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死士
“在”字刚落。
一身穿黑袍的男子便从屏风后出现。
正如李寒舟所说，他就如同屠大川的影子一般，始终保持在一个近在咫尺的距离。
他身上没有任何兵刃，甚至也算不上魁梧雄壮。
但一双漆黑的双目，却充满着暴戾与狠辣，周身散发的肃杀之气，瞬间让大厅的温度骤降，如同来到了寒冬腊月一般。
褚青躬身道：“父亲。”
屠大川忧虑的神色恢复如常，问道：“死士训练的怎么样了？”
褚青道：“自从父亲提过增添人手之后，我又多训练了二十名死士，现在一共有五十人，可以随时为父亲卖命。”
“好好好。”
屠大川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他深知培养死士尤为困难。
既要洗脑死忠，又要将这些人训练成一等一的高手。
虽然只有寥寥五十人，但所展现出来的力量却是不可同日而语。
他拍了拍褚青的肩膀道，“如果有一条疯狗追为父追得太紧，你会怎么办？”
褚青冷淡道：“我会将他的狗皮剥下来，给父亲做成肉垫。”
屠大川又问：“如果这条疯狗的主人又来寻仇呢？”
褚青道：“一并杀了。”
屠大川板着脸道：“你杀不了，因为它的主人比为父，比帮主都要强大百倍。”
褚青想了想道：“儿子杀完这条疯狗之后，会让父亲把我一并杀了，确保父亲不会有后顾之忧。”
“好，说的太好了！”
屠大川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
他现在已不再担心顾初月会带兵过来。
相反，他巴不得六扇门的人马上出现在面前。
这样一来，就可以借褚青之手，永诀后患！
“褚青，你现在可以回到自己府上去，为父已经给你准备好了礼物。”
“是。”
褚青应了一声，冷炙的脸庞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变化。
仿佛他已经不能称作是个人，而是没有任何感情的杀人机器！
褚青住的地方离屠大川很近，几乎只有不到百尺的距离。
宅院内和他一样冷酷无情的，有五十个。
伴随着漕帮的门徒进进出出，宽敞的庭院已经显得有些拥挤。
里面有酒，有肉，还有嫩的能掐出水来的女人。
作为影子，褚青对金银财宝，权力地位的需求几乎等同于没有。
他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享受口腹之欲，享受蹂躏，甚至摧残女人所带来的快感。
院内站着的都是通过出卖肉体，来赚取生计的青楼女子。
她们的眼中都带着浓烈的恐惧。
因为这些人喝酒从不用碗，而是用缸，吃饭也不是用筷子夹肉，而是整个将油腻的肘子撕碎！
她们仿佛已经能想象到，这些人等下的手段会有多粗鲁，多残暴！
几丈外，一间三层高的酒楼。
靠窗的包厢内不多不少，一共站着九个人。
既然是要悄无声息的先料理掉褚青，自然不能带的太多，容易打草惊蛇，所以余下的捕快和府兵都在远处候着。
顾初月问道：“最中间的人是褚青？”
李寒舟道：“是。”
顾初月又问：“旁边的便是他训练出来的死士么？”
李寒舟道：“是。”
顾初月沉默了下来，一股莫名的寒意直冲脊梁骨。
在她看来，院内的压根不能称作是人，而是五十一头猛兽，饿极了的猛兽！
默然半晌，她才开口道：“这些人确实不容易对付，我们至少该先拟定个计划出来。”
李寒舟道：“不用计划，也没有我们，而是我。”
顾初月神色讶然道：“你打算一个人冲进去？”
李寒舟道：“没错，但我也没有把握能一口气全都杀了，顾大人要做的，就是及时将漏网之鱼解决掉。”
顾初月若有所思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李寒舟道：“等他们吃饱喝足的时候。”
顾初月不解道：“吃饱了不就更有力气了吗？”
李寒舟摇了摇头：“刚吃饱的时候反应会变慢，更何况饭饱思淫欲，等他们调转矛头，准备对这些青楼女子下手之时，便是最好的时机。”
顾初月不再说话，目光凝望着前方。
半炷香之后，庭院中已是一片狼藉。
包含褚青在内的五十一名死士全都露出狰狞变态的笑容，锁定了面前婀娜多姿，妩媚多情的女人。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黑影自窗前闪出。
李寒舟，出手了！
他的速度快如闪电，须臾间便掠至庭院内。
这些死士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女人身上，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已然来临。
嗖嗖嗖！
数道寒芒已经打出。
在弹指神通的威力之下，脚下的石子如暴雨梨花般向前倾泻。
瞄准的皆是周身死穴。
“砰砰砰”地闷声响起，瞬间便有二十多名死士应声倒地，双眼布满血丝，口中鲜血喷洒地面。
“就是现在！”
顾初月当机立断道。
又有八人从酒楼掠出，趁着茫茫夜色飞进了庭院之内。
数道寒光闪起。
顾初月抽剑如丝，须臾便割破三人的喉咙。
剩下的七人结成阵形，摧枯拉朽般的向前横推，手起刀落之下，五人应声倒地。
她带来的也都是捕快中的好手，所以整个过程并没有维持多长时间。
“啊——”
院内的妓女突遭变故，眼看就要被血呼啦的场景吓得喊了出来。
顾初月亮出手中的腰牌道：“六扇门办案，都把嘴给本官闭严实了！”
她的声音并不算大，但有种不容抗拒的威慑感。
身为风尘女子，自是见过不少大场面，况且如果不是这些官府的人出现，她们的下场将会何等凄惨。
所以赶紧捂住了嘴巴，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很快，诺大的庭院只剩下了褚青一个人。
他毫无疑问是这些死士中，武功最高的一个。
尸体倒下的时候，他就躲在身下闪避着密不透风的暗器。
等到寒芒全部打空，犹如一条狡猾的狐狸般从尸堆中窜出。
一双铁掌自左右鹰抓落下，离得最近的捕快还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便被提至半空，向中间快速积压。
眼看就要被撞得头破血流，顾初月身形骤动，“嗖嗖嗖”连出三剑。
褚青飞脚回击，钳住剑锋，凌空踢出右脚，踹向小腹。
破空之声“呼呼”作响，顾初月只觉得似有一座山峰扑面盖落，急忙抽剑格挡，护在身前，但还是被这股刚猛的力道震飞空中。
砰砰！
两道掌风在此时发出，一道柔如春风，稳住了顾初月的身形，一道势若雷霆，攻向左侧。
气流翻涌之下，褚青丝毫不敢硬接，撇下手中的两名捕快，倒掠数尺之外。
李寒舟随即道：“顾大人可以去调兵了，这个人交给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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