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反套
“只是安乐有一事相求,若是没能从安乐身上搜出什么,那就请夏小姐,嬅贵妃以及右相每次见到我都跪下磕上三个响头如何?”
初月轻蔑的看向跪在地上的右相父女而后将视线转向坐在皇上身边的嬅贵妃。
按礼制讲,嬅贵妃和初月平齐,不用行礼,夏遇离虽嫁给五皇子但也是低初月一阶,可照辈分来说也不用行礼,只有右相是臣子,见到初月时须行礼,可也只是普通的宫礼,磕头下跪这样的着实没有。
皇上和太子听到初月的提议,差点没憋住笑出声,还真是古灵精怪的一个丫头,就是教训人的法子都与众不同。
祝清时等人也忍俊不禁的看向初月,坐在末席的宋明珠仗着没人看见放肆的笑了出来。
“你只是一介平民,本宫凭什么要给你下跪?”
嬅贵妃气急败坏的看着初月道。
还没开始就默认自己一定会输,这样的赌注不下也行,只是嬅贵妃这样想,被初月等人逼急了的夏遇离可不这样想。
“好,只要我们能在你身上搜到符纸,就请皇上将你安乐郡主的封号夺去,永世不得入宫扰乱圣听!”
夏遇离迫不及待的直接答允下来,丝毫不顾及自家老父亲的颜面。
就连嬅贵妃都能想到,初月这样问肯定是确定自己身上没有符纸的,这样简单的圈套夏遇离都能钻进去,还真是蠢钝如猪!
“夏小姐和安乐郡主的赌约,本宫不愿参与,若是初月小姐身上真的没有符纸,本宫给你道歉再赔偿个千两黄金不就好了?”
嬅贵妃立刻撇清关系,只是没人愿意让她这么快撇清关系,尤其是太子。
“嬅贵妃这话讲的,好像安乐郡主的名声可以用钱买来一样。”
刚想答应的初月在太子的示意下闭嘴,其实她觉得有钱也可以……
“若是安乐郡主身上没搜出符纸,儿臣请旨将嬅贵妃位分,禁足一月,赔付安乐郡主黄金万两!”
太子跪下语气坚决,眼神坚毅。
初月现在不想看夏遇离和右相给自己下跪,反而是她想给太子殿下跪下了。
李昱辰怎么能这么懂初月,既给了初月钱,又帮他自己惩罚了仇人,还打压了嬅贵妃的气焰。
一箭三雕,只能说李昱辰不愧是太子。
“太子殿下对臣妾的惩罚是不是有些太重了?臣妾可是太子殿下兄弟的生母,在殿下心里难道还比不过一个平民册封的郡主?”
嬅贵妃矛头对准初月,可明明提议惩罚她的是李昱辰。
李昱辰不说话,只把目光看向一直沉着坐在龙椅上的父亲。
祝清时之前将军中将士们闲暇时分讨论的话题一五一十的说给了李昱辰,他同样也将这些话转述给了父皇,只是当时不明了父皇对这件事的态度究竟如何。
现在可正是打压嬅贵妃和五皇子气焰的好时候,他相信父皇是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
“朕先前听说,嬅贵妃曾借着探望五皇子的名义出宫,去皇庄上放印子钱,你娘家侄儿甚至还惹上了一起人命官司,芝芝现在也没被开封府解决,你说朕说的对不对?嬅贵妃。”
嬅贵妃在听到皇上知道她放印子钱后就吓得从位置上跌落下来,跪在地上不敢抬头,整个人身子抖若筛糠。
“皇……皇上……”
嬅贵妃语调颤抖说不出话,美艳的脸庞瞬间被泪水浸湿。
美人垂泪本是多么令人惋惜,可是现在,皇上对嬅贵妃只有满心仇恨,尤其是得知自己的发妻是被嬅贵妃害死之后,更是连见她一面都嫌恶心,已经宿在鸢妃宫里许久了。
“就照太子说的办。”
皇上一锤定音,随即太子召来嬷嬷上前支起屏风遮盖四壁,搜查初月全身,嬷嬷们只是照着身形摸了摸,本相安无事,一嬷嬷却在初月袖中摸到一些鼓囊的东西。
“皇上,太子殿下,我们在安乐郡主袖中摸到了东西。”
嬷嬷的声音从屏风中传出,夏遇离瞬间弹跳起身,面上难掩喜色,嬅贵妃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只有右相一直皱眉沉默不语。
若是初月这么轻易就被搜出东西,为何要跟他们下这个赌注?
几位嬷嬷将初月身上的衣服整理好后,将屏风拉开。
搜到东西的嬷嬷将物品呈到皇上面前。
夏遇离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怎么搜出来的不是符纸?
