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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6章 ,不该来的还是来了


今天是个大好日子,而主桌的人都是自己长辈,心情非常不错的李恒破天荒主动敬酒,力求把这些长辈伺候好。

    结果就是一个小时吃酒聊天下来,他把自己给喝醉了。

    不醉不行啊,总不能灌醉其他人吧。再说了,今天值得一醉。

    午饭过后,金庸先生跟着体制内的两领导走了,说是那边晚上设有接风宴。

    走之前,金庸还和李恒约定,明天一块去巴老爷子家做客。

    等到金庸和秘书走后,巴老先生和小林姐也打算走人,说是上午的贵客还在沪市,得回去继续招待对方。

    令所有人意外,肖涵竟然没在26号小楼逗留,搭小林姐的顺风车走了。

    李恒强撑着醉意,半迷糊问:“媳妇儿,怎么走这么快?不到这边陪我会么?”

    肖涵扫眼不远处的麦穗和周诗禾,心有戚戚地说:“我也想啦,可今天文燕老师今天生日,我得和海燕早点回去准备蛋糕之类的,晚上给她一个惊喜。”

    想到文燕丈夫和她学生私奔去了美国,无儿无女;想到文燕教授前世今生对腹黑媳妇的悉心提拔照顾,这个生日还真的推不掉。

    李恒问:“要不要我跟你一块过去?”

    肖涵有些心动,但稍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您都喝成这样了,就到家里睡一觉吧。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后面还得收尾,最好不要走开。”

    李恒想想也是,伸手当众抱了抱她,然后说:“那我月底过来看你。”

    肖涵露出两个迷人的小酒窝,好说。

    老师、廖主编、肖涵和小林姐走了。

    李恒亲自送到门外,直到四人消失不见,才踉踉跄跄回到屋里。

    正和周诗禾几女聊天的麦穗见状,立马小跑了过来,伸手搀扶他去二楼卧室。

    叶宁嘀咕:“穗穗真是好脾气!刚刚李恒明明当着她的面和肖涵耳鬓厮磨那么久,还抱了肖涵,没想到转眼就忘了哎…”

    听到抱怨,周诗禾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一副画面:那天李恒把穗穗压在沙发上,尽情啃咬的场景。

    思绪到这,周诗禾静了静心,稍后不动声色从茶几上拿过一本书,随意翻了起来。

    孙曼宁回复叶宁的话:“你少婆婆妈妈行不行?这情况又不是一次两次了,麦穗心里有结,还不放开咧。”

    “什么结?私下抢肖涵男人的结?”

    叶宁眉毛一怂:“他们又没结婚,算哪门子抢?再说了,我们穗穗一天比一天好看,将来和肖涵谁更有女人味,还难说呢,怕啥?”

    孙曼宁横一记白眼,心说要是只有一个肖涵就好了,北大那个才是关键好吧。

    想到宋妤,孙曼宁没来由偏头认认真真打量一番周诗禾,心里在默默对比。

    一开始,被好友盯着看的周诗禾并不在意,自顾自看书。

    直到过去许久,见曼宁的视线还停留在自己身上,周诗禾缓缓抬起头,望向对方。

    孙曼宁手指比划比划,由衷感叹了一句:“你俩生得真完美,我硬是分不出高下,找不出茬。”

    这话听在叶宁耳里十分莫名,立即追问:“你说谁?这世上还有能和诗禾媲美的女人?我怎么不太信呢?”

    想到宋妤和李恒的关系,孙曼宁一下子清醒过来,伸个懒腰打着哈哈就跑开了,进厨房倒凉开水去了。

    胃口被吊起来的叶宁气得眼里冒火,“诗禾,你刚刚听到曼宁的胡言乱语了没?”

    周诗禾温婉笑笑,“你都说胡言乱语了,曼宁既然不想说,就不要问了。”

    “我好奇呀,有美色不亚于你的女子,你难道就不好奇?你信不信?”叶宁问。

    周诗禾翻着书页,安静没出声。

    知晓诗禾的性子,不爱提及这些,叶宁于是换个话题:“诗禾,你家的下水道堵塞了,人家什么时候来疏通呀?出了一身大汗,我想洗澡都不敢洗了,生怕水倒流出来。”

    周诗禾说:“已经找过人了,说要晚上才能过来,你可以先到这边洗。”

    “到这边洗?”

