年轻的身影,又望向窗外掠过的机翼。

南齐的三十年像场大梦,梦醒魂归后,那些过往就像黄粱一梦般。

或许,所谓归途,从来不是某个具体的地方。

是有人记得你走过的路,懂你未说出口的牵挂,愿意陪你把剩下的日子,慢慢走成诗。

她的故事,在南齐停了笔,却在蓝星的风里,续上了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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