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人心惶惶
颜书瑶看着陈妈那逐渐苍白的脸,眸中雀跃着兴奋的光圈。
弯腰抓起她的脚踝,一点一点地往柴房里拖去。
然后找出一根带血的绳子,一圈一圈地把她的右手缠在柱子上。
临走的时候,颜书瑶回头看了一眼,陈妈脸已经被吓地铁青。
她在梦中第几次循环了呢?不会熬不到天亮就被吓死了吧?
想到这里,颜书瑶眸光一厉,看向那些玩的不亦乐乎的怨灵:“别把人给我吓死了!”
怨灵那空洞的双眼看向颜书瑶,慢慢地咧开血红的大嘴笑了。
桀桀……桀桀桀……
次日,晨光熹微时,颜公馆各处陆续传来骚动。
颜世卿一起床就匆匆赶往禁屋,他颤抖着手插上三支新香,鞠了三个躬才离开。。
蒋玉兰从床榻惊坐而起,中衣已被冷汗浸湿,脑子里挥之不去的全是虞清河那张惨死的脸。
“是梦!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她一边安慰自己一边起身去冲个凉水澡。
刚洗完澡出来,楼下突然传来仆妇的骚动。
“柴房……陈妈她……”
断续的私语顺着回廊飘了上来,蒋玉兰梳发的手猛地一顿。
柴房?!
柴房内,带血的麻绳在陈妈手腕上磨出深红的勒痕,她浑浊的眼球布满血丝,正疯狂的挣扎着。
为什么?她还在柴房里?
她昨天不是已经被放出来了吗?!
“不!没有,我没被放出去。”陈妈一边挣扎一边摇头:“我一直在柴房,昨天那些都是真的……快跑!那东西来了,来找我索命了!”
陈妈左手解不开绳索,直接张开嘴开始去啃绳子,一时间木屑混着血丝卡在她的牙缝里。
仆役们看着癫狂的陈妈,个个僵在门外,脸色凝重。
其中最年长的马夫额头上冷汗直冒:“昨儿梦里,我见着崔管家了,他脸上挂着笑……”
“昨天我也……”其中一个胆子稍大点的家仆率先开口。
一阵穿堂风掠过,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蒋玉兰拨开人群时,指甲不自觉地掐进了掌心。
柴房内的陈妈正用头撞击木柱,发髻散乱如枯草,嘴里翻来覆去念叨着几个破碎的词组。
“她来了,她来找我们索命来了,我们都逃不掉的……”
“不!快逃,我不要死,不要死……”
听着陈妈的话,蒋玉兰脑海中直接浮现出了昨日梦中虞清河的脸,顿时觉得后颈发凉,她快步上前,就要去堵陈妈的嘴。
“陈妈!胡言乱语什么呢!”
疯狂的陈妈听到蒋玉兰的声音,触电般转头。
浑浊的眼珠倒映出她的面容时,陈妈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
“鬼啊!不……不要杀我,我不会出卖你的,不要,求你不要杀我。”
蒋玉兰的脸色瞬间煞白,她猛地转头看向门口,只见众人脸上写满了惊疑和揣测,几个年轻丫鬟甚至惊恐地捂住了嘴。
“看什么看!今天都没活干了吗?还不快滚!”蒋玉兰声音尖利得变了调,手中的帕子几乎要被绞碎。
众人如惊弓之鸟般四散逃开。
即便这样,蒋玉兰清晰地听见断断续续的私语飘来。
“刚陈妈的话你们听到了吗,你们说夫人是不是有什么……”
这些只言片语如同毒蛇般钻进蒋玉兰耳中。
她浑身发抖,一把揪住陈妈的衣襟将她拽起,在对方耳边咬牙切齿道:“老东西,你想害死我吗?昨天都放你出去了,你怎么自己又来柴房了?!”
陈妈浑浊的眼珠剧烈颤动,指甲在粗布衣裳上刮出撕拉声:“老奴错了,不要杀我,夫人不要杀我,我不会说的,我什么都不说。”
她说着,就开始掌自己的嘴,力气太大,牙齿磕破嘴唇,血沫溅在蒋玉兰绣着金线的衣襟上。
蒋玉兰猛地松手,陈妈摔在地上。
盯着地上蜷缩的老仆,想起十八年前那个雨夜,陈妈也是这样发抖,只不过当时手中攥着的是沾血的麻绳。
好好的怎么就突然疯了?
蒋玉兰目光扫过早已等在门外的小翠。
“小翠!”蒋玉兰杨声喊道,用手帕轻拭指尖,眸中逐渐变得阴狠:“去请个大夫来,陈妈癔症发作,需要……单独静养!”
柴房的门‘吱吖’一声开了,但进来的却不是小翠,而是柳含烟带着几个仆役。
“呦,听说陈妈今天一早在柴房疯了,我特意带了‘仁心堂’的两个名医来给她瞧瞧。”
蒋玉兰指尖一颤,这贱人的动作倒是真快,嘴角扯出个僵硬的笑:“妹妹倒是热心,但这是陈妈这是老毛病了,我会把她送回家给她抓药的。”
“老毛病?”柳含烟故作疑惑:“陈妈这么多年在颜家可从来没听说过她有什么老毛病啊,再说了,就算是老毛病,中药见效太慢,我请的这俩是咱们这有名的医生。”
柳含烟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原本祠堂里的事情她只是想打压一下蒋玉兰,没想到这一晚上起来,陈妈就疯了,真是天助她也。
“我这有对症的旧方,就不麻烦妹妹了。”蒋玉兰此刻有些被动。而柳含烟分明是准备充分来的。
柳含烟此刻也不再和蒋玉兰客气,往身后的仆人使了一个眼色,俩仆人上前一把拽住陈妈,给她灌下去了镇静汤药,然后把人拖走了。
“姐姐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毕竟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必须得让老爷知道才行。”
柳含烟得意地冲蒋玉兰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看着柳含烟的背影,蒋玉兰的眼中浮现出杀意。
—
颜书瑶醒来的时候,已经中午了。
昨晚符咒的副作用太大了,让她睡到这个点才醒,她伸了个懒腰,刚一睁眼,便看到秦玦在她脸前。
颜书瑶惊住,抬脚便想要把他踹开。
秦玦像是预判到了她的动作,抬手便压住了她的腿。
“醒了?”
颜书瑶挣脱了两下,挣脱不掉,索性放弃瞪着秦玦:“你有病啊!我睡个觉你也在这盯着?”
秦玦一脸无辜:“我喊你了,是你自己睡太香不能怪我。”
颜书瑶深吸一口气,做好表情管理,微笑。
“松开我。”
秦玦立马松了手。
“转过去!”颜书瑶抓着身上的被子。
秦玦挑眉不愿,但还是乖乖背过身去。
颜书瑶这才起来穿衣服。
“你那身子我想看随时都可以看。”秦玦说着,脖子上的头呈一种诡异的姿势直接转了一百八十度。
嘶——
颜书瑶倒吸一口凉气,闭眼不看他:“吓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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