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你管这个叫道术？

不到二十分钟，王德发那辆标志性的奔驰大G就一个漂亮的甩尾，停在了林澈面前。

车门一开，王德发就从驾驶座上跳了下来，满脸堆笑，屁颠屁颠地跑过来给林澈开车门。

“林道长，您老人家快请上车！”

他那态度，恭敬得就跟古代伺候皇帝的太监似的。

林澈有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也没多说什么，弯腰坐进了车里。

“道长，秦家那事儿……解决了？”王德发一边开车，一边小心翼翼地从后视镜里观察着林澈的脸色。

“嗯。”林澈淡淡地应了一声。

王德发心里顿时就跟猫抓一样，好奇得不行。

那可是斩龙钉啊！风水界里最阴损歹毒的杀招之一！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解决了？这位林道长，到底是什么来头？

他心里有一万个问题想问，但看林澈那副不想多说的样子，又不敢开口，只能憋着。

车子七拐八拐，很快就驶入了一条古色古香的街道。

这里是云城的古玩一条街，两边都是青砖黛瓦的仿古建筑，各种卖字画、瓷器、玉石的店铺琳琅满目。

聚宝阁，就在这条街最中心的位置，一个三层楼高的独立阁楼，门脸装修得极其气派，一看就是这条街上的龙头老大。

王德发把车停在门口，领着林澈走了进去。

一进门，一股混杂着木头、墨香和岁月沉淀的味道就扑面而来。

店里的空间很大，摆满了各种博古架，上面陈列着各式各样的古董。

一个穿着长衫，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迎了上来。

“王总，您来了。”他看到王德发，脸上露出了职业性的微笑。

“赵老板，”王德发指了指身边的林澈，介绍道，“这位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林道长，我请来的高人。”

那赵老板的目光，落在林澈身上。

当他看到林澈那年轻得过分的脸，以及身上那件洗得有些发白的廉价道袍时，眼神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视。

太年轻了。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他赵某人在这古玩行里摸爬滚打了半辈子，见过太多装神弄鬼的所谓“大师”，十个里面有九个半是骗子。

眼前这个，怕不也是王德发从哪里找来的江湖神棍？

不过，他毕竟是生意人，喜怒不形于色。虽然心里不以为然，但脸上依旧挂着客气的笑容。

“原来是林道长，久仰久仰。请上座，喝茶。”

他把林澈和王德发引到一旁的待客区，一套紫砂茶具摆在红木茶海上，一个穿着旗袍的年轻女店员，开始行云流水地泡起了功夫茶。

“赵老板客气了。”林澈不卑不亢地坐下，目光却在店里随意地扫视着。

在他的天眼之下，这满屋子的古董，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哪些带着点特殊的“气”，都看得一清二楚。

大部分都是普通的物件，有新有旧。但有几件东西上，确实缠绕着一些淡淡的，或祥和或阴晦的气息。

看来，这聚宝阁，还是有点东西的。

“林道长，王总说，您想定制一个香炉？”赵老板开门见山地问道。

“没错。”林澈点了点头，“我需要一个纯铜铸造的香炉，三足两耳，圆形炉身。炉身外壁，需要雕刻九条龙纹，炉口内侧，要刻上《清静经》的全文。”

他将自己对香炉的要求，详细地说了一遍。

这个设计，是他结合了道家法器规制和系统的一些隐藏提示，构思出来的。这样的香炉，不仅能用来供奉神明，还能起到汇聚香火愿力，镇压道场的作用。

赵老板听着林澈的要求，脸上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敷衍，慢慢变得有些惊讶。

他本以为林澈会提一些外行，比如要什么金的银的要求。没想到，对方的要求，不仅具体，而且非常专业。

无论是三足圆炉的规制，还是九龙纹和《清静经》的搭配，都暗合道家的某些说法。

这小子，好像还真懂点东西？

“道长的要求，我们聚宝阁都能做到。我们有合作的铸铜老匠人，手艺绝对是全国顶尖的。”赵老板点了点头，“不过，道长对铜的材质，有什么要求吗？”

