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翰尔朵娜的请求
林峰费尽心力刷起来的好感度虽然还在，但那种“一触即发”的氛围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斡尔朵娜深吸了一口气，也强行驱散了自己刚才的胡思乱想，郑重地向林峰行了一礼，低声说道：“林大人，我此次冒昧拜见，实在是有件事需要拜托您帮忙，整个卡奥斯，我想，也就只有您有这个魄力和能力，可以帮助我们啸月帮度过难关了。”
林峰闻言不禁也神色一正，心中暗道：“终于来了。”
对于公事，现在要对近两百个兄弟负责的他，也不会因为对面的大美女给自己戴的高帽子而“飘飘然”地承诺什么。
他放下筷子，擦了擦嘴，露出了一个商业化的微笑，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朵娜帮主但说无妨。”
林峰彬彬有礼，却又保持明确距离感和边界感的态度，让翰尔朵娜知道，接下来的事，将完全是“在商言商”的交易。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略微理了下思绪，便开口说道：“林大人，整个卡奥斯都清楚，我啸月帮上下390余帮众，都是羌人，但您可能不知道，昔日，我们其实是羌狼诸部中，仅次于当今大单于所在的哈萨部的第二大势力，坦桑部落，而我，是坦桑酋长的唯一孙女！”
林峰点了点头，示意对方继续说，但他心中却完全不似表现出的那么平静，“我敲，这妹子来头这么大！但她现在既然蜗居安北这么多年，不是身负什么天大的任务，就是那个什么坦桑部落已经凉凉了，不得不在此避祸，大爷的，不管是哪种情况，她今天主动说出内情，肯定是要拉我下水啊！”
果然，翰尔朵娜接着说道：“当年，我爷爷和如今的大单于是天澜草原以西，圣山脚下最强壮的两只头狼，他们是战友，更是兄弟，他们相互扶持，他们并肩作战，他们将羌人如漫天繁星般的各个部落，整合成了天穹之上，最皎洁的明月。”
“你们大虞有句古话，叫‘共患难易，同富贵难’，确实很有道理。好景不长，当大单于和爷爷雄视天下时，圣山上的神庙却传出消息，说神只允许一人去朝见，获得祂的恩赐。”
“神？”林峰有些惊诧。
虽然只来到这个世界不到一年的时间，但他的丰富的经历，让他的眼界和见识，远超九成九的世人。据他所知，这里是一个以农耕文明、游牧文明和奴隶制度共存的封建时代，或许有一些出乎他意料的武道高手，和一点让人眼前一亮的“小发明”，但仙神妖魔、魑魅魍魉这种超自然的东西，是大概率不存在的。
林峰心想：“所以说，这个所谓的‘神’，应该是某个宗教虚构的东西，或者单纯的就是个‘神棍’！”
然而，翰尔朵娜却笃定地说道：“是的，圣山是万山之祖，山上的神庙是神的居所，由十二位大祭司服侍，包括圣山以东的羌狼诸部在内，北面的乌罗帝国、南面的尼泊诸国和西面的默罕王国，都在神的庇护之下，都是神最虔诚的子民。”
“呵呵，那你们的大单于和那些国主，岂不是都要听命于那位‘神’？”林峰虽然尊重他人的信仰，但在心里还是对这种宗教狂热嗤之以鼻，“哼，披着宗教外衣的剥削者罢了！”
翰尔朵娜似乎知道大虞人对圣山的看法，解释道：“‘神’从不干预各方势力内部的事务，也不接受任何势力或者个人的供奉，哪怕是在尼泊诸国中，人口不过万人的小国，‘神’也只有恩赐，毫无索取。”
“嗯？不接受供奉？不干涉内政？”林峰这次是真的吃惊不小，在他看来，这简直违背常理，“难不成那个圣山神庙的传教方式就是‘反正不要钱，多少信一点’？事情应该不这么简单，有意思。”
他虽然感兴趣，但没有在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上深究，而是问道：“所以说，为了得到‘神’的赐福，羌狼现在的大单于把你们的部落干掉了？”
翰尔朵娜摇了摇头，“虽然结果是这样，但其实，是我爷爷先动的手。而且，哈萨部是在战场上堂堂正正地击溃的我们坦桑部，爷爷和父亲他们，都输的心服口服。”
“沃日！”
林峰还以为会听到一个孤女忍辱负重，复国复仇的戏码，万万没想到，人家才是“轴心国”，只不过战败了而已。
“那你来找我干嘛？总不会指望我这么个九品芝麻官，去帮你找回场子吧？”
翰尔朵娜摇了摇头：“我出生在此，没有当过一天的郡主，也从未想过要回去推翻大单于的统治。可是，按照我们羌人的传统，战败部落的一切，都将归战胜者所有。”
“平民还好，只不过做几年的苦役，便可获得新的身份，但王族的人，不论男女老幼，都要世世代代成为奴隶。如果是男人，还可靠在沙场上建功脱离奴籍，而女人，最好的归宿就是成为胜者的玩物，色衰后，则会被当成猪猡一般，被卖到一切有可能用到的地方。而唯一可以摆脱这种命运的方法，就是得到战胜者认可的强者的庇护。”
林峰闻言，疑惑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觉得我和‘强者’这两个字沾边吗？”
翰尔朵娜露出了个甜甜的微笑：“虽然我觉得以林大人的才华，成就绝对不会止步于一个下品县的县丞。但远水解不了近渴，我这次来，是想求您，帮忙引荐北狄第一叶护大人，请他为我们这些‘坦桑部余孽’提供庇护。”
林峰恍然，“估计是这小妮子从别处听说宏图巴感激涕零地叫我‘大哥’，准备顺着这条线攀高枝呢。”
但他还是有所疑问：“你们在安北生活了这么多年，以前却没有寻求这个所谓的‘强者庇护’，想来是大单于不知道你们藏身于此，或者是就算知道，也懒得搭理你们，那现在，为何又突然找我这个外人，重提此事呢？”
翰尔朵娜幽怨地看了眼林峰，无奈地说道：“鹰隼团的谢莫尔，原名叫骨力裴罗・莫尔，他确实是北狄人，但现在却是羌狼诸部大单于的线人，而他，在十几年前，就从我啸月帮的一个叛徒嘴里，得知了我的真实身份。”
“啊？那他怎么没抓你，看上你了？不应该啊，十几年前，你充其量只能算个小豆芽啊！”
“呵呵，将我交给大单于，他最多得到百金的赏赐，但我一日不被抓回去，坦桑部就有可能死灰复燃，他就有存在的价值，每年就可以从羌狼王帐那领到二十金的佣金。”
“但是，现在情况有了变化。”
不等翰尔朵娜说完，林峰便猜到了原因，“因为我给了他煤炭生意，你觉得他会用你当投名状，换取煤炭在羌狼的销路？”
“不错，我的直觉告诉我，如果有大单于的背书，在羌狼贩卖煤炭的利润，哪怕只有一成，也要数倍于二十金，谢莫尔本来就是因囤货居奇，遭北狄高层羁捕，才来到这的。面对更高的利润，以他的性格，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将我交出去的。”
林峰微微颔首，“商人自古逐利，我认可你的说法。可是，他的利润越高，我的收益也会越大，那我凭什么要帮你呢？你要知道，在开采贩卖煤炭这件事上，我也是商人。”
“林大人，您如果愿意，帮我的话其实也可以是帮自己。”
“哦？帮主此话怎讲？”
“我啸月帮，愿意成为安北第二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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