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结局（四）
“过后沈峰没再反对，我就沿用这个字咯。”
沈云嘉感受到搭在她腰间的手明显收紧。
她往裴穆显身上靠，鼻尖触碰到他寝衣霞裸露出来的胸膛。
“怎么了？”
裴穆显手指绕着她的长发，神色柔情，“没什么，玉卿也好，温润文雅。”
沈云嘉环抱着他的腰身，手指略带挑逗的玩弄着腰上打着结的带子，“那你呢？”
“穆显，维天之命，于穆不已。于乎不显，文王之德之纯。是这句吗？”
裴穆显拉住腰间躁动的手，“是，我的名、字和册封圣旨是同一天定下的。”
“昭，日月也。父皇母后对你承载了极大的期许。”
沈云嘉忽然想起当初裴穆显给裴瑜定封号的样子。
当时提的字，大多是“福、寿、康、宁、安”这样的字眼，裴穆显一早变定下了裴筵的封号，唯有裴瑜的一拖再拖。
沈云嘉等得急了，边签亲自到书房陪着他定。
才刚坐下，便瞧见桌上的字“赪玉”。
“赪玉，我记得，是种红色玉石。”
裴穆显揽着她的腰身，让她将头靠在他肩上，“是，色泽温润，亦可指女子容颜和太阳等物。”
“希望我们的小阿瑜，能像太阳一般明艳。”
……
沈云嘉抬手描绘着他的脸部轮廓，停在眉眼处许久，“这些年，辛苦了。”
一出生就被立为储君，帝后和朝臣每每提起他的名字，都是一份期许和鞭策。
储君的身份给他带来了无上荣光，辛劳竭力也随之而至。
“不辛苦，一切都值得。”
“当年母后生我时，身体受损，父皇本意是中宫不再有子，自然是将所有的期许都寄托在我身上。只是没想到没过几年，母后又有了朝澜。”
“我性子冷些，幼时也不爱跟宫里的兄弟玩耍，对待父皇母后大多是恭恭敬敬的。好在有朝澜，她活泼开朗，我不能陪在母后身边的日子，凤仪宫有她在，母后也不会寂寞。”
沈云嘉听着，裴穆显和朝澜的出生，倒与裴蘅和裴筵兄妹相似。
“你之前，也没打算再与我有除蘅儿外的孩子。”
沈云嘉体弱，生下裴蘅时大出血，命在旦夕，裴穆显失神的在房门外站了一夜。
直到天降破晓，风信子和程大夫才将沈云嘉救回。
过后裴穆显又是几日没去上朝，气得裴文衍将他喊到宫里训话。
裴穆显也不示弱，被宣进宫挨骂时，还不忘带上熟睡的裴蘅，又顺道让人将赵淳和朝澜请来。
裴文衍看到赵淳难免想到从前的心酸，又见到了心心念念的孙儿，也默许了他多歇两天照顾沈云嘉。
之后沈云嘉慢慢恢复，裴穆显却总是心神不宁的。
偶尔还有些草木皆兵，沈云嘉刺绣走神，扎破指尖他都要心疼很久。
沈云嘉至今仍记得他得知沈云嘉再次有孕后的样子。
以往清晨，裴穆显偶尔会缠着沈云嘉给他更衣，再将她塞回被中。
但在程大夫确诊后，他再也没闹过她，每次都是轻手轻脚的。
夜里总会时不时惊醒，醒来后只有看到身边熟睡的人后，才会放下警惕，给她盖好被子，搂着她的力道更重些。
沈云嘉睡眠浅，偶尔几次或许感受不到，但次数多了，她总能知道。
某日夜里，沈云嘉实在是无法入睡，觉得要睡着时，就会清醒。
但她依旧保持着靠在裴穆显肩头的睡姿，害怕裴穆显担心，她努力平稳呼吸，希望骗过裴穆显。
裴穆显将她额前的碎发别至耳后，指腹轻抚沈云嘉的面容。
“睡不着？”
黑夜里，他声色温柔，几乎是贴在沈云嘉耳边说的，他知道她没睡。
沈云嘉没有睁眼，只是将抓住裴穆显长发的手收紧了，蹭了蹭他，闷声应了，“嗯”。
“实在睡不着，明日我让程大夫点上安神香好不好？”
沈云嘉这次怀胎，许多原先能接受的事物，现在反而不愿触碰。
起初沈云嘉觉得自己是被人下药或者病了，但经过一众太医会诊，沈云嘉的身体确实没有问题。
沈云嘉最后也接受了自己的改变，好在琴棋书画她不反感，反而更加投入。
这其中带来的变化，自然就有安神香。
刚重生时，沈云嘉会熏上安神香，或者再荷包里放助眠药物入睡。
之后与裴穆显亲近了，或许是命定的羁绊，靠着他就觉得安稳。
但宫里或者裴穆显书房点的安神香，她也觉得无妨。
偏偏到这次，原本安神的香料，熏上之后沈云嘉反而更加清醒。
最初，沈云嘉觉得是自己不适应，看着裴穆显睡过去，也没想要吵醒他。
可到第二晚，裴穆显就发现她的反常，哄了大半夜也不见有效。
之后沈云嘉就让人将所有的安神香移走，裴穆显让人检查过，沈云嘉与安神香应是不相克才是。
但沈云嘉实在不愿意，裴穆显也没强求。
他陪着沈云嘉，她什么时候睡，他都陪着。
“程大夫换了新的方子，我让他先做个小荷包给你送来，你若是还不适应，就不用好不好？”
裴穆显一遍遍抚摸着沈云嘉的脸，沈云嘉白天没什么睡意，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午间最多半个时辰就会醒来。
夜晚又不睡，身体迟早受不了。
他本就因着这个孩子的到来紧张焦虑，每晚都要醒来好几次，确认沈云嘉的安全。
如今看着她无法休息的样子，心疼坏了。
沈云嘉点头，回答淹没在屋外传过的风声里。
她睁眼，顺着手上的头发来到裴穆显下颚，指尖轻轻点着。
“怎么了？”
裴穆显拉过她的手，改为十指相扣，按在自己胸膛前。
心脏跳动的声音顺着相握的手传递给沈云嘉，她摇头：“是你该点安神香了。”
他牵起沈云嘉的手放在唇边，嘴角轻微扬起：“我有你就能安然入睡，用不着那东西。”
沈云嘉撇嘴，“骗人，你以为我不知道呢，你晚上要醒来好多次。再这样下去，我都怕你上朝的时候睡过去，小心到时候御史又要弹劾你。”
沈云嘉的指尖被他放在手心，轻轻揉着：“不会的，我醒来一会就睡了，我没事。”
沈云嘉忽然离开他的怀抱，欺身而上，整个人扑在裴穆显身上。
她这动作来得突然，裴穆显吓得急忙扶住她的腰身，眼里满是焦急：“怎么了？头三个月最要紧，不许闹腾。”
他细长的手指在沈云嘉额头拨动，带着丝丝警告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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