    叶宁压低声音开口:“李恒家淋浴间的门锁被曼宁那个大力妞给弄坏了,我怕不安全呀。”

    周诗禾巧笑一下,“你在防谁,他吗?”

    叶宁气鼓鼓道:“别讽刺我,他虽然、可能、大概率瞧不上我,可他也是一男人呀?我到这洗澡,万一激起他的兽性,对我起了歹心咋整?”

    周诗禾笑瞅她眼,继续看书去了。

    不一会麦穗从二楼下来了,问周诗禾:“诗禾,现在出发去静安吗?”

    周诗禾轻摇头,“不急,改天再去。”

    肖涵都走了,麦穗不用回避了,周诗禾瞬间熄了动身去坐公交车的心思。

    她比较爱干净,这么热的天公交车上总是有一股子混合臭味,她平素不太喜欢乘用公交车出行。

    能避免就离尽量避免。

    麦穗似乎知晓她是什么意思,于是没再问,稍后系上围裙开始清扫残根剩饭去了。

    李恒睡了一觉,等再次醒来时,已然是下午6点过。

    真他娘的咧,白酒真是老子克星呐,发现头昏昏沉沉的依旧在疼,脑海中像被塞了一团浆糊一样,迷糊的厉害。

    可能是中午喝太多酒,还喝了些茶的缘故,尿憋的他一睁眼就快速下床往洗漱间间冲去。

    这时洗漱间门是合拢的,不过他并没多想,平素没人不也经常是合上的么?只有里边的窗户会开着透风。

    都说人有三急,他像往常那用右手推开洗漱间门。

    只是…!

    只是他推开门就傻眼了!

    他就懵逼了!

    顿时吓得一哆嗦,脑子也在一霎时清明不少。

    他奶奶个熊!

    你猜他看到了谁?

    竟然看到周诗禾正站在喷洒下涂抹浴沐露。

    此刻听到门口动静,她下意识用双手一上一下护住重要的隐私部位,看向门口。

    四目相视,李恒一瞬间就感受到了一股莫大压力。

    周诗禾没说话,纯净的黑白直直看着他,里面没有喜,没有悲,没有愤怒,也没有怨恨。

    要不是小巧的嘴儿微微嘟着,要不是左手横着护住心口位置,右手护住女人最重要的私密,都很难发现此刻有情绪变化。

    但她此刻柔弱的身子气场全开,眼神端的那叫一个厉害。

    对峙小会,做了亏心事的李恒有些受不住了,后知后觉避开她的视线,退后一步,然后再退回一步,稍后右手快速把淋浴间门关上。

    门关上的刹那间,所有压力全部消失了。

    李恒暗暗长吁一口气。

    此刻他才发现,就这么会功夫,他额头上已经出了一身细密的汗,被那双平时看起来非常柔和的眼睛给逼视的。

    又深吸两口气,李恒双腿迈动,来到沙发跟前,随后一屁股坐了下去。

    他人有点呆,脑海中满是刚才的雪白身影,怎么也挥之不去。

    周姑娘平素给人的感觉总是柔柔弱弱的,楚楚动人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堪比林黛玉。可他这回才猛然发现,她那惹人怜爱的身材其诱惑性一点都不输于其她女人哇。

    而现在…

    李恒右手用力拍了拍额头,及时中断思绪,让自己尽快冷静下来。

    门外的男人血气上涌,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门后的周诗禾同样心难安,就在门关上的瞬间,她强撑的身子登时软了下来,整个人无力地靠在淋浴间墙壁上,目光落在对面墙壁上,慢慢没了焦点。

    先是东北滑雪亲了自己。

    接着在京城同室居住一个多月。期间他多次静静地看着自己发怔,甚至还不止一次梦里喊自己名字,每次喊完名字,没过多久他就会醒来、找出换洗衣服偷偷去了洗漱间。

    后面回到庐山村,他多次在琴房眼神生了变化,看向自己的眼神生了变化。

    现在…现在更是彻底,直接把自己看…

    她不知道他今天看了多少?但她….

