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熊孩子就得治

林澈的视线从窘迫万分的老妇人，移到了那个还在噘嘴生气的女孩身上。

他心里也是一阵无语。这年头的小孩，怎么一个比一个难伺候。眼前这个叫青青的女孩，简直就是个移动的麻烦制造机。老人家一脸愁容，一看就是有事相求，结果被她这么一搅和，什么气氛都没了。

还有那个“道侣”的称呼，林澈眼角的余光瞥见林筱的脸都僵了一下，显然这话让她很不舒服。

清静的道观，可不是网红打卡地。

“奶奶你干什么啊！我就是想跟小哥哥拍张照，发个朋友圈而已，你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烦不烦啊！”周青青被她奶奶拽着胳膊，一脸的不耐烦，声音拔高了八度，在大殿里显得格外刺耳。

周围原本在上香或者默默祈福的几位香客，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好奇地看了过来，脸上带着看热闹的神情。

老妇人的脸更红了，几乎要滴出血来，她一个劲地给林澈和林筱道歉：“对不住，道长，真的对不住，这孩子……唉！”

林澈没理会老妇人的道歉，他知道老人家是无辜的。他的目光依旧落在周青青身上，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这里是三清殿，供奉的是道门尊神，不是游乐园。”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大殿里原本有些细碎的议论声，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周青青被他这么一说，愣住了。她大概是没想到这个看起来脾气很好的道士小哥哥会突然说出这么严肃的话。她撇了撇嘴，还想反驳：“不就是个破道观吗？拍张照怎么了？小气……”

“周青青！”老妇人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声音里都带上了颤音。

林澈抬了抬手，示意老妇人不必动怒。他看着周青青，忽然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你从进来到现在，手机就没放下过，拍了不少照片吧？”

周青青被问得一愣，下意识地点点头：“是啊，怎么了？”她心里嘀咕，这人想干嘛？难道还想让我删照片？

“那你有没有发现，你拍的照片里，少了点东西？”林澈的声音带着一种奇怪的引导性。

“少了东西？什么意思？”周青青彻底被他弄糊涂了，她举起手机，划开相册，一张一张地翻看起来。

从山门到庭院，再到大殿的各个角落，她拍了几十张，每一张都构图精美，还加了滤镜，看起来很有那种“废墟风”的文艺感。

“什么都没少啊，都在呢。”她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没发现任何问题，只觉得林澈在故弄玄虚。

就在她低头全神贯注翻看手机的时候，林澈的眼神变了。

那双原本平静的眸子里，泛起了一层常人无法察觉的微光。在他的视野里，周青青身上的一切都变得清晰无比。

他看到了，在女孩的脖子上，缠绕着一圈若有若无的黑气。那黑气像一条由怨念编织成的围巾，紧紧贴着她的皮肤，其中一端甚至已经侵入了她的后颈，丝丝缕缕的黑线，正在缓慢地、持续地吸取着她身上的阳气和生命力。

难怪这女孩看起来脸色有些苍白，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脾气还这么暴躁易怒。原来是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心神受到了影响。

也难怪老妇人一脸愁苦，想必是察觉到了孙女的异常，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求神拜佛。

【叮！检测到新的祈愿任务：解救被怨念缠身的少女。】

【任务详情：香客周青青被阴物缠身，阳气日渐衰弱，其奶奶为此忧心忡忡，前来祈愿，望道长出手相助。】

【任务奖励：香火值200点，法器“清心铃”。】

【是否接受？】

“接受。”林澈在心中默念。

送上门的生意，没有不接的道理。而且看那黑气的凝实程度，再拖下去，这女孩就算不死，也得大病一场，甚至会折损寿元。

“没有吗？”林澈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周青青的思绪。

“就是没有啊！你这人真奇怪，故弄玄虚的。”周青青把手机收起来，不耐烦地说道。

林澈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点让人看不懂的意味。

“那你再想想，最近这段时间，是不是特别容易感觉累，晚上睡觉总是不踏实，会做一些乱七八糟的梦？”

周青青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是不是有时候会觉得后脖颈发凉，像是有人在对着你吹冷气？就算穿再多衣服，也总觉得有一股寒意从骨头缝里往外冒？”

林澈每说一句，周青青的脸色就白一分。

她张了张嘴，想说“你胡说”，可话到了嘴边，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因为林澈说的这些，全都说中了。

这些症状从半个多月前就开始了。她一开始以为是自己熬夜打游戏、刷视频弄的，没太在意。可后来情况越来越严重，有时候上着课都会突然打个寒颤，精神也难以集中。她跟爸妈提过，爸妈只当她是学习压力大，给她买了一堆补品，根本没用。

这些事情，她连最要好的朋友都没说过，这个第一次见面的道士，是怎么知道的？

“道长！道长您……您全说对了！”一旁的老妇人激动地抓住了林澈的衣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青青她就是这样！我们带她去医院检查，什么都查不出来，医生只说是青春期内分泌失调，开了点维生素……可她一点好转都没有，人越来越没精神，脾气也越来越差……道长，您是高人，您一定有办法的，求求您救救我孙女！”

老妇人说着，就要给林澈跪下。

林澈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了她。“老人家，不必行此大礼。”

他转向已经彻底呆住的周青青，语气缓和了下来：“现在，你还觉得我是在故弄玄虚吗？”

周青青下意识地摇了摇头，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一丝无法掩饰的恐惧。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那里明明是温热的，可被林澈那么一说，她总觉得凉飕飕的，好像真的有什么东西贴在那里。

大殿里的其他香客，此时看林澈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

“我的天，这是真道长啊，一眼就看出了问题。”

“太神了吧，跟算命一样，不，比算命还准！”

“看来这家道观虽然破，但是有真本事的人在啊。”

林澈没有理会周围的议论声，他对一脸歉意的林筱递了个眼色。林筱心领神会，走上前去，柔声对其他香客说道：“各位居士，观主有事要处理，请各位先行上香，若有解签问事的需求，请稍作等候。”

安抚好其他人，林澈才对老妇人说：“老人家，这里人多口杂，不方便说话。请随我到偏殿详谈。”

“好好好，都听道长的。”老妇人连声应道，紧紧拉着还有些魂不守舍的孙女。

林澈转身，带着祖孙二人朝偏殿走去。

周青青被奶奶拉着，机械地跟在后面。她的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那个道士说的话，她奶奶激动的反应，还有自己身体真实的感受，交织在一起，让她第一次对自己坚信的科学世界观产生了动摇。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

她走在林澈身后，看着他那一身洗得有些发白的蓝色道袍，和他那挺拔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个“道士小哥哥”的形象，变得神秘而高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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