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尸鬼深山（九）
鬼脸娃娃鱼被弯钩穿肠破肚，血流了一地。
封离胃中一阵翻江倒海，强忍着恶心捂嘴问道：
“这究竟是个什么怪物？怎么像鱼又像婴儿？”
“总之，这鬼脸娃娃鱼绝不是尸鬼山能孕育出的妖怪。”重明斩钉截铁道。
“你怎么这么确定？尸鬼山妖物横行，什么东西长不出来。姐姐，你说是吧？”
“我和重明的想法一样。”
凌霄认真分析起来。
“且不说尸鬼山不宜人类居住，根本不可能出现婴儿，就说这鱼的样子，怎么看都像是把婴儿和鱼强行融合到一起的。”
“强行融合？什么人能做出这种事来，太变态了吧。”
“这山洞的石壁上刻满了符咒，虽然看不懂到底是什么作用，但大致是为了祈祷和解除诅咒所刻，这里或许曾经存在过一种古老且邪恶的文明。”
“既然不宜人类居住，怎么会有文明的存在呢？”
“当然会有，尸鬼山汇聚灵气，哪怕不能长期居住，也可以在这儿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澄仙湖下面的大蛟就是最好的例子。”
凌霄话已至此，不必多说他们也知道指的是谁了。
“姐姐说的有道理啊，那群邪修什么事做不出来，连南海的鲛人都能抓到澄仙湖去。”
长生回想起那千娇百媚的鲛人，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可他们培养这种怪物又是为什么呢？”
“现在还不得而知，不过这鬼脸娃娃嗜血，我推测很有可能是用来吸食血液以备储存之用的。”
“这也太变态了，也不知道水里到底有多少只。”
鬼脸娃娃此刻已断气，两只鱼眼开始泛白。
凌霄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封离，你和重明去那边休息会儿，我要解剖这只鬼脸娃娃鱼。”
“什么？姐姐你是认真的吗？”
“认真得不能再认真了，我要知道这东西究竟是怎么融合在一起的。”
凌霄一脸认真。
她打小就下河摸鱼杀鱼，对鱼的构造再清楚不过了。
这鬼脸娃娃鱼里面一定有什么连接物，否则不可能融合得这么完美。
重明见封离还想劝阻，便扬起头抬起胳膊。
“你不是一向最听凌霄的话了吗？还不快扶你的救命恩人去那边坐着。”
“这会儿你又成救命恩人了，不是说想杀了我吗？”
“我一向喜怒无常，再不过来我一定杀了你。”
“你也就会威胁我吧，我看你比我还听姐姐的话。”
封离不情不愿，扶上重明的胳膊。
没了别人打扰，凌霄戴好手套也准备开始解剖了。
长生打开手电筒，鬼脸娃娃鱼淌血的样子更加恐怖了。
浓烈的铁锈味弥漫在整个山洞。
匕首从泄殖孔刺入，沿腹部中线划开鱼皮和肌肉组织。
浓烈的腐臭味扑面而来。
凌霄面露难色，手上的动作一点没停。
这鬼脸娃娃鱼的脏器都和正常的鱼没有区别。
而它的脊椎完全被上面婴儿的脊椎代替，看上去格外诡异。
这是凌霄万万没想到的。
看来光是解剖鱼腹还不够，上面的婴儿躯体才是关键。
凌霄突然摘下手套。
用执妖划破了指尖。
随后在婴儿腹部以血画符。
又让长生拿来七枚铜钱分别放在婴儿胸口，两个手肘，腹部，双脚以及肚脐上。
做完这些，凌霄手中掐诀。
七枚铜钱竟然缓缓下沉，直至完全嵌入了婴儿的肌肤之下。
凌霄缓缓收势。
“好了，可以动手了。”
可她拿着匕首蹲下，却迟迟下不了手。
以前她也对付过鬼婴。
到现在她都记得那孩子面目狰狞地望着生母，声嘶力竭不甘心的样子。
虽然那鬼婴害死了自己的生父，但鬼婴也不是导致悲剧的罪魁祸首。
凌霄对鬼婴都有恻隐之心。
更别说眼前的婴儿了。
这孩子不幸落入了邪修之手。
还被邪修斩断头颅，用这种恶毒的办法与一条鱼强行融合。
已经是死不瞑目了。
凌霄此刻还要执刀将这孩子本就残缺的躯体剖开。
她实在是于心不忍。
长生望着她发抖的手，小心翼翼地说道：
“如果你下不去手的话，不如让我来。”
“不行，这种事还是我来吧。”
凌霄一直把长生当小狼崽一样看待，怎能忍心让他做这种事。
她咬咬牙，眼睛一闭将匕首刺入了婴儿的尸体中。
一滴泪毫无预兆地从眼角滑落。
“你怎么哭了？”
“我也不知道。”
眼角湿润那一刻，连凌霄自己都诧异了。
不过现在这个不重要，她沿着一圈划开。
将婴儿的腹部以盖子的形状掀开。
出现在两人眼前的一幕差点惊掉他们的下巴。
婴儿的脏器被全部摘除。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包裹新生儿的羊膜。
羊膜被弯钩破开了口子，地上淌着的血大部分是从这儿流出的。
“果然和你想得一样，这妖怪还真是用来吸食储存血液的。”
“可邪修要这么多血做什么呢？还非得把婴儿和鱼融合在一起。”
凌霄现在脑子里充满了无数疑惑。
这鬼脸娃娃鱼在山洞里存活了多久？
邪修一共培育了多少只鬼脸娃娃鱼？
还有尸鬼山的妖怪猛兽应该都不敢靠近山洞，那么鬼脸娃娃鱼是靠什么存活下来的？
其他的问题凌霄暂时还想不通。
可这最后一个问题她只思索片刻，就已经有了些眉目。
凌霄将婴儿尸体的腹部合上，贴了一张救苦符。
以邪修的狠辣手段，这孩子的魂魄必定也被制成了别的什么东西。
符纸不过是凌霄的自我安慰罢了。
她和长生用特殊方法掩盖住尸体的腐烂腥臭味后，才回到了火焰旁。
封离好奇地问道：“姐姐，怎么样？看出什么了吗？”
“和我猜想的差不多，婴儿尸体内脏器被挖空，只有一个包裹血液的羊膜连接那条吸血的虫子。”
“这也太残忍了吧。”
“其实我对鬼脸娃娃鱼还有诸多疑惑，但有一件事我很确定。”
“什么事？”
“我们之前分析过，暴雨会让山洞内水位上涨，从而出现一条看不见的通道，这只鬼脸娃娃鱼应该就是暴雨时从通道误入山洞的，而且极有可能就是清奉道人遇到的那场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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