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群废物
看着场面总算是安静下来，沈淮之也长舒一口气。
刚才实在是太混乱了，若不是他挨着那孩子还近些，今日免不了有人受伤。
本是为难民做好事，若难民发生这样的暴乱，只怕圣上会遂了荣国公的心意，将他们都驱逐出境。
“大家且听我一言。”
沈淮之提了口气，朗声道：
“不知诸位从何处听到了官府营建的消息，聚集在此，妄图反抗。”
“沈某十分不解，在我看来，此次营建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这位大人！您带人来要强占我们好不容易找到的居所，还跟我们说这是好消息？”
人堆中传来几个不太和谐的声音。
“就是就是！你们要拿这地方走了，我们去哪？”
“这跟赶我们出去有什么分别？”
沈淮之有些疑惑。
“今日我们确实是来考察营建场地的，但我们就是为了建造难民收容所而来，何来强占一说？”
“大家是不是听信了什么谣言，才做出这样的举动。”
不少难民听了沈淮之的话也面露疑惑。
今晨他们听说官府要占地建造什么府邸，心中都很是愤慨，所以才聚集在一块妄图讨个公道。
如今看沈淮之说得恳切，他们心里倒犯了嘀咕。
沈淮之见众人肯听他讲，连忙继续说道：
“不仅要建造收容所，还要建造粥棚，给大家提供一些简单的温饱饭食。”
“且圣上宽宏，特允可在难民中择取合适之人参与到营建当中，可赚取银两供给生活。”
“真的吗？”
不少难民发出惊喜的声音。
“这位大人，您莫不是拿我们说笑来着？”
“我木工手艺很好！我要报名！”
“我我我！我也是！”
沈淮之看着不少难民都很积极踊跃，总算舒了口气。
“诸位可先行排队登记，我们会根据每个人的不同技艺选取合适的人选。”
“若没选上也不用担心，后续收容所建造起来，也需要人手进行维持。”
“大人说得这样好，可却不知我们这么多人现下可以去何处？”
有个难民隐在人群里，大声质问道。
沈淮之总觉得这声音很耳熟，好像就是刚才带头闹事的那个。
冥冥之中好像有人暗自安排。
先是传达假消息制造混乱，又是妄图对周边百姓动手，现在看情势逆转还要故意煽动。
这事情不像是看上去那样简单。
但现在当众要揪住闹事的人也不现实，沈淮之只好耐心解答道：
“此事多亏京中各世家大族为难民们筹集善款，收容所才得以建造，自然不会让大家在街上流浪。”
“此次考察是确立收容所的地点，在收容所建造成功之前，京中不少官员都在城外庄子设立了临时收容所供大家暂时歇脚。”
“若大家手脚勤快些，将来愿意留在庄子上谋生也是可以的。”
难民们听了这消息都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他们一开始往京都的方向走，是想着找能说得上话的人，找有能力帮助他们的人。
但到了京都发现，这里的人个个高贵又冷漠，每个人都顾不上帮他们。
他们甚至连京都最底层的官员都见不到。
就这样，他们渐渐成了流浪的乞丐，终日蜷缩在这繁华京都最破落贫穷的边角，靠冷硬的馒头和贵人的残羹剩饭为生。
但现在，沈淮之带来的消息给了他们希望。
久旱逢甘霖一般的喜悦席卷了人群。
难民们开始听从官兵的指挥有序排队，一个个上前登记。
带头闹事的几个看情况不妙，迅速隐匿在人群中，混入百姓堆里四散开来，往国公府去了。
“真是群废物，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
荣国公手里的茶盏狠狠砸在来报信的人头上，那人脸上烫红了一片，却一句话不敢多说。
“国公爷息怒啊！”
刘云钦很少见到荣国公如此生气，忙在一旁劝慰。
“凭他沈淮之折腾去，还能翻出浪来！”
“这次也是咱们大意，低估了那沈淮之的身手，让他把那孩子成功救下，若不然，定能成功引起骚乱。”
“哼！”荣国公听了刘云钦的话，脸色略缓和了不少。
刘云钦忙摆摆手让那来人下去。
荣国公眼皮也没抬，起身拿起了桌子上的珊瑚手串，放在手里细细盘起来。
“我倒不担心那沈淮之，只是此番若太子事成，定要给他增添不少威信。”
“太子本就得宠，如今又着手操办此事，底下还有个尽心尽力的沈淮之做狗腿子。”
“三皇子再想上位也难了。”
国公说到这叹了口气，似乎是十分不满意。
“国公不要太担心，此次只是一个开胃菜罢了！”
“营建收容所的工期本就长，谁能保证不出什么问题呢！我们想搞掉沈淮之，简直是易如反掌。”
“哦？”
“刘大人甚得我心啊。”
听懂了刘云钦的言外之意，荣国公抬起手捋了捋胡子，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
二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刘云钦会意，拱手行了一礼，也退了下去。
沈淮之忙活了一日，终于大致上将报名的难民分好了类别。
大多数难民也已经安排好临时居住的场所。
沈淮之心里的大石头落下一半，晚饭都吃得特别香，眼角眉梢都有些淡淡地上扬。
秦阳看着就觉得沈淮之心情不错，他扒拉两口饭，一边嚼一边问：
“唔……公纸你……为什么这么高熏？”
“啊哈？”沈淮之没听清秦阳的话，但看他吃得狼吞虎咽的，倒是被逗笑了。
“小阳你说什么。”
秦阳加速嚼米粒，迅速吞下后，拍了拍胸口。
“嘿嘿，公子，我就是问你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沈淮之挑了挑眉毛，看秦阳一脸好奇，就想逗他玩。
“你猜猜。”
“难不成是我方才耍的那招蜻蜓点水还可以，让公子满意啦！”
秦阳晃晃小脑袋，歪着头很得意地说。
“你呀！刚才那招耍得倒是标准，只是刚猛有余但灵巧不足，速度不够，力气用得不太对。”
“方才我不就告诉你了，肯定不是这件事。”
秦阳本想求表扬，听沈淮之又给他点评一顿，孩子气地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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