    不知道过去多久,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吱呀”一声打破了死静。

    洗漱间门再次开了,门里门外的两个世界再次连通。

    身体僵硬的李恒没站起来,只是扭头望了过去。

    心有所感,周诗禾也不由自主看向了他。

    隔空相望,目光交织十来秒后,周姑娘抱着换下来的衣服转身要走,朝楼道口行去。

    “你吃晚饭了没?”就在她要下楼的时候,憋了许久的李恒只憋出一句话。

    其实憋出什么话不重要,重要的打破两人的僵局。

    他之所以这样,是意在告诉她,刚才自己是无心之举,绝对没有冒犯的心思。

    假如!

    假如之前的淋浴间开有灯,或者有水声,他都不会冒然推开门。

    但问题的关键是,现在这个点天还大亮啊,用不着开灯,且门锁也被孙曼宁那妞给弄坏了,家里又没有相应工具及时换锁。

    于是因缘际会导致了这一切。

    相知相识一年多了,曾经同室居住过,也一起在寒暑假排练了那么久,两人早已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在他开口之际,周诗禾就听懂了他的意思。

    “还没。”她如此回应一句,头也不回地下了楼。

    两人都知道,虽然刚才的行为令人十分窘迫,隐隐跨过了某条界线,但真的没有恶意。

    且两人更是明白,这一年多,两人已经不仅仅是相知好友了,还是心有灵犀的合作者。

    更是在同居的那段日子,两人的友情在无声无息中更进一步,培养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

    因为不想让李恒多想,不想引爆他对自己的贪婪,不想事态发展以后让麦穗为难,她转头就走。

    不过到底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邻居朋友,到底还要一起度过接下来的3年大学生活,无法逃避,所以周诗禾才出声“没有”作为回应。

    一个问“你吃饭了吗”,一个回“没有”,彼此给对方留一条后路,给对方台阶下。

    听到她回应了自己,李恒悬着的心缓缓落了地。

    待到身体彻底恢复原样后,他这才再度往洗漱间冲刺而去,里面有淡淡的香味,不知道是玫瑰沐浴露的香味?还是女人香?很好闻。

    他娘的都快憋死了都,李恒一边放水,一边思索该怎么样弥补自己之前犯的错?

    洗个手,从洗漱间出来,他马不停蹄进了书房,从廖主编送的30本样本书中拿过10本,拧开钢笔帽,弯腰开始签名。

    前9本,他签得很顺利,一口气写了自己的姓名和落款日期。

    而到第10本《白鹿原》时,翻开扉页的李恒停住了,钢笔尖在白色纸页上不小心留了三个墨水点点,稍后叹口气,又继续签名,写上日期。

    抱着一摞十本书,李恒来到了隔壁27号小楼。

    有些意外,院门只是虚掩,竟然没关。

    有了刚刚的教训,李恒进到院子里,开始敲房门。

    “咚咚咚….”

    只敲一次门,门就从里边开了一条缝,露出了周诗禾的身影。

    看看他,看看他手里的书本,周诗禾把门全部打了开来,人却站在门口没动。

    见状,李恒熄了进门的心思,把书本递给她:“刚好10本。”

    周诗禾伸出双手接过,转身要往里走。

    望着她的柔弱背影,李恒忽然道:“今天辛苦了,谢谢你。”

    周诗禾轻嗯一声,然后停在了原地,背对着他。似乎知道他还有话要说一样。

    果然,李恒接着开口:“麦穗人呢,知道去哪了吗?”

    周诗禾说:“今天学生会临时开会,她们三个都过去了。”

    李恒问:“有说什么时候回来不?”

    周诗禾言简意赅回答:“不知道。”

    李恒迟疑一阵,最后试探问:“要不要一起去校外吃个饭?”

    周诗禾沉默了,许久轻声回应:“好。”

    不过她随后又讲:“等会疏通下水道的人可能会来,得晚点去。”

    李恒听得恍然大悟。

    难怪她的院门没关。

    同时也明悟,她在以委婉的方式招呼自己进屋。毕竟就她一个人在家,疏通下水道作业的师傅一般都是男人,她缺乏安全感。

    读懂她的意思后,李恒不用她再开口,直接踏过门栏,进屋换鞋。

    察觉到背后的动静,周诗禾拾阶而上,不徐不疾上了二楼。

    由于才发生过尴尬,李恒并没有跟上去,就随意坐在了一楼沙发上,面相门口,观察外面巷子中央的情况。

    26号小楼的院门没锁的咧,他正以这种方式看屋。

    两人都很有默契,这种大热天,李恒没问她为什么天还没黑就洗澡?难道不怕睡前要再洗一次么?