“皇上最近圣体难愈,安乐听闻京城中有位出名的仙姑,那仙姑所制的平安香囊十分灵验,于是在进宫前去找了那仙姑来特意为皇上做了一只平安香囊,本想着只是小玩意,等与陛下和太子殿下私下相处时再拿出,没想到现在竟被搜了出来。”
初月亲自接过嬷嬷手上的香囊,呈到皇上面前。
“朕在宫中也听过那位仙姑在城中所行善举,没想到你竟能为朕买来,安乐真是有心了。”
皇上满脸笑意的接过初月手中的香囊。
而后初月转过头来看向跪在地上的夏遇离和右相:
“还记得你们刚刚答应了我什么吗?不如现在就磕两个响头让我听听。”
初月笑嘻嘻的看向他们父女两个。
夏遇离嗫嚅着,说不出一句话。
嬅贵妃呆呆的坐在地上,大势已去。
“着朕旨意,嬅贵妃行为不端,言语不善,降为妃位,协理六宫的权利移交鸢妃,罚俸半年,其余照着太子说的办。”
皇上甚至没看嬅贵妃一眼,直接命侍卫将其拉出宫殿。
右相也向皇上行礼后又退回原位,他一直低着头,无人能看到他额角暴起的青筋以及咬牙切齿的愤怒模样。
为什么要把夏遇离这个蠢货找回家?要不是夏遇离,他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又怎么会给一个平民下跪?!夏遇离要是没有一点利用价值就好了,这样他就不用顾忌这个女儿,直接杀之而后快。
“至于夏小姐,念在你怀有子嗣且即将成婚,朕现在不罚你,但等你诞下皇孙后,每每见到安乐郡主都要规矩行礼,不得有片刻马虎。”
皇上挥挥手直接让夏遇离和李胥忝退下。
虽然这次李胥忝并不知情,但嬅贵妃毕竟是主谋,母债子偿,连带着李胥忝都被皇上厌恶。
初月见事态解决,也缓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定。
“其实那张符纸就是你丢出去的吧。”
楚念汐看向初月低声道。
初月先是转过头对着楚念汐微微笑一下,而后趁着愣神的时机从舒素羽衣袖中将偷偷藏好的符纸拿出。
楚念汐震惊的看着舒素羽和初月,怪不得刚刚大伙儿讨伐初月的时候,她一直闷在舒素羽身后不讲话,原来是为了藏这些符纸。
舒素羽的手一直端着,一副规矩温驯的样子,她一开始还以为是舒小姐仪态端庄,结果只是在帮初月藏东西。
“您二位的操作,我属实是有些望尘莫及。”
楚念汐叹为观止的摇摇头。
初月和舒素羽忍俊不禁,明明没有事先预演,却配合默契,这怎么不算一种缘分呢?
李昱辰还是以皇上身体不适为由,将其搀扶回寝殿休憩,不一会儿一位侍女走近,将初月也叫了过去。
“安乐,我的身子是不是不行了?”
皇上看着潜心为自己把脉的初月叹息般说道。
李昱辰急忙喊叫:“父皇正值壮年,身子怎么会不行!”
初月将搭脉的手抽回,看着两人摇头:“上次的蛊虫还是伤了皇上太深,我只能救得了皇上的命,治不好皇上的身子,只能写下一些药方为皇上滋补气血,只要皇上不大喜大悲情绪高涨,亦性命无虞。”
初月乖乖的坐在桌边将药方一一写下。
李昱辰接过来仔细看了看,嗯,好丑的字。
“要不安乐把药材名报给我,让我来写呢……”
李昱辰有些尴尬的看着初月道。
初月无奈看向自己的纸条,难道她的字真的就这么丑吗?
李昱辰看出初月的失落,立刻出声:“是安乐的字太过高深,我只是一介凡人,看不懂也正常。”
初月转悲为喜,见太子拿好笔墨直接将药名报出。
好在都不是什么难以寻找的药材,李昱辰立即差人着手去办。
在初月替皇上仔细查看,确定没有别的症状后,初月返回宫宴。
“初月小姐能否请您跟我来一趟?”
楚念汐守在宫殿门口等着初月,在看到她回来的瞬间,立刻上前拉住初月的手低声询问道。
初月二话不说就被楚念汐拉走到一处隐秘的庭院处。
“楚小姐是有什么要问我吗?”
初月惬意的拿出明火符点燃,坐在石凳上看着楚念汐道。
楚念汐被初月的本领吓了一跳,但很快又回过神:
“我在想,初月小姐之前讲的我没有姊妹究竟是什么意思?”
楚念汐的双眸被火光照的明亮,一双眼中写满了执着,势必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意思就是,你家里的庶姐根本就不是你父亲的骨肉。”
初月直接说出真相,压根不在意这会对面前的楚念汐造成多大的冲击。
“怪不得,怪不得……”
初月疑惑,怪不得什么?
