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聊案
温澜对黎灿说:“明日你们查查此处有无什么特殊的祭祀、民俗等仪式,这石头应该是重点。”
“好。”黎灿盯着写着篱笆院线索的纸,“深山里的篱笆院有可能是猎人留下的。”
桑莹莹问:“那住在篱笆院的人是猎人?跟咱们的案子没关系?”
“猎人怎么会砍不动柴火呢?何必用不耐烧的柳条枝?”黎灿说,“我今日打听到附近的田地今年收成好,会不会是猎人家也有地,收成好他有了银子就没上山打猎,在家猫冬,所以篱笆院被别人占了?”
林清让摇头,提笔写下——猎人与农户不同,冬季动物皮毛最好,往往是猎人最爱打猎之时,收成好不代表猎人不用打猎。临近年关,猎人更会爱上山打些野味准备过年,因此猎人应该知道到底是谁住在篱笆院里。
林清让指着鸡窝那张纸——住在篱笆院的人在屋中养鸡,必定不是北方人。北方人有办法在深冬时保护家禽不被冻死,绝不会直接带回屋中。
温澜看向黎灿,吩咐道:“明日排查一遍附近的猎户,看看那个篱笆院是谁建的,近期是否与谁有过往来。”
“是,您放心。”黎灿答应着。
温澜想到屋中案板上的灰尘,说道:“屋中有薄薄的灰尘,院子里的鸡,鸡冠已变成蓝紫色,这种颜色大概是死了几日?”
林清让写道——北方林中的冬季尘土少,所以雪才不会变色,那么屋中也不会在短时间内有灰尘。而在这种温度下,鸡冠变成蓝紫色大概需要四五日的时间。可是,因为气候的原因,它也不会腐烂,色泽也不会再有变化,已无法判断时间了。
温澜看向林清让,稍感诧异,之前他看到雪的时候,她还以为他忘了所有关于雪的记忆,如今倒是能把雪的特性说的清清楚楚。
温澜便继续问道:“那血液呢?血液在雪上呈现褐色,能推出时间吗?”
林清让执笔道——林中的雪可以一直是白色的,但血液会变色,即便在寒冷之地会延缓色泽变暗的时间,但是无论如何延缓,血液也会逐渐暗沉,可是是无法仅仅通过颜色去判断血液的天数。
——因为流血之人是何处流血、是否中毒影响血色、气候是否曾回暖过、以及二次降雪覆盖血液之上必会形成红褐色冰晶……此间情况太多变,所以很难推论出血液时间。
温澜对此结论感到失望,她觉得所有的线索都是断的,指尖无意识地点着桌子,隐隐有些心焦。
林清让轻轻压住温澜的手指,写下——至少我们现在能确定,猎屋的事肯定是发生在五日之前的。
“为什么一定要管篱笆院呢?”桑莹莹担心的问,“万一跟咱们的案子没关系,岂不是白费了半天力气?”
温澜耐心地解释道:“篱笆院处处透着诡异,不可不查,哪怕最后是浪费了时间也比错过了线索重要。”
桑莹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温澜接着说起棺材的异样:“邱夫人的棺材有被人打开过的痕迹,棺材盖底部有划痕。我今夜重新开棺,发现邱夫人的尸体毫无变化,且诡异的散发着香气……是一种,很复杂的花香的气味。”
在一旁久久不说话的陈袭突然出声,问道:“花香?”
“对,花香。”温澜很肯定的说,“并不是某一种花的香气,花味很复杂,像是调配出来的,却又极其的自然,不似香膏香囊一类。邱夫人的身上绝无任何香料,这个味道,是从她的遗体中散发出来的。”
陈袭拧紧眉峰。
温澜见状问道:“陈老是不是知道原因?”
“不……”陈袭愁闷地闭上眼睛长叹一口气,许多年前,他曾听魏承说起过有什么可以导致尸体产生这种香气的变化,奈何时日太久了,他根本就不记得魏承到底说了什么。
此时此刻,他只是觉得这种情况听起来很熟悉,脑海深处想起魏承说过而已,至于那香味到底是药是毒、是何香气、是何作用、是何名字,都无从回忆。
陈袭看向袁墨,道:“请访玉阁查查吧,有可能会有过记载。”
“还有最后一件事,邱夫人脸上有水滴痕迹,我怀疑是泪痕。”温澜又提起邱言枫在树林是草木皆兵的样子。
她道:“我怀疑邱言枫对邱夫人的死起疑,开了棺材。他上临峰山,应该也是想顺着墨梅能找到什么线索。”
寺民扬眉问道:“您觉得是邱言枫开的棺材?”
黎灿也有些震惊地道:“按照大嬴的习俗,遗体回家后会开棺三个时辰祭灵,邱言枫是四更天城门开了之后去迎棺材的,在他去接亲前一定看见过邱夫人的遗容,棺材盖也应该是他亲自盖上的。盖棺后再开,可是天地不容的不孝之事啊。”
温澜道:“所以,我才怀疑有什么事,使邱言枫宁可打扰母亲死后安宁,也要一探究竟。他身边一定发生了什么……奈何此时尚无线索。”
众人默默良久,夜已深,不免都有些累了。
温澜也没什么再说的,见大家面露疲惫,便道:“不如先休息吧,明日把该查的事情查了再看看有何进展。楼主情绪不好,我想与楼主单独谈谈。”
寺民和桑莹莹毫无意见地起身走出去。
黎灿一步三回头,颇为不舍的跟温澜说:“组长,一定要注意安全。北方冬日寒冷,皮肤容易冻开裂,路还滑,与人打斗的时候要小心再小心,尤其别走山里没人走过的雪地,容易掉进抓野兽的陷阱,记得路过那种大片雪地的时候尽量用轻功上树而行。”
温澜听着黎灿细碎的唠叨,心里觉出丝丝暖意,点头应道:“好,我知道了。”
“行了,组长那么厉害,还能不知道这些?”桑莹莹从门外伸出一只手抓走黎灿,“人家两个人还着急单独谈话呢,你啰啰嗦嗦的耽误事……”
桑莹莹的话令温澜下意识的看向林清让,不料和林清让看向她的视线撞上。
林清让勾起嘴角,温澜望见他的笑容,再想想桑莹莹的话,莫名感到有一丝不自在,故作自然地挪开目光,却见袁墨和陈袭坐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袁墨看着温澜,严肃地说道:“时辰不早了,寻组长该走了。”
温澜微感惊讶,袁墨虽说是堂主,可他一直不会管除了案子或决策以外的事情。
她解释道:“我脚程快,赶得及,楼主他……”
“楼主自有我们照顾,如果您回去晚了,恐怕会有暴露的风险。”袁墨打断了温澜的话。
温澜感觉袁墨对她似有警惕,又不明白为什么这样对她,一时有些怔愣。
林清让一听温澜再留下来可能会有危险,忙笑着提笔写下——我其实没事。
温澜盯着字,显然不信。
她缓缓抬起视线看着袁墨,笃定地道:“您是在故意支走我,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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