    她也没对此做任何诠释。

    …

    二楼。

    没听到楼梯传来脚步声,周诗禾回望一眼,随后抱着书本进了自己主卧。

    书有10本,由于字多,每本都比较厚。

    把一摞书放到化妆镜前,周诗禾关上门,坐到了椅子上,对着书本怔神。

    良久,她无意识地随意挨个翻了翻扉页,看了看签名。

    当翻到最后一本时,她手中的动作迟缓了,手指捏着扉页,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白纸上三个墨水点点。

    沉思片刻,随后她脑海中虚构了一幕画面,仿佛能看到李恒签名这本书时的犹豫和纠结,他估计是想写点什么,但最后什么也没写出来,千言万语只化作了三个墨水点点。

    再次检查一下其它书本,干净利落,签名没有任何停滞,她进一步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良久,周诗禾把带有三个墨水点点的签名书锁紧抽屉。

    而另外9本打算邮寄出去,邮寄给那些向她开过口、索要签名书的亲朋好友。

    大约等了十二三分钟的样子,疏通下水道的师傅来了,是一位中年大叔,经验特别丰富,检查、抢修疏通前后不到半小时就完工走人。

    全程周诗禾都没露面,把所有琐事都交给了他。

    直到师傅离开后,她才走出房间,从楼上下来,默默递一张钞票到他跟前。

    这是刚才梳理下水道产生的费用,她支付。

    瞧眼钞票,瞧眼她,李恒没接,紧挨着退后一步,掉头就走,离开了27号小楼。

    目光跟随他的背影移动而移动,安静注视一会后,周诗禾把钱收了起来,锁房门,锁院门,也来到了巷子中央。

    接下来出现了诡异的一幕。

    一男一女一前一后踩着青石板朝巷子口走去,没有任何言语,却意外地和谐,圆融的像一幅画秋收美景图一般。

    刚到巷子口,迎面就碰到了余淑恒,一身黑色显得冷冰冰的,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很是有御姐范。

    李恒适时停住脚步,喊:“老师,才回来么?”

    视线在两人身上打个来回,余淑恒点头:“你是去散步?”

    李恒回答:“没,没呢,还没吃晚餐的,老师吃过了没,要不一起去吃点?”

    目光越过他和周诗禾对视,余淑恒拒绝:“我吃了,等吃完你来我家一趟。”

    “诶,好。”李恒没问什么事,满口答应。

    余淑恒走了,相交而过。

    李恒回头情不自禁瞅眼余老师,又瞅眼近在咫尺的周姑娘,感慨万分,但他识趣地没出声,朝校门口走去。

    出校门,他顿了顿,同她说了离开庐山村后的第一句话:“咱是去老李饭庄?还是去蓝天饭店?”

    周诗禾静谧说:“都可以。”

    都可以?

    都可以他就根据自己的喜好来啊,调转方向,径直来到了五角广场。

    周诗禾一言不发地跟随。

    路过卤菜摊时,李恒见到了一张陌生面孔,顿时多瞧了两眼。

    见状,白婉莹笑着介绍,“我小妹,今天过来探望我。大作家请收起你的魅力,就这几眼她都被你看怕了,人都在打摆子。”

    白家小妹脸都被自己姐姐说红了,傻乎乎站在那,手足无措地迎接李恒的目光洗礼。

    李恒又故意打量了对方一会,才乐呵呵问:“今儿生意怎么样?”

    一直忙着切卤菜的张兵说:“挺好的。老李,你要不要捎点回去?”

    李恒摆摆手:“不用了,今天我们打算去吃大餐,你们有空不,人多热闹,一起凑一桌。”

    或许是“大王”的威势,张兵同325宿舍其他小伙子一样,在周诗禾面前放不开手脚。临了还是白婉莹接过话茬:“你们去吃吧,我们才吃完不久。”

    “那行,等会再聊。”李恒道一声,带着周诗禾进了不远处的蓝天饭店。

    眼巴巴望着两人离开,白家小妹这才敢喘口大气,“姐,那就是今天闹得沸沸扬扬的李恒?”

    白婉莹纠正:“什么叫沸沸扬扬?这叫声名远播。”

    白家小妹说:“我在晚报上看到关于他的新闻报道了,好猛!”