“最好能用上一些在古墓或者古战场里出土的青铜器残片，熔炼进去。”林澈语出惊人。

这话一出，赵老板和王德发都愣住了。

古墓和古战场里的青铜，那可都是带着煞气和阴气的东西，普通人避之不及，怎么还要主动往香炉里加？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赵老板看着林澈，眼神变得有些玩味。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试探一下这个年轻人的深浅。

他笑了笑，对一旁的店员说道：“小雅，去把我书房里，那个汉代的青铜爵，取出来，给林道长掌掌眼。”

那个叫小雅的店员听了，脸色微微一变，但还是点了点头，转身去了后堂。

王德发凑到林澈耳边，小声说道：“道长，这赵老板，外号‘赵老狐狸’，精明得很。他这是要考您呢。”

林澈神色不变，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很快，那个叫小雅的店员，捧着一个用红布包裹的锦盒，小心翼翼地走了回来。

锦盒打开，里面是一尊造型古朴的青铜酒杯。

酒杯通体布满了绿色的铜锈，但依旧能看出其精美的纹饰。

然而，就在锦盒打开的瞬间，一股冰冷的，带着血腥味的阴气，就从那酒杯上散发了出来。

普通人可能只会觉得周围的温度好像降了一点，但在林澈的天眼之下，他能清晰地看到，一缕缕黑色的怨气，如同小蛇一般，缠绕在那尊青铜爵上。

在那怨气的深处，还有一个模糊的，穿着古代盔甲的士兵残魂，在无声地咆哮。

“林道长，您请看。”赵老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笑眯眯地看着林澈，“这是我早年收到的一件东西，据说是从一个汉代将军墓里出来的。您给瞧瞧，这东西，怎么样？”

他真正的意思，是想问，你敢碰吗？

这东西邪门得很，之前好几个自称大师的人来看过，摸了一下，回去就大病一场。

他倒要看看，这个年轻人，会怎么出丑。

林澈放下茶杯，站起身，走到了茶海前。

他没有直接用手去碰，只是低头，仔细地打量着那尊青铜爵。

片刻之后，他抬起头，看着赵老板，开口说道：“这东西，是汉代的没错。而且，不是出自将军墓，而是出自一座陪葬坑。坑里埋的，都是战死的士兵。”

“这尊酒爵的主人，应该是一个百夫长。他在一场惨烈的战斗中，被人用长矛从背后刺穿了心脏，死的时候，怨念极深。这股怨念，就附着在了他生前最喜爱的这件酒爵上，历经千年，都没有散去。”

林澈的语气很平淡，就像是在说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可他的话，却像是一道道惊雷，在赵老板的耳边炸响。

赵老板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了。

因为林澈说的，和他当年从那个盗墓贼口中听到的信息，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这……这怎么可能？他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难道他真的能看到那些……东西？

就在赵老板心神剧震的时候，林澈伸出了手。

他并起食指和中指，指尖亮起一抹微不可见的淡金色光芒，然后，轻轻地，点在了那尊青铜爵的杯口。

“尘归尘，土归土。执念已过，速速轮回。”

嗡！

一声轻微的，只有林澈能听到的嗡鸣声响起。

那缠绕在青铜爵上的黑色怨气，在接触到林澈指尖那纯阳的三清神力时，如同积雪遇到了烈日，瞬间消融。

那个咆哮的士兵残魂，脸上的痛苦和狰狞，也缓缓地褪去，化作一片平和。

他对着林澈，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整个身影化作点点光斑，消散在了空气中。

做完这一切，林澈才收回手。

再看那尊青铜爵，虽然样子没变，但那股冰冷邪门的感觉，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变成了一件普普通通的古代青铜器。

整个茶室，仿佛都明亮了几分。

赵老板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现在看林澈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轻视，只剩下了深深的，发自内心的敬畏和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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