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她的起跑线
第九十六章 她的起跑线
沈寂修步伐沉重，裹挟寒意缓缓靠近。
苏杳暗忖，也不知这个人彻夜去了哪里。
好端端的沈氏总裁，竟流浪汉似的。
但无论他去哪里或者死在哪里，都和她无关了。
“故意延期开庭，对吗？”她勾了一丝笑：“因为你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
沈寂修罕见没有否认，只艰涩开口：“苏杳，你昨天看到的信息，不是你想的那样。”
大手又一次覆盖，他不舍地握着苏杳的腕，却不敢再用力，“‘不必理会’的意思不是你不重要……”
苏杳绷紧了唇。
她甩开手的瞬间心下一惊。
不过是随手一抬，手背几乎擦着他的脸颊划过。
沈寂修摇摇晃晃、好像站不稳似的。
他痛苦皱了皱眉，没再开口。
素来舒展的肩头也没了往日的气势。
他似乎叹了口气，朝屋内走去。
苏杳站定，回看他的背影，直到手包中传来微弱震动，她才收回神去看手机。
来电的竟然是庄老师。
“庄老师，是院里决定了对我的处理吗？”
“不不。”庄老师语气颇有几分尴尬，“苏杳，你方便来院里一趟吗？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的，有些事领导要问一问，你放心，不是你的私事，而是和舞院的战略发展有关。”
苏杳松口气应了。
去舞院的路上疑窦又起。
战略发展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已被除去首席头衔，想必之后在舞院难以更进一步。
难道舞院的战略发展要过问她这个边缘人的意见吗？
苏杳咬唇，还是提前给孟棠发了信息。
抵达舞院，她轻而易举在庄老师脸上捕捉到了尴尬的神色。
“苏杳，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有求于你。”
“求我？”苏杳更加疑惑：“庄老师，您说。”
原是舞院响应号召，要自主促进文化和金融的融合，以发展、夯实新型文化业态。
但眼见一年就要走到末尾。
年初的指标却没完成。
庄老师情急之下推荐了购买苏杳版权的人。
领导听闻了对方阔绰出手十个亿的事，认为这是一个极好的合作对象。
于是督促庄老师去办。
可对方的意思却是，一切都听苏杳的。
“苏杳，舞院明年计划开发许多新剧目的演出，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苏杳自然明白。
这意味着舞院需要很多资金。
“我明白了。”她点点头，“我试试联系。”
能动辄出手十个亿的人，应当不会拒绝这样的合作机会，也有资本分一杯羹。
苏杳犹豫着如何跟周然开口时，身后传来孟棠和姜辞的声音。
“苏杳！”
看到她现身，孟棠毫不掩饰自己的欣喜。
反倒是姜辞，毫无表示，就像初见时一样。
“我先打个电话。”苏杳冲孟棠摇了摇手机。
电话很快接通。
她蹩脚开口，感觉自己还没来得及说清楚情况时，周然已不假思索答应，“就是投资对吗？没问题。多少钱？”
“我还不知道。”苏杳懵懵的。
这么简单吗？
“周然，你是不是应该先问下你的老板？”
“不用。”周然成竹在胸：“这点小事我去问他，只会挨骂。”
“小事？”她压低声音道：“一个新剧目从最初开发到完整演出，要花很多钱的，而且如果你们和舞院合作，签约的一定是战略合作协议，就不是一两个剧目那么简单了，所以要很多很多钱。”
周然难掩笑意：“苏小姐请放心，这点小钱，我们老板有的是。”
直到放下电话，苏杳都感觉像是做了一场梦。
她冲庄老师点点头：“可以的，他们答应了，我们可以先拟一个需求单，写明合作模式，再加一个预算表。”
愁了好几天的大麻烦，竟如此轻易地解决了。
庄老师还没来得及致谢。
姜辞却率先开口：“还是苏前辈面子大，也不知到底是何方神圣这么热爱艺术，只是不知道苏前辈背后的靠山跟池氏比起来如何？”
听到那两个字，苏杳微微皱眉。
池氏牵头支持孟棠的基金会，真是个麻烦。
她必须早些退出了。
“姜辞！”孟棠厉声道：“庄老师和苏老师谈正事，你不要随便开口。”
“孟老师，苏杳已经不是苏老师了。”
“你……”
孟棠倍觉难堪。
她扯着姜辞的手臂离开。
可岑寂的走廊像是扩音器，很容易就把两人的对话送进了办公室内。
“小姨，你干嘛现在还让着她啊！现在和十年前不一样了！你有池氏这座靠山，她什么都没有！”
“你根本不知道内情！”
“什么内情？是她攀附沈寂修才有了今天的一切？她已经被沈寂修抛弃了，以后只会越来越平庸，最终成为弃子，她代表不了舞院！”
话音落下，孟棠忽发现苏杳就在身后。
“苏、苏杳，你别听姜辞胡说，我会好好教育她的。”
“小姨！”姜辞索性不装了。
她转过身面对苏杳，“苏老师喜欢偷听？可以理解，偷情选手，惯偷了。”
“姜辞！”孟棠扬声怒吼，气得头晕，“你给我闭嘴！别逼小姨动手！”
可在她动手之前。
苏杳已先一步抓住了姜辞的手腕。
“之前你数次冲撞我、我没有理会，一是看在你小姨的面子上，二是——”
她又俯身靠近，素来清冷淡泊的人，竟生出强势的压迫感。
“姜辞，我在舞院跳了12年了，你呢？你能确保自己第12个年头还在这里？还是你能确保自己登上首席？”
“你已经不是首席了。”姜辞再开口，没了刚才的阴阳怪气，干巴巴，避之不及。
“不是又如何？这头衔我占据了12年，21岁拿到大满贯，你已经21岁了吧？你年轻，但又如何？你早就输在起跑线上了。”
“你……”姜辞又笑：“什么起跑线？20万私家车的起跑线？”
苏杳诧异扬了眉梢。
万没料到，姜辞的见识竟如此不堪。
继续理论都没了兴味。
她不愿用无聊的金钱数字证明自己。
庄老师却悄然现身解围：“姜辞，苏杳的个人版权出售高达10位数，她只是不喜欢炫耀罢了，你太失礼了。”
又看向孟棠，“两个月后海外展演的领舞资格换作淼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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