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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你会陪着我对吗?


巷子深处,一家门脸窄小的客栈静静伫立,檐下只悬着一盏孤灯,晕开一团暖黄的光。

唐舟带着解雨臣推门而入。

堂屋兼做柜台,不大,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正借着油灯擦拭茶杯,闻声抬头。

“汤先生来了。”老者放下茶杯,笑容温和,目光在解雨臣身上短暂停留,没有多余的好奇,只慈祥地点点头,“房间一直给您留着,热水也备好了。”

“有劳方伯。”唐舟从袖中取出几枚纸钞放在柜上,“再麻烦您送些热水来。”

“哎。”

被称作方伯的老者收了钱,从柜台下摸出一把黄铜钥匙递过来,“二楼最里间,清净。”

房间陈设简单,一床一桌一椅,另有个洗脸架,但处处整洁。

木盆里盛了半盆清水,桌上油灯的光暖融融的,填满了这方小天地。

唐舟闩上门,将那旧布包搁在桌上。

解雨臣安静地站在屋子中央,看着老师打开布包,取出——一把剃刀,一块磨刀石,一把牛角梳,还有一把剪刀。

“这是……?”

“坐下。”唐舟朝他示意,“给你理个发。”

“头发细软,长得遮眼了。”

“嗯,是好久没理了……”解雨臣走过去,目光有些紧张地追着对面墙上自己被油灯放大的、微微晃动的影子,“老师,您还会这个?”

“怎么,信不过我的手艺?”唐舟拿起牛角梳,将他有些凌乱的发丝细细梳通,“一个人走南闯北,总不能次次去找理发匠。麻烦。”

梳齿轻柔地划过头发,解雨臣稍稍放松下来。

“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的事还多着呢。”唐舟拿起剪刀,细微的“咔嚓”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碎发簌簌落下,“闭眼,碎发掉进眼里难受。”

解雨臣闭上眼,忍不住又问:“老师,您真的……‘看’不见吗?”

剪刀声顿了顿,随即又响起来:“怕我手抖,给你脖子上开道口子?”

解雨臣抿唇,没吭声。

“小兔崽子。”

唐舟的手指轻轻拨开他额前一丝乱发,“头发这东西,长了短了,顺着它的走势走,就错不了。就像你唱戏,水袖该往哪儿甩,眼神该往哪儿递,功夫到了,自然就知道,未必需要眼睛时时刻刻盯着。”

解雨臣听懂了含义,也就不在吭声。

剃刀沿着发际线稳稳推进。

能清晰地感受到刀刃的微凉和那种恰到好处的压力,紧贴皮肤,却毫无切入的威胁。

“放松些,我这把老骨头都没颤,你怕什么。”

剪刀声再次响起,修剪脑后的头发,他能感觉到发丝被一绺绺拎起,剪断,落下。

有些碎发掉进衣领,痒痒的。

解雨臣突然想到老师喊的那个名字,犹豫片刻,还是开了口:

“老师……您是不是认识我爹?”

咔嚓、咔嚓的声响停顿了一瞬,才有规律地继续。

“认识。很多年前的事了。”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解雨臣追问。

说来可笑,关于父亲解连环,他听过最多的便是族人口中“稳重”、“当家”、“规矩”之类的评价,或是外间一些模糊而讳莫如深的传闻。

除此之外,一无所知。

“他?年轻时,可不是个让人省心的主。面上看着守规矩,骨子里憋着股劲,认死理,胆子也大……不然也干不出……”话到这里微妙地顿住,转而道,“跟你不太一样。”

解雨臣怔住,这与他认知中的父亲形象截然不同。

“那我爹他……”解雨臣的声音压得更低,“他真的……在那次……”

剃刀被拿起,在磨刀石上“沙沙”地蹭了几下。

唐舟的手再次抚上他的鬓角,固定住他的头,冰凉的刀锋贴了上来。

“放心,他那人,命硬得很。”

解雨臣:“!!!”

命硬得很……什么意思?

父亲不是早已……无数的念头和猜测轰地涌入脑海,激烈地翻涌,撞得他脸上血色都褪去几分,只被新衣的淡粉映照着,不甚明显。

他猛地想转头,却被唐舟的手稳稳定住。

“不要乱动。”

他张了张嘴,想问“您怎么知道?”,“他还活着吗?”

“也别问!”老师总能预判他下一句要说什么,直接堵了回去,“等到该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

房间里只剩下剃刀刮过的细微声响,以及解雨臣压抑不住的、有些急促的呼吸。

巨大的、颠覆性的信息在他胸腔里横冲直撞,让他一时无所适从。

理发终于结束。

唐舟用刷子扫净他颈上的碎发,又用湿布巾替他擦拭干净。

解雨臣转过身,仰头看向唐舟,眼睛睁得极大,里面塞满了情绪。

唐舟“看”着他,伸手替他理了理额前新修剪的刘海,“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安全。有些牵挂,断了比连着安心。”

解雨臣攥紧了衣角,柔软的布料在他掌心皱成一团。

“我明白了,老师。”过了许久,他才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压不住的颤。

唐舟的手并未离开,在他新修剪的发茬上轻轻按了按,带着安抚的力道。

“行了,别瞎琢磨了,头发茬子扎脖子吧?”他拿起一旁微湿的布巾,递给解雨臣,“自己擦擦,领子里也弄干净。”

唐舟已背过身去。

“老师……”解雨臣的声音还有点哑,但他竭力稳住,“那你能告诉我……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唐舟将包好的剃刀收回布包。

“把你心里的情绪压死,一个字也别问。直到……有人会亲口告诉你答案的那天。”

“……要等多久?”

“等你长大。”

新剪的短发刺着他的后颈,又痒又麻,泛着一层不正常的热。不知道是碎发扎的,还是刚才那几句话烫的。

烫得他几乎要从椅子上跳起来,想抓住老师的胳膊不顾一切地问个明白。

但他忍住了。

他是解雨臣。

戏台上他能眼波流转,唱尽悲欢

戏台下他就能把自己藏得滴水不漏。

那几乎要冲垮理智的狂喜和惊疑,被他用尽全力,放回心底最深处。

不能问。老师说了,不知道才安全。

可是好茫然啊

他下意识地需要抓住点什么,什么都好,一点能让他在这天翻地覆的震荡里站稳的东西。

而眼前,只有老师汤先生

这个看不见,却好像什么都清楚的男人。

“老师……到了那天,您会陪着我,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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