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结局（二）
裴穆显原先还期待着她会干什么。
“那日进宫，我同父皇说，他日日都能见母后，不想处理的事都可以扔给我。可我已经半年没有夫人陪了，你刚醒，身边需要有个人照顾，所以我要全心全意照顾你。”
沈云嘉浅浅笑着，“父皇能答应你这些无理取闹的要求？”
裴穆显环上她的腰，“自然不能，但是我说……”
裴穆显故意停下，沈云嘉等得急了，直接上手扣住他的嘴巴。
“别吞吞吐吐的，你说什么了？”
“我说，我会尽量让他早点抱上孙儿，他就同意了。”
裴穆显贴近沈云嘉的耳朵，呼出的气体全都洒在沈云嘉身上。
“就瞎说。”
沈云嘉松了手，想要躲开，却没能成功。
“没瞎说，今晚还早呢，夫人……”
……
黑夜漫长，沈云嘉没有将自己昏迷见到的所有都告诉裴穆显。
没有告诉他，她看到了他一次次回到过去，从满是信心找到沈云嘉，希望她能回忆起幼时，到被沈云嘉伤害的麻木失意。
到再次遇见沈云嘉，再次面对过去已经发生了多次的事，还要何时宜的佯装不知。
她见了许多个暮年的裴穆显，每次走到生命的尽头，都是孤身一人的裴穆显。
裴穆显将锦被给沈云嘉盖好，将她抱在怀中，却没像之前一样听到均匀的呼吸。
“想什么呢？”
沈云嘉挪动身体，更贴近他，声音闷闷的，“没什么……”
裴穆显也不催她，手在她背上有节奏的拍着。
“裴穆显，我很爱你。”
“我知道，我也很爱你，一直爱你。”
香满楼
裴穆显全程扶着沈云嘉，两人又回到当初听戏的厢房。
“上回说，要再与你听一回《珍珠衫》，正好如今得空，来兑现承诺。”
裴穆显熟练的将杏仁酪推到沈云嘉面前。
看着眼前样式不同的杏仁酪，沈云嘉忽然勾唇。
“后来我又来过香满楼，他们说，他们的杏仁酪量少，每日开业就卖完了。你当时，是怎么买到的？”
裴穆显摸了摸鼻子，心中叹息。
“都能听见，有时候也不是好事嘛，什么事都瞒不住你。”
“你还想瞒着我什么？”
“没什么，就是，不确定什么时候能遇到你。所以，每日都会找人买，若是你没来，就送到城郊的破庙去。”
两人说话间，楼下的《珍珠衫》已然开始唱了。
想起那日在同样的地方，裴穆显问自己的话，沈云嘉才发觉，他这么早就在暗示自己了。
“王三巧是夫妻情分未断，才得再续前缘。”
沈云嘉看着这出戏，似乎没有刚看的时候那种感觉了。
直到戏里的第二位女子出现，沈云嘉才恍然大悟。
裴穆显却不知怎的，明明沈云嘉还没说半个字，心中也没说话，自己的心思却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他牵起沈云嘉的手，紧紧握在手中，“我只有夫人。”
沈云嘉相信，在过去的每一次生命里，裴穆显早就给出了他的答案。
即便前路道阻且长，但他们在彼此身边，山海皆可平。
……
后，裴文衍退位，裴穆显顺利登基，册太子妃崔氏为后，立长子裴蘅为太子，次子裴筵封宸王，长女裴瑜封号赪（cheng—）玉。
某日午后，沈云嘉坐在软榻上，看着裴蘅的功课。
“挺好的，记得歇会，别总看你那些书，眼睛和身子会坏掉的。”
裴蘅抱着书册，“娘，舅舅前两日教了表哥新的拳法。儿子看着帅极了，儿子午后要去找表哥学。待儿子学会了，再交给筵儿。”
沈云嘉不用想，就知道是崔佑延的长子，他与裴蘅常在一块。
“去吧，当心着些。”
“好！儿臣告退。”
看着裴蘅离开，沈云嘉靠在软榻上，渐渐闭眼。
扶桑手上的扇子轻轻挥动，沈云嘉就快睡着时，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睁眼一看，裴穆显来了，满面春风。
“什么事这么高兴？”
裴穆显自然的揽过沈云嘉，“今日早朝，那几个老顽固由嚷嚷着要选秀开后宫，为首那个姓季的最是猖狂。也不知他是怎的，居然舞到老师面前去了，下台阶的时候没站稳，摔得鼻青脸肿。方才还来找我告状，说老师推了他！”
选秀的事，一早便有人将风声传到沈云嘉耳中。
只是沈云嘉早晨知道的，晌午刚过，递消息的人就被降了职，听说还罚了三个月俸禄。
当晚裴穆显早早来到太极宫，端茶递水，将扶桑的活全抢了。
沈云嘉一开始还不明白，但身边的人不知疲惫的对着她的双眼一次次的说，只有她一个。
还非得沈云嘉每一句都要回应，听了后才心满意足。
“那你怎么判的？真算作舅舅推的他？”
裴穆显在沈云嘉肩上蹭了蹭，“自然不能，不过是让他修养几日，别进宫罢了。”
沈云嘉似乎能想象得到裴穆显得语气。
“夫人，平日你都会去议政殿陪我的，今日居然偷懒。”
“这不是蘅儿来了，外面日头大，我可不出去。”
有了永州案这个先例，裴穆显登基后带着沈云嘉参政时，阻力也小了许多。
纵然有不少朝臣反对，但最终还是不得不佩服皇后的处事能力，变得心服口服。
即便真的不服，新帝也有的是法子让他服。
“程大夫说了，你要多到外面走走，养养身体。”
“我去了，我日日都去，不信你问扶桑！”
扶桑忽然被点到，看着裴穆显练练点头。
裴穆显就看着沈云嘉连同扶桑忽悠他，捏了捏她的手背。
“往后我让人准时来喊你。”
沈云嘉还想撒娇，“我还要陪你批奏折呢，你不让我去议政殿了？”
裴穆显一想有道理，于事换了法子。
“那便等你来了，我陪你一起。”
沈云嘉又提了几个问题，都被裴穆显化解。
“蘅儿沉稳知礼，无需我们操心，可是下面还有莚儿和阿瑜呢，你是娘亲，要做好榜样。”
见他提起两个才刚学会说话的龙凤胎，沈云嘉知道他是打定主意陪着自己了。
两人没闹多久，沈云嘉就将裴穆显赶去处理朝政。
夜晚
沈云嘉才刚坐下，裴穆显正好进门，身上还带着墨水味。
裴瑜脸型与小时候的沈云嘉十分相似，五官却是像裴穆显更多。
裴筵乍一看像裴穆显，可仔细端详五官，更让人觉得像沈云嘉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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