    白婉莹无语:“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口无遮拦,什么叫好猛?叫厉害。”

    白家小妹吐了吐舌头,又问:“刚才那女的是谁呀?好美!”

    白婉莹说:“周诗禾。”

    “哇!原来是你们学校的大王,难怪这么漂亮,姐你连人家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白家小妹挤眉弄眼。

    白婉莹蹙眉:“我就算比不上人家,也不至于这么差,你再贬损我,就给我回去。”

    白家小妹咯咯笑,伸手抱着姐姐的胳膊,又八卦问:“两人在谈对象么啊?好像一对夫妻,我一看到就发怵。”

    白婉莹嘴严的很,“不关你的事,少打听。”

    其实在白婉莹看来,李恒和周诗禾这样的女人相处久了,将来迟早会有沦陷的一天。

    实在是对方的气质太能打动人心了,她一个女人见了都忍不住想亲近,想去保护对方。

    进到蓝天饭店,虽说现时段食客不少,但两人运道不错,找了一个视野很好的靠窗位置。

    根据喜好点完菜,李恒问:“要不要来一杯这个店的招牌冰霜饮料,是用水果现榨的。”

    周诗禾视线透过玻璃窗户远眺天边的晚霞,静声说好。

    要了两杯冰霜饮料,李恒问:“麦穗她们有吃晚餐没?”

    周诗禾没做声,仿佛思绪早已经飘远了一样,仿佛没听到他说话一样。

    瞄了瞄她侧脸,李恒对服务员说:“就这么多,请尽快上菜,有点饿。”

    服务员说:“好的,先生,菜很快。”

    服务员一走,隔桌而坐的两人又没了话,一个对着外面出神,一个闭目休憩、闲听隔壁桌的男男女女对话。

    好吧,不是他想偷听隔壁对话,而是隔壁桌似乎有人认出了自己,正在压低声音议论自己。

    说是菜很快,可一晃10分钟过去了,菜仍旧没上的迹象,反倒是又来了好多客人,饭店一时更热闹了。

    忽地,一个不大的声音传进他耳朵,“你会娶余老师吗?”

    由于隔壁两个女生不停偷偷看自己,内心正得意的李恒睁开眼睛,望了望对面的周诗禾,见她保持之前坐姿,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过去一会,李恒问:“你在和我说话。”

    周诗禾细长的眼睫毛蠕动一下,轻点头。

    他娘的这问题叫人好生为难啊,李恒答非所问:“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了?”

    周诗禾声音很空灵很干净,温润如水地说:“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李恒措辞反问:“你是觉得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我非娶余老师不可么?”

    周诗禾没动静。

    等一阵,没等到回复,李恒自顾自说:“其实我更倾向于和喜欢的女人结婚。”

    这回周诗禾有动静了,转过头来,端庄地看向他。

    李恒反应过来,脱口而出:“别误会,不是说和你…”

    呃,好伐,话到一半他就语塞了,硬生生把后面的话给咽了回去。

    面面相视,李恒登时想死的心都有了,想解释,发现根本解释不清啊!

    如果不解释吧,误会只会更深。

    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气氛变得越来越微妙。

    大家都是聪明人,很多事情就算不捅破窗户纸,也心知肚明。

    李恒就算想死皮赖脸反驳,可好几次话到嘴边都没能成行。

    某一时刻,周诗禾主动挪开视线,眼睑下垂问:“你不喜欢余老师?”

    就在这时,隔壁的男男女女用餐完了,站起身要走人。

    不过走之前,有个女生壮着胆子过来试着问李恒:“十二月,您好,我是您的忠实读者,可以合一张影吗?”

    李恒扭头望了望,笑呵呵从椅子上起来,很是痛快地和人家合了个影。

    合完照,女生显得十分开心,主动介绍:“我是隔壁财经大学的在读研究生,明年毕业,想去您的安踏鞋厂工作,那边还有空缺的财会岗位吗?”

    李恒错愕。

    周诗禾错愕,抬起了头。

    女生的几个同伴也处于懵逼状态。

    现场谁也不是傻子呀,哪还能听不出女生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年头堂堂一个财经大学的研究生,妥妥的高级知识分子,分配工作时好多单位抢着要嘿,还用得着去一个刚成立不久的私人企业?

