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有时候得哄着点
第七十九章 有时候得哄着点
老太太现在倒是不作不闹了，可因为苏倩倩的药，或许还因为心里受了刺激，这两天情况不大好，脾气也愈发古怪。
每天过去看她，蒋慧丽都得做好十足的心理准备才敢进门，稍微哪句话说不对就会招来老太太一顿咒骂。
“唉……”
她叹了口气，看着苏晚，忍不住问，
“晚晚，奶奶的病……你能治吗？”
苏晚犹豫了一下。
她知道蒋慧丽的意思，但这件事远比治病本身要复杂得多。
“妈，您也知道奶奶她……很讨厌我。”
苏晚想了想，选择了一种委婉的说法，
“不管我能不能治，最好还是请别的大夫来给她看看。要不然，万一有什么……只怕会更麻烦。”
苏晚没有继续往下说，但蒋慧丽是聪明人，立刻就明白了。
从苏晚来顾家的第一天起，老太太就认定她小小年纪丧母不吉利，是个“丧门星”，极力反对顾家收养她。
若不是有顾正国支持她，力排众议，蒋慧丽根本拗不过老太太。
后来苏晚在顾家的这十年里，老太太也是一有机会就给她难堪，嘴上更是从不客气。
如果苏晚去治，治好了，老太太未必领情；
万一治得不尽如人意，那所有的罪责都会扣在苏晚头上，到时候真是百口莫辩。
想到这里，蒋慧丽又想起另一件一直盘踞在她心头的疑问。
她看着苏晚，终于问出了口，
“晚晚，我一直想问你。老太太这次回来那天……你到底跟她说什么了？”
苏晚并不意外，知道她迟早会问的。
毕竟，顾家上下谁看不出老太太的变化？
不仅再也不敢当面给苏晚难堪，甚至好几次还成了苏晚的“嘴替”，帮着教训顾心悦和苏倩倩……
这反常的举动，早就让所有人心里犯嘀咕了。
可是，苏晚知道，那个把柄，那件事，现在还不能说。
那是她手里捏着的一张王牌，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轻易亮出来。
苏晚迎着婆婆探究的目光，脸上露出一抹浅浅的、安抚人心的笑容。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妈。”
她轻声说，
“以后，您就知道了。”
蒋慧丽见她不愿多说，便也不再追问，只是心里那份狐疑，愈加强烈了。
苏晚整理好自己的医药箱，出了门。
临走时，她又跟蒋慧丽打了声招呼，说自己中午之前一定会回来，还特意嘱咐道，
“妈，麻烦您跟秀菊婶子说一声，中午再给景川煮点清淡的粥。”
“知道了，快去吧，路上小心。”
蒋慧丽温和地应着，目送着苏晚纤细却挺拔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口。
心里莫名生出一个念头——
苏晚随了她的母亲，聪明又能干，心地也善良，可也绝不是个简单的姑娘。
钱奶奶家不算远，走路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
苏晚按着钱奶奶上次写给她的地址，很快就找到了地方——
商业局家属院。
站在一幢独立的小楼前，苏晚心里暗暗吃了一惊。
和顾家那种传统的四合院不同，钱奶奶家竟然是一幢雅致的二层小洋楼，门前还有一个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小花园。
她这才想起上次蒋慧丽提过，钱奶奶的丈夫是商业局退休的局长，家境殷实。
想来也是，要不然也不能出手这么阔绰，上门一次就给五块钱。
苏晚刚抬手准备敲门，门就从里面“吱呀”一声打开了。
钱奶奶探出头来，一看到是苏晚，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花，
“哎呀，晚晚，你可来了！我估摸着你该到了，正等着呢！”
她热情地把苏晚迎进门，一边给她倒水，一边带着她往楼上走，嘴里絮絮地介绍着自家丈夫的情况，
“我爱人姓崔，人有点倔，不过为人还算随和。就是病的时间久了，性子难免……有时候得哄着点来，你千万别介意啊。”
“不会的，钱奶奶，您放心。”
苏晚温声应着，心里想着，见惯了顾家老太太的德行，还真没有什么硬茬让她觉得难对付的。
两人来到二楼的主卧室门口，钱奶奶轻轻推开门。
苏晚抬眼望去，只见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先生正靠坐在床上，旁边一个穿着干净白衬衫的年轻男人坐在床沿，正细心地为他捏着腿。
听到门口的动静，两人同时抬起头看了过来。
“老崔，这就是我跟你说的苏大夫。”
钱奶奶笑着介绍道，又对那年轻人说，
“志杰，快，给苏大夫让个地方。”
还没等床上的崔老先生有什么反应，那个叫“志杰”的年轻男人在看清苏晚的脸后，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爆发出巨大的惊喜，猛地站了起来，声音里是压不住的激动和喜悦，
“苏晚！是你？！”
苏晚也愣了一下，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他身形高挑，面容俊朗，眉眼间带着一股书卷气，看着确实有几分眼熟。
她脑海中搜寻片刻，一个名字终于对上了号。
“崔志杰？”她有些不确定地喊了一声。
“是我！真的是我！”
崔志杰高兴得差点原地跳起来，他快步走到苏晚面前，眼神亮得惊人，
“我刚才听我奶奶说请了个很厉害的苏大夫，我怎么都没想到会是你！你……你什么时候当大夫了？”
钱奶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重逢惊到了，乐呵呵地拍着手，
“哎呀，这可真是太巧了！你们俩是同学？”
“是啊奶奶！我们是初中同学！”
崔志杰激动地回答，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过苏晚的脸。
一直没出声的崔老爷子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看着自家孙子那藏都藏不住的心思，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
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温和又带着些许考究的语气开口道，
“那就……麻烦苏大夫给我这个老头子看看了。”
这声“苏大夫”瞬间将现场拉回了正题。
“崔爷爷您客气了。”
苏晚回过神，立刻恢复了专业的状态，她走到床边，将医药箱放下，开始为崔老爷子诊脉。
崔志杰立刻搬来凳子让她坐下，然后就一直陪在旁边。
一会儿递个东西，一会儿帮忙挽起老爷子的袖子，殷勤又细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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