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收拾行装
沈淮之微微一滞。
其实父亲去世之前，沈府大多也是他和祖母在家中过年，只是父亲走之后，祖母每到年关总是会有些神伤。
她自己以为掩饰得很好，但沈淮之总能细心地观察出来，年底下会抽出更多时间去陪陪她。
今年若是自己去了奉州，将祖母留在京都……
四皇子看穿了他的犹豫和为难，并未继续说下去，只嘱咐道：
“淮之你要好好考虑一下才是，如若顾不好自己的家，哪有精力去成大事？”
他说得没错，沈淮之心里清楚得很。
只是，总有东西在心口梗着，他说不上来那是什么。
沈淮之回到沈府，还没将板凳坐热，太子便登了门。
沈府自沈将军战死，便逐渐没落，沈淮之做了官后，被太子赏识，才逐渐好了不少。
但平日除了四皇子与沈淮之走得近些，从未有皇家的人登门。
太子一来，沈老夫人也坐不住了，以为有什么事，立马从后院到前厅来，看见太子，忙行了个礼。
沈淮之虽不太待见太子行事，但也算得了他的提拔，听见他来了，也是快些来了前厅见礼。
“沈老夫人和沈大人快起来吧，我今日来没什么大事，不必如此拘礼。”
太子也算是有求于人了，说话倒多了几分温和。
他挥一挥手，随身来的小厮便将带来的
沈老夫人虽不怎么出门，却也知道外面发生的事，自家孙儿得了太子提携，无论如何也得卖太子脸面。
所以她表现得很恭敬。
“多谢太子。”
“前些日子听闻太子对淮之提携颇多，今日又带了这么多礼物，老身愧不敢当。”
“太子若有什么需要我这不成器的孙儿的，尽管说便是了。”
沈老夫人的态度太子很满意，他随意摆了摆手，笑呵呵地说道：
“也没什么，就是这些时日听闻奉州大雪，父皇有意着人救灾。”
“朝中文官大多受不了这长途跋涉之苦，为难他们也没什么意思。”
“我看沈大人才能谋略样样不差，还有些武功傍身，便想跟父皇推荐他去。”
沈淮之万万没想到太子居然是为着此事找他，想开口阻拦，不让祖母听到此事。
但身份天差地别，他怎能打断太子的话？
不想让太子当着沈老夫人面提及此事，是因为沈淮之清楚，祖母心中怀的是兼济天下的大义。
她一定会劝说沈淮之前去，不会让自己成为他沈淮之的拖累。
果不其然，神老夫人一听奉州雪灾，眉毛立马拧成了麻花。
“天可怜见，这奉州一向温暖，却不知竟能下这么大雪！”
“虽不知受灾严重与否，就只说百姓手中没有合适的工具取暖，也不好度过这严寒。”
太子听完这话眉毛悄悄一挑。
他没想到这沈老夫人如此好说话，倒是他以为会满口答应的沈淮之，一言不发。
他点点头，眼睛看向沈淮之，有些锐利：
“不知沈大人心中是怎样想的？”
沈淮之听见太子问话，心中咯噔一下，暗道：“来了。”
他双手合十，微微躬身，声音有些发涩：
“臣本该自请前去，只是家中父母俱亡，祖母年迈，临近年关，家中凄凉，淮之实在不愿舍祖母而去……”
“还望……还望太子能再考虑考虑……”
沈老夫人一听此话，瞬间不乐意了。
她也知道沈淮之是为着她才不想去，但还是心中生气，将手中拐杖使劲敲了敲。
“净说这种浑话！我一个老婆子，不知已过过多少次新年，有你没你有什么两样。”
“更何况，这阖府上下一大家子人，哪个不是沈府用了许久的，有什么可担心的。”
她转过头又对着太子道：
“殿下莫怪，我这孙儿一向孝顺，我也疼他，给他惯坏了！”
“他从来是愿意给咱们朝廷效力的，此番事大，又涉及众多百姓生命，我定要让他前去相帮！”
沈淮之眼里都是痛苦挣扎，此刻一言不发。
沈老夫人都这样说了，此事定是没了转圜的余地。
何况，沈淮之心中也明白，此事的确是他更加适合去。
太子见事已成了大半，十分满意，但看沈淮之神色，总觉有些对沈老夫人不住。
他取下腰间玉佩，让小厮递给沈淮之。
“也是我考虑不周了，忘记了沈老夫人独自留守京都，这个玉佩是我最喜爱几枚之一，再次便赠与沈大人，还望沈大人见谅。”
太子如此给面子，沈淮之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接了玉佩，默默道了谢。
“既如此，沈大人明日便快些启程，父皇那里我会替你打好招呼。”
太子满意地离开了。
他走后，沈老夫人拍了拍沈淮之的后背，欣慰地说：
“淮之不必忧心祖母，祖母知道你的孝心。”
“只是为官一日，便要事事以百姓为先，刚才祖母那样说，也是担心太子会因此不悦于你。”
“祖母知道你是想去的，那边百姓还不知如何境况了，你心中也是焦急的吧？”
“你便放心去奉州，祖母在家会照顾好自己，不让你担心。”
祖母年纪这样大，还得为自己考虑，沈淮之眼眶一热，差点没忍住眼泪。
他从喉咙挤出一个“嗯”，不敢多说话。
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再犹豫的，沈淮之只得让秦阳去给四皇子递个消息，便开始收拾出门的行装。
四皇子听秦阳说了今日之事，幽幽地叹了口气。
没想到他拦住了沈淮之自己，却没能想到太子去沈府这一遭。
现在可好，沈老夫人知道了此事，沈淮之实在是不去也得去了。
他实在没法子，只得去后面书库中找了几本关于雪灾防治的书籍，希望能帮到沈淮之一些。
秦阳看着四皇子的脸色，总觉得沈淮之此行不会特别安全，一回到沈府，他便跟沈淮之提出自己也想跟去。
“什么？小阳你也想去？不行不行！”
沈淮之一边收拾要带的书，一边拒绝了他。
秦阳不高兴了，一屁股坐在旁边椅子上：
“为什么啊公子！我可以保护你！”
(https://www.bshulou8.cc/xs/5138267/11111056.html)
1秒记住百书楼：www.bshulou8.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shulou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