“那初月小姐可能查出我庶姐的真实身份。”
楚念汐沉思一会儿后,又抬起头看向初月。
初月食指和拇指放在一起搓了搓,楚念汐秒懂,立刻表示价钱不是问题。
“只要让我见她一面,什么问题都能解决。”
初月自信的说道。
楚念汐看着初月,立刻点头:“今日我就将拜帖呈递到沈府,乞巧节后请安乐郡主去景国公府赏花吃茶,皆是我定会将楚念瑶留在家中方便初月小姐一探究竟。”
初月忽的有些好奇,怎么这家人完全没有孩子不是自己家的悲伤,反而每个人都对报复楚念瑶充满兴趣。
楚念汐看出了初月的疑问,立刻出声解释。
原来楚念汐的父亲楚皓本只有楚念汐母亲一人,他们夫妻恩爱连生四子,直到楚皓母亲的亲外甥女上门投奔。
那个亲外甥女被楚皓母亲送给楚皓做妾,起初楚皓死活不同意,即使他母亲以死相逼也没妥协,可老太太耍阴招,假意放弃这个念头,而后将楚皓灌醉,两人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滚到一张床上,第二天一早楚念汐她娘被楚皓母亲引来见到这一幕。
楚皓咬定自己没做,要将人送走,结果闹了几日后,那外甥女竟怀了孩子,楚皓和楚夫人无奈,只能将人收入房中,不就便生下那位庶姐。
只是生下孩子后楚皓非必要不去见她,只偶尔去看看孩子,直到楚夫人再次怀孕,有了楚念汐。
可没想到那个妾室不安分,在楚夫人即将临盆之际假意受惊撞了楚夫人,害的她早产,再加上愁绪郁结,难产生下楚念汐后不久便撒手人寰。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即使是我亲祖母,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楚念汐原本病弱难当的眼中迸射出强烈的恨意。
“好,我会帮你,直到你们调查出事情真相。”
初月在很多人脸上都看到过这样的表情。
祝清时、李昱辰、还有现在的楚念汐,将尖刀对准一名正在生产的孕妇,这样的事何其残忍。
初月就是想杜绝这种残忍,才会不遗余力的选择帮助他们。
“初月小姐,您真是个好人。”
楚念汐说罢,将初月紧紧抱在怀中。
祝清时和李昱辰以及楚家四个哥哥站在不远处观望着两个姑娘。
“要是有三哥在就好了,这样我们也能知道她们两个到底说的什么。”
祝清时小声叹气道。
“离得这么远都能听到?你口中的三哥莫不是神人。”
楚云泽有些不相信的说道。
祝清时则是一脸得意的看着楚云泽:
“下次我带你去军营亲眼看看,别知道我没说谎后又气的回家哭鼻子。”
祝清时讲的是两人小时候的糗事。
儿时祝清时和楚云泽就爱吵闹,而祝清时大多数是胜利的一方,年幼的楚云泽经常被他欺负的回家哭鼻子。
即使他们儿时分离,这十几年来情谊仍旧不变。
“祝清时你小子说话还是这么气人,都到谈婚论嫁的年龄了,还跟个毛头小子似的。”
祝清时无语的看向为自己弟弟出气的楚云珩,他比自己也大不几岁,不也没见娶妻生子,现在也跟个毛头小子似的。
“顾将军真因为安乐郡主拒婚踹了你几脚?”
楚家老三楚云天一脸贱嗖嗖的看着祝清时调侃道,毕竟京中谁人不知顾将军是把祝清时当眼珠子一样疼的,没想到为了娶孙媳妇竟然把眼珠子给打了,还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楚家四子只可惜当时自己不在现场,不然一定要拍手叫好,他祝清时居然也有被打的一天。
幼时,祝清时就是被楚父楚母夸耀的对象,要求自家四个儿子个个以祝清时为榜样,功课武功样样精通,就连经商之道梳理起来都井井有条,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
所以祝清时幼时没少被这四兄弟欺负,只是祝清时聪明经常跟在李昱辰,这四个人也拿他没办法,而祝清时又靠着他强大的人格魅力征服了他们,直到楚家离京前几个孩子还商量着把祝清时一起带走呢。
“这位安乐郡主长相貌美能力超强,要是我我也会爱上她。”
楚云天的话刚刚说出,就感到后背一阵发凉,他缓缓转头恰好与紧盯着他一脸冷笑的祝清时对视。
李昱辰无奈摇头:“这可是我们清时第一次对一位姑娘如此上心,你们还是别开他玩笑了。”
轻描淡写将这一页翻过,祝清时也知道楚云天只是感慨一声,并没有真正觊觎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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