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自证
承和帝以为自己给了天大的恩宠,沈老夫人合该感恩戴德才是,但她一脸严肃,脸上一丝欣喜都没有。
承和帝觉得她有些不识好歹,面色一沉。
太子见势不妙,连忙开口劝道:
“沈老夫人,父皇都开口了,您就快些谢恩,不要让父皇生气才是啊!”
三皇子看沈老夫人这样子,突然松了口气。
这沈老夫人估计是已经认定了沈淮之没罪的事实,沈家一家子武夫,都是些又臭又硬的石头,脾气犟得很,认定了死理便不肯退步。
今日说不定能看上一场好戏。
三皇子决定给这火添把柴,他踱了两步,慢悠悠开口道:
“太子就不要劝了,看沈老夫人这模样,是要跟咱们父皇死磕到底了!”
太子狠狠瞪了一眼三皇子,想让他把嘴闭上。
三皇子得了便宜,却不依不饶。
“太子你也别不高兴,这京都的瘟疫摆明了是他们几人带回来的,父皇要惩戒他们,也是理所应当。”
太子怒火中烧,他向前踏了一步,刚要理论,沈老夫人就打断了三皇子的话。
“不,不是淮之做的。”
“凶手另有其人。”
沈老夫人审视的眼光直接落在三皇子身上,冷笑了一声。
虽说她年纪大了,整日深居简出,家人也几乎都去世了,但京都中的消息仍旧能够准确地传入她的耳中。
承和帝却觉得她在无理取闹:“沈老夫人,朕尊重你,所以愿意听你一言,但你实在没必要颠倒黑白。”
沈老夫人跪了这么久,身体有些受不了,听了这话更是脸白得像纸。
她觉得讽刺极了,再不能忍受,将秦阳手中的东西拿了过来。
“京都每天出入百姓数以万计,有些病症传染在所难免。”
“这些日子雪这样大,周边许多州郡也出现了瘟疫,圣上怎么就断定此事一定是淮之他们一行人所做?”
“再者,淮之自从回了家,十五日几乎没有出门,据我所知,瘟疫白日便爆发了,且不少都是长街周边的商户百姓。”
“我手底下这个小子,觉得事情蹊跷,便去查探一番,果真让他查了不少东西出来。”
“长街十五日早上被人发现了一具尸体,不知圣上知不知道此事?”
承和帝自然知道,只是不过一具尸体罢了,他也没放在心上。
他淡淡地“嗯”了一声。
见他答应,沈老夫人点点头,继续道:“这尸体被府衙抛在乱葬岗,并未安葬,我身后这小子找到了这具尸体,请仵作仔细查验,发现这尸体便是因感染瘟疫而死。”
“他还找到了第一个接触这个尸体的民妇孙大娘,仔细询问了她的情况,发现孙大娘感染瘟疫的时间也与这件事情吻合。”
“由这里便是那仵作查验的情况,圣上可一观。”
沈老夫人的话像一声警钟狠狠敲在三皇子的心上。
听到这尸体被抛在野外,三皇子面色一沉,暗骂手下的人图省事,没把小尾巴处理干净。
承和帝接过那状纸,仔细看了看,发现十分规整有度,该有的一样也不少,便信了几分。
沈老夫人继续道:
“方才圣上也说了,太子拿来的药方是淮之所写,既然药方有用,说明奉州百姓合该是已经被治好了才是,那他们又怎会带回瘟疫,清圣上明察。”
她身子虚弱地晃了晃,声音却沉稳得很,一丝慌乱也无。
承和帝此时已然明白自己大概是错怪了沈淮之他们。
太子看沈老夫人有备而来,心中也十分高兴:
“父皇,既然已经证明此事与他们无关,便快些将人放了吧!”
承和帝放不下面子,十分为难,太子只好打感情牌:
“父皇,且不说沈淮之,那子御,还有四弟毕竟是您看着长大的,此时牢中也爆发了瘟疫,若不将他们及时救出,恐怕他们会有危险啊?”
三皇子听了这话却笑了起来:“太子也不必这样央求父皇,既然瘟疫已经有了法子治,他们在里面待几天也没什么大碍。”
太子狠狠瞪了眼三皇子,讥讽道:
“原来三弟这样不顾惜手足,四弟那样文弱的身子,你也忍心让他生病,在大牢那样阴暗潮湿的环境中受苦?”
三皇子被他逗笑了:“原来太子心中还有我们四弟呢,平日不是你欺负他最多吗?”
“你……”太子被气得哑口无言。
三皇子说得也没错,他没办法反驳,只能气得用手指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承和帝被他们吵得头痛,连忙呵斥道:
“你们年纪小吗,这样吵架!贵为皇子,在臣子面前成何体统?”
骂完两个不成器的儿子,他又沉默下来。
沈老夫人却抓住他们话语中的瘟疫二字,突然反应过来。
“牢中爆发了瘟疫吗?”
秦阳也面色一白,心狠狠揪起来。
他家公子才刚好,就被抓入牢中,现在还不知有没有挨饿受冻,又要遭受瘟疫的威胁?
秦阳连忙磕起头来:“求圣上,求太子,放我们公子出来吧!”
“他在奉州殚精竭虑,本就……本就……”秦阳看了眼沈老夫人,终归还是没能说出沈淮之染了瘟疫那句话。
“本就染了风寒,又风餐露宿一路奔波回京,只怕耽搁公务,人都消瘦了一圈。”
“他一个习武之人,近来小病小痛不断,即便身陷囹圄,却也考虑这大宁百姓,并未图一时之快不将药方交出,实在是心有大义!”
“求求圣上将公子放了!”
秦阳真情实意地诉求,眼泪随着掉个不停,磕头的咚咚声在殿内回响。
沈老夫人连忙拉住他,以免他把头给磕坏了。
三皇子却没想到沈淮之身边还有个这么忠心的小子,自己的计划都被他设计得功亏一篑。
他眯了眯眼睛,决心找机会做掉秦阳,以舒心头之恨意。
承和帝面色为难,他倒不是不想放了他们三个,只觉得自己丢了面子。
沈老夫人看清楚了他的嘴脸,将手中一直握着的玉佩拿出来,双手奉上。
“老身愿将此玉佩奉上,以表沈家忠贞之心,还请殿下考量淮之是我沈家唯一血脉,将他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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