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名利双收（三）

在林峰向公孙曦等人简略解释了一下火炮的原理和威力后，他调用磐石营三万新军当苦力的计划顺利通过。

在这次临时的“保王派”聚会结束后，林峰与王伟明先行离开，准备在磐石营碰头，进一步商讨新军化整为零，摇身变为“工程队”的细节。

等二人走后，公孙曦定了定神，问道：“宁老，您觉得林峰的计划成功性有多大？”

“王爷，老夫不懂带兵打仗的。”宁澜庭苦笑道，“不过，虽然我一直劝谏王爷提防姓林的小子，但不可否认，他提出的计策，却都是绝境中的一线生机。至于成功性，肯定不会像他说的那样手拿把掐，毕竟其中牵扯到的事情太多太杂，万物恒变，他就是圣人转世，也不可能事事洞明。”

沉默良久后，公孙曦神色颓然，“明天，宣镇西军的特使觐见吧。”

……

三天后，甄梅钓的书房内，林峰作为“云隐路桥交通网络发展建设”项目的执行人，得以接触到了由工部尚书甄梅钓，左侍郎丁华晨，右侍郎赵天昊，给事中李楠、窦平贵，和匠管科、交通科、农田水利科的科长，等八人组成的工部核心权力圈层。

待林峰汇报完连夜搞完的项目施行计划后，书房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震惊的目瞪口呆。

甄梅钓和丁华晨作为林峰的“老熟人”，都不由感到一阵头疼，至于初次见面的赵天昊和两位给事中、三位科长，则更是面面相觑，不知所云。

最后，依旧是“善解人意”的丁侍郎，充当起了“尚书嘴替”的角色，“哈哈哈，林大人果然总是能给人带来惊喜啊，你们看，这次又搞了个闻所未闻的‘公开招标’，虽然在下没太听懂，但不由自主地就感觉很厉害的样子，不愧是咱们工部最年轻有为的科长哈。”

赵天昊沉默不语，李楠和窦平贵倒是颇给面子地陪笑了几声，称赞了两句，但同为科长，却被几乎被林峰一人抢尽了风头的三位科长就没有什么好脸色了。

只听交通科科长讥讽道：“哼，公开招标？简直是无稽之谈，我主持云隐交通建设少说也有十年了，哪次不是直接招募工匠，亲力亲为，哪次工程不是顺利竣工，保质保量。我看你就是不懂工程，但又怕尚书大人怪罪，才想了这么个祸水东引的办法，好出了事情，把责任撇得一干二净！”

“是啊，这完全就是‘脱了裤子放屁’嘛。”匠管科科长附和道，“咱们工部好不容易争取下来的大项目，你拱手让人不说，传出去，让其他五部怎么看？欺我们工部无人不成？”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将林峰的计划批的体无完肤，称其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傻子，更是尸位素餐，玩忽职守的孬种。

当了半天靶子的林峰也不着恼，待二人口干舌燥，暂时停止输出后，笑着向最后一位科长问道：“这位科长大人还有何指教吗？不妨一起说出来，理不辩不明嘛。”

农田水利科科长嘿嘿一乐，看了眼自己的老上司丁侍郎后，故作憨厚道：“哎呀，这隔行如隔山，修路架桥这一块，我也不懂啊，但不管什么方案，只要用得着我的地方，林大人只管吩咐便是，咱肯定有钱出钱，有力出力，绝无二话。”

此话一出，先前的两个“喷壶”，都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老李，你……”

“好了，先听听林峰怎么说。”

不等交通科科长说完，甄梅钓便出声打断了他，盯着林峰问道：“林大人，你就别卖关子了，仔细说说你是怎么想的吧。”

“是，尚书大人。”

林峰微微欠身后，缓缓说道，“其实刚才两位科长所言不错，但他们估计没听说过，‘量变引起质变’，就是说当工程超过一定规模，就完全不能按照以往的情况进行处理，就好比街头的地痞流氓斗殴，可以靠好勇斗狠地一拥而上取胜，那将军对垒呢？如果也是如此，那就是自寻死路了。”

见林峰将自己比作“地痞流氓”，两“喷壶”当场就要发飙，但被他们的顶头上司赵天昊，一个眼神生生瞪了回去。

只听林峰接着说道：“这次的‘云隐路桥交通网络发展建设’项目，工部主推，户部协办，耗费人力物力不计其数，更不可能毕功于一日，短则五年，长则十年，整个云隐的财力，除了军费、民生等必要支出，都将流向这个项目。这种情况下，没有分得一杯羹的其他‘四部’，会眼睁睁地看着咱们喝酒吃肉吗？”

“答案显而易见，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搅黄这个项目。但这么大的项目一旦无疾而终，可就不会仅仅是留下一堆烂摊子那么简单了，轻则在座的诸位要脱下官袍，重则恐有牢狱之灾。因此，我冥思苦想，找了这个‘公开招标’的法子，以史无前例的‘堂堂正正’，在根本上堵住那些‘有心人’的悠悠众口。”

几位大佬都默默地点了点头，其中给事中窦平贵皱眉问道：“不过，如此一来，林大人还如何履行先前对户部的承诺呢？倘若行过河拆桥之举，恐怕咱们一两银子都拿不到了。”

见林峰看向自己，甄梅钓淡淡地说道：“此间都是自己人，林峰你但说无妨。”

“诺！”林峰微微颔首，“回诸位大人，招标之后，不管中标的是谁，咱们都可以工部的名义，与其达成契约，约定先行支付三成款项，工程竣工时，再支付四成，验收合格后，再付清尾款。呵呵，这样，中标的工程队有钱开工，而竣工后的三成，和验收后的三成，就可按照原计划，流回工、户二部，以弥补各位大人的为国操劳的辛苦了。”

李楠追问道：“既有契约，那如何让工程队心甘情愿地将大半的银钱拱手奉上呢？要知道，敢接手这么大项目的队伍，九成都是有大靠山的主，他们出工又出力的情况下，怎么可能这么听话？而且，林大人你是不是忘了，先前还承诺过要给地方各衙门好处？”

“李大人洞若观火，一语中的。”林峰先是拍了个小马屁，接着说道，“没错，九成的人背后都有大佬庇护，但既然是我们招标，那么让剩下那一成没背景的中标，还不是手到擒来？同时，他们想开工，自然要打点各方地头蛇，否则他们的人估计一锄头都刨不下去，地方衙门的好处不就有了？而且，也不用让他们把吃进肚子里的银子再吐出来，那确实又困难，但咱们直接不让他们吃不就行了，完工后只给一成的尾款，如果有意见，呵呵，验收合不合格，还不是咱们说了算？除非他们这一成也不想要了，否则谁敢抚虎须？”

“同时，整个项目可拆分为几十上百个小项目，每个项目单独验收结算，这样，户部的财政压力也不会太大，也可以让他们不停地尝到甜头，一来二去，他们就跟咱们越绑越紧了，到时候只要其他‘四部’不是铁了心的鱼死网破，工程就能逐步推进下去。等百姓得到好处，民意站在咱们这边的时候，咱们就可以稳坐钓鱼台，任风雨再大，也岿然不动了。”

“很好！有理有据，可行可靠。”点了点头，甄梅钓对左右问道：“你们觉得如何？”

丁华晨当先表态：“下官附议。”

赵天昊深深地看了眼林峰，也低声道：“附议。”

有三位大佬带头，其他人哪还敢说半个“不”字。

“公开招标”计划，顺利通过！林峰也真正开始坐稳了“项目执行人”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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