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失败

旁边的清荷一愣，偷瞄了眼公主平坦的胸口，突然福至心灵，脸"唰"地红到了耳根，却又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连忙用袖子掩住嘴，肩膀却止不住地抖动。

"你笑什么？"赵冷月狐疑地看向清荷，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逍遥见赵冷月神色渐冷，赶紧晃了晃手中请帖："这诗会，要不要去看看？"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自己分明不想去，怎么还主动提议？

赵冷月接过请帖细看，眉头越皱越紧："赏雪诗会？"她指尖重重点在"煮雪烹茶"四个字上，"这些人不知道这场雪意味着什么吗？还有闲情逸致..."

"苛求了。"逍遥截住她的话头，"南方少见雪，欣喜也是人之常情。"他意有所指地补充，"公主先前不也没立刻想到北方..."

"哼！"赵冷月把请帖拍回逍遥胸口，忽然嘴角一翘，"去，当然去。"她眼底闪着狡黠的光，"本宫倒要看看，那些所谓才子在你逍遥公子面前，能作出什么诗来。"

逍遥后背一凉，他有点后悔了，公主这眼神，分明不怀好意！

清荷闻言眼睛一亮，杏眸里像是落进了星星。她悄悄拽住逍遥的袖角，小脸上写满期待。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逍遥屈指弹了下小妹光洁的额头，"我又不是街头卖艺的猴子。"

"可上次在皇宫..."

"上次是喝多了！"

赵冷月抱臂看着兄妹俩斗嘴，忽然从袖中抽出一卷诗集，正是清荷平日偷偷誊抄的逍遥诗词集。说是诗集，却是只有寥寥几页，翻到《明月几时有》那页，公主指尖轻点墨迹未干的批注："此词一出，大殷词坛可休矣。"

清荷顿时像找到同盟似的猛点头，发间珠钗欢快地叮咚作响。

三人正说笑间，几个仆役抬着满箩筐黑炭穿过庭院。木炭相互碰撞，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在雪地上撒下一路碎屑。

"等等。"逍遥突然叫住他们，"这些炭是备着御寒用的？"

为首的仆役连忙行礼："回少爷的话，正是。按往年惯例，各房都需备足木炭，再冷些还要搬出暖炉、熏笼..."

逍遥眉头越皱越紧："你们可知屋内烧炭会中毒？"

几个仆役面面相觑，领头的赔笑道："少爷说笑了，祖祖辈辈都这么过来的，只见过冻死的......"

"这木炭售价几何？"逍遥又问。

仆役急忙说道："少爷明鉴，如今刚入冬，木炭还不贵，每秤约莫40文钱，要是入冬之后怕是要翻上一翻，我等可不敢中饱私囊。"仆役还以为逍遥在查他们是否有偷偷昧下钱俩。

"我没有怀疑你们，只是有些好奇，可还有其他御寒法子？"逍遥没想到这木炭居然这么贵。

"这..."仆役稍微宽心，而后掰着手指数道，"加厚棉帘、铺毛毡垫、用汤婆子，富户人家还能穿貂裘、烧地龙..."

逍遥挥了挥手，仆役们躬身退下，黑炭在雪地上拖出几道凌乱的痕迹。他盯着那些痕迹看了片刻，眉头紧锁。

"怎么了？"赵冷月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异样。

"没什么。"逍遥随口应了一句，目光却仍若有所思地落在那些炭痕上。

他转身往书房走去，脚步不自觉地放慢，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下巴。

书房门关上的瞬间，逍遥一头栽进那张座椅里，盯着房梁直叹气。

"人家穿越造玻璃酿白酒..."他抓起一块墨锭在砚台上泄愤似的磨着，"我连个蜂窝煤都搞不出来。"

前世的记忆走马灯般闪过——那些穿越小说主角们此刻早该用蜂窝煤收服匠人、用土法炼钢震慑朝堂。可现实是，他连蜂窝煤要掺多少黄土都记不清。

"总不能用木炭扎几个孔..."逍遥自嘲地笑了笑，余光瞥见案头《天工开物》。

窗外传来清荷和赵冷月的说笑声。逍遥突然坐直身子，墨汁溅在袖口也浑然不觉。

"等等..."他盯着染黑的袖口喃喃自语，"既然记不清配方..."

灶房后的青石板上，逍遥卷起袖子，将一筐木炭"哗啦"倒在石磨旁。他捡起块木炭，指腹摩挲着炭体纹路。

既然自己不知道怎么做，那就试试，万一成功了呢，逍遥不知道具体配方，但能记得，那些小说中经常提到需要黄土。结合蜂窝煤的形状，大概也能猜出一二。

"少爷要的石臼。"青黛端着个粗陶臼小跑过来，好奇地看着逍遥把炭块"咔嚓"掰成指节大小，"您这是..."

"待会就知道了。"逍遥将炭块丢进石臼，握着檀木杵开始研磨。炭块在臼底发出细碎的"沙沙"声，渐渐变成黑芝麻似的粉末。他时不时用竹筛过滤，粗颗粒倒回去重新捣。

黄土是让马夫从后院挖来的，逍遥抓了把在掌心捻开，土质细腻，带着潮湿的凉意。他按着前世模糊的记忆，将炭粉与黄土掺在一起。

"再兑点水..."他拎起铜壶，清水"淅沥沥"淋在混合粉末上。黑黄的干粉先是抗拒般腾起尘雾，渐渐在手指揉捏下变得黏稠。逍遥掌心发力，像和面般反复折叠揉压，直到混合物变成均匀的泥团。

清荷不知何时蹲在了旁边，托着腮看逍遥把泥团拍成巴掌大的圆饼。"大哥要烤饼子吗？"她突然伸手，在饼面戳出五个小坑。

"孔不是这么扎的。"逍遥哭笑不得，取来根竹筷，垂直着在饼面戳出七孔蜂窝状。炭饼边缘因力道不均裂开细纹，他不得不重新塑形。

"成了！"他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拿起火折子点燃。

火苗小心翼翼地舔舐着那块"蜂窝煤"，发出轻微的"滋滋"声，然后......

熄灭了，只余一缕倔强的青烟。

逍遥不死心，又试了几次，结果都一样，那些所谓的蜂窝煤根本点不着，最多冒几缕青烟就没了动静。

"啧，果然小说里都是骗人的。"他悻悻地踢了踢那堆失败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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