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林城第二少(下)
“二十三年前,在下恰好在石坊峪附近讨生活。”墨砚脸上露出缅怀之色,缓缓道,“那日,穷困潦倒的我正蹲在山坡上啃干粮,正撞见您护着辆马车,被几十个黑衣人设伏。”
他抚着自己的手腕,似在感受当年那股震撼:“在下那时还只是个不入流的武人,见您一刀劈断三丈外的树干,生死关头突破先天,把那些人全宰了,才晓得武学竟能到这般境界。”
令狐诩仔细审视着墨砚,见对方不似作假,加上他自己又将那日的情景复现了一遍,确定没留什么活口后,其眼中的寒芒才渐渐敛去。
在场的人里面,只有杨庸理解令狐诩的反应,因为当日的石坊峪之战,其身后马车里坐的,正是要嫁去扬州王府的王妃,也就是他的亲生母亲,而老王妃姓李名令珂,是曾经的太后李令仪的亲妹妹!
虽然他无法确定当日的杀手是谁派来的,但自然也有怀疑的目标,加上他尚不知道李令仪已然殡天的消息,所以当墨砚道出当日之事的时候,才会如此提防。
他打量着墨砚:“原来如此。倒是没想到,当年远处竟还有双眼睛看着。”
“正因那一眼,在下才敢重寻武道正途。”墨砚眼中燃起战意,“今日得见前辈,不知可否切磋一二?”
“吆,这感情好啊!”杨辰立马拍手,转头拽林峰,“林老弟,先天高手过招,机会难得啊!咱去瞧瞧,就当松快松快!”
林峰点了点头,一来枯等前方的消息实在熬人,二来他正站在先天的门前,虽说一步之差就是天堑,但能在绝对安全的情况下,近距离观看先天高手的比斗,总是有颇多裨益的。
如此一来,杨庸自然也不好扫兴,其见令狐诩嘴角也带了丝意动,便笑道:“府里的人工湖畔倒有片空地,正好让二位尽兴。”
几人正要往府里去,一个护卫慌慌张张跑过来,瞅着杨庸想说话,目光扫过林峰和杨辰,又瞥见令狐诩在旁,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昨晚郡主偷溜出去还带回个男人的事,此刻说出来怕是不妥。
好在郡主没受到伤害,好像也没捅出什么篓子,他索性讪讪地退到一旁,打算稍后再禀。
……
而此时的东跨院,杨小小刚从被窝里钻出来,揉着眼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丫鬟伺候她洗漱时,她脑子里忽然蹦出柴房那个苍白的脸。
“令狐叔说他许是饿坏了。”她嘀咕着,趁丫鬟转身叠被子的功夫,溜到厨房。灶上正蒸着白面馒头,热气腾腾的,她伸手抓了四个塞进袖袋,又看见灶边放着个牛皮水囊,也顺手拎了。
一路踮着脚往西跨院跑,廊下的青苔沾湿了鞋底。到了柴房门口,她先侧耳听了听,里面没动静,才轻轻推开门。
晨光从窗棂钻进来,落在姚白白脸上,他眉头舒展开些,呼吸也平稳了。杨小小蹑手蹑脚走过去,把包子放在地上,又把水囊搁在旁边,蹲下身托着腮看他。
“长得是挺周正,”她小声嘀咕,“就是不知道醒了会不会算账,唉,令狐叔下手也太快了些,显得我们跟见财起意,杀人越货似的。”
正说着,姚白白的睫毛忽然颤了颤,眼尾微微动了下。
杨小小吓了一跳,连忙捂住嘴,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似的往后缩了缩,然后竟做贼心虚地躲到了小山高的柴堆后面。
“卧槽,老子的脖子……”悠悠转醒的姚白白揉着后脖颈,缓缓坐了起来。
“这是什么地方?”
环视四周后,姚白白清楚自己应该是处在某个柴房或者杂物间一类的地方,杨小小和令狐诩的脸也重新浮现在他的脑海,“呵呵,这次不光没捆缚手脚,还给了吃喝,这两位倒是比之前的那俩讲究多了。”
狼吞虎咽地吃了个馒头后,姚白白拎起水囊,扒开木塞就灌了一大口,“咳,咳咳!我勒个豆的,怎么是酒!”
“干吃馒头配烈酒,这都是什么吃法?”
吐槽归吐槽,已经八九个时辰粒米未进,滴水未沾的姚白白,还是把四个馒头一扫而空,烈酒也硬着头皮干了大半,酒量本不俗的他,生生把脸都喝红了。
没办法,他实在是太渴了……
“咚咚咚!”
正当躲在柴堆后偷看的杨小小偷笑时,门外竟响起敲门声,“公子您醒了吗?小姐安排我们送来了洗漱用的热水和干净衣服,现在方便给您送进去吗?”
“嗯?还让我沐浴更衣?这是什么操作?”姚白白彻底的成了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不过对方叫我‘公子’,有歹意的话,应该也是糖衣炮弹,短时间内没什么大问题。”
想到这,姚白白便没有再犹豫,让张嬷嬷安排的人进来了。
表示了谢意,将对方送走后,姚白白走到了大木桶前,“唉,既来之则安之,不管对方想干什么,既然还没有让我走的意思,我就先笑纳了这番‘好意’吧。”
姚白白褪去外衫,正准备踏入木桶,忽听身后柴堆“哗啦”一声响。
他猛地回头,只见杨小小抱着脑袋从柴垛后滚出来,发髻散乱,裙角沾着木屑,一双杏眼瞪得溜圆,像是受惊的小兽。
“你怎么在这?”
姚白白慌忙抓过一旁的中衣往身上套,指尖都在发颤。
昨日被这少女一照面就打晕掳来,此刻见她偷看自己沐浴,脑中立时警铃大作——这姑娘不仅危险,怕是还有些变态!
杨小小本想躲起来看个究竟,怎料阴差阳错被抓个正着,反倒生出几分泼辣来。
她拍着裙摆站起身,非但没退,反倒往前凑了两步,绕着姚白白转了半圈:“这是我的地方,我乐意待在这,你管得着?”
姚白白被她看得浑身发毛,往木桶边缩了缩:“你到底想干什么?”
杨小小忽然想起昔日从丫鬟那听来的戏文台词,叉着腰嗤笑道:“你叫啊!你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话音未落,她踩着木桶边缘的水渍就是一滑,“哎哟”一声跌进桶里,溅得满室水花。
姚白白眼疾手快,一把按住她后颈,将人按进水里:“说!昨日买马是不是幌子?掳我来此究竟安的什么心?”
木桶里的水呛得杨小小直咳嗽,她扑腾着辩解:“什么安什么……心?我又不……认识你……我本要去教坊司……令狐叔拦着……才去码头……真是误会……”
话未说完,她忽然僵住,目光直勾勾盯着眼前,脸颊“腾”地红透,下意识地咽了下口水。
原来,因为姿势和角度的问题,姚白白的人间凶器竟正好直挺挺地立在杨小小面前!
姚白白顺着她的目光低头,只见湿透的罗衫滑到肩头,春光乍泄,一只“小白兔”已然探出了头。
酒精在水蒸汽的作用下冲上头顶,姚白白只感觉脑中“嗡”的一声,恍惚间又变回当年那个“大杀四方”的林城第二少。
不等杨小小反应,他俯下身子,轻轻印上了她的双唇。
水花在木桶里轻轻晃荡,杨小小瞪着眼睛,忘了挣扎,只觉唇上温热的触感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心尖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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