    很明显,女生在投石问路。

    李恒顿了顿,平和说:“我有一段时间没去鞋厂那边了,不知道具体情况,你要是有意向的话,可以去那边问问。”

    他这算是一种婉拒。女生却眼睛亮晶晶地走了。

    待隔壁桌的男男女女离去,这个角落一下子静了许多。

    周诗禾抿了抿嘴,“你就不怕她打着你的名义入职?”

    李恒道:“无所谓。她要是有工作能力就留下,没有就卷铺盖走人,公司不养闲人,多简单的事。再者说了,我一年四季也去不了几次那边,她能图到我什么?”

    千呼万唤始出来,冰霜饮料终于来了。

    李恒递给她一杯,自己拿起一杯猛猛地喝一口,又连着两大口,一脸舒服的表情。

    见他喝得那么起劲,周诗禾把吸管放入杯中,也小口试了试,发觉味道确实不错,又吸了一口,末了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李恒问:“余老师?”

    周诗禾细声细气嗯一声。

    李恒道:“我还以为经过这么多打岔,你忘记了。”

    周诗禾低头盯着杯中饮料,会心一笑。

    李恒想了想,告诉道:“你还是会错意了,我想找一个让我主动喜欢的女生结婚。”

    说完,他歪了歪头,郁闷开口:“这么表达也不对。”

    周诗禾又轻抿吸管喝一口果汁饮料,“是指一见钟情?”

    李恒点头,“对。”

    周诗禾懂了,他对余老师没有发生一见钟情。

    她问:“麦穗呢?”

    李恒道:“我和她算是日久生情吧。”

    周诗禾问:“你和穗穗在高中时期没有感情基础?”

    李恒道:“关系一直非常近,经常一起上下课,一起去食堂,也经常一起玩一起去逛街,但我那时候没往男女方面想。”

    周诗禾问:“因为肖涵?”

    李恒张嘴就来:“算是吧。”

    周诗禾问:“你和肖涵是一见钟情?”

    这个问题彻底难住他了。

    因为他和腹黑媳妇真不是一见钟情啊。

    让他一见倾心的是宋妤。

    可问题是,在周姑娘视野里,和自己关系亲近的三个女人若是都没一见钟情,是不是意味着自己不想娶她们?

    然后…

    然后把误会回旋镖到周姑娘身上?

    李恒眨巴眼,“是。”

    周诗禾瞧了瞧他,察觉到他在撒谎,却没去点破,但是心中却突然没来由地堵得慌。

    之所以知晓他在撒谎,是因为这一年中,他每次说谎话眉角都会稍稍跳一下,不认真观察根本发现不到。虽说他是无意识的,但成了一种本能。

    她早就发现了这一特质,只是从没和人提起。

    余老师是不知不觉沉沦的。

    穗穗是暗恋的他。

    他又和肖涵不是一见钟情。

    难道…

    想起这一年来,他偶尔会对自己流露出来的异样,周诗禾右手食指和大拇指捏了捏吸管,眼神涣散,嘟嘴陷入了迷茫。

    菜上来了。

    饥肠辘辘的李恒给她盛一碗饭后,又给自己盛一碗饭,然后随心所欲地大快朵颐起来。

    周诗禾眼角余光一直跟着他的筷子在动,嘴含吸管,似乎忘记了吃饭。

    直到第7块回锅肉送进嘴里,吃得正嗨的李恒才想起招呼人,“你怎么不吃啊?菜挺好吃的,快动筷子,不然我吃完了。”

    周诗禾把冰霜饮料挪到一边,拿起筷子,浅尝截止地试吃了一块瘦肉,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她静静地看着他吃。

    见状,李恒问:“菜不合你胃口?要不我们再叫几个菜?”

    周诗禾摇了摇头:“不是,是我不太饿。”

    盯着她眼睛凝视好一会,李恒渐渐明悟过来,她是因为今天的事情发生太过突然,没了吃饭胃口。

    如此思绪着,李恒手中的筷子也缓慢了下来,降低了夹菜频率。

    似乎洞悉了他的心思,稍后周诗禾一改刚才的状态,慢条斯理夹菜,斯斯文文吃了起来。

    难道是老子想错了?李恒打趣问:“不是说不饿?”

    周诗禾头也未抬:“现在不饿,晚上会饿,得吃一些。”

    “在理,是这么个理。”李恒暗暗松一口气,又大肆开造。

    Ps:先更后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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