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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嬛传安陵容23


皇帝离去的阴影似乎还笼罩在室内,冰冷粘稠。嬷嬷抱着那包裹在明黄色襁褓里的女婴,小小的身体因为方才的哭闹还在微微抽动。老妇人低眉顺眼,动作却异常利落,抱着孩子就要退出内室,仿佛捧着一件需要尽快处理的“物品”。

“去咸福宫敬嫔那里了吗?”皇帝的声音平淡无波,仿佛在吩咐一件寻常差事。

“回皇上,敬嫔娘娘已按旨候着了,内务府的嬷嬷们也都预备好了。”太监躬身回禀。

皇帝“嗯”了一声,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挥了挥手。一切早已安排妥当。当嬷嬷抱着那个啼哭渐弱、似乎也感知到不祥而昏昏沉睡的女婴踏入咸福宫主殿时,冯若昭,敬嫔,早已在暖阁里等候多时。

她穿着家常的藕荷色旗装,发髻只簪了一根朴素的玉簪,比起平日里恭顺温和的模样,此刻她的脸上交织着难以掩饰的紧张、期盼以及一丝深不见底的惶恐。当嬷嬷小心翼翼地将那个小小的、散发着奶腥和新生气息的襁褓递到她怀里时,冯若昭浑身猛地一颤!

她下意识地、笨拙地却又无比珍重地接了过来,双臂紧紧环住,生怕有一丝闪失。指尖触碰到婴儿柔软的、温热的脸颊。那微弱的心跳隔着薄薄的衣料清晰地传递到她的掌心,那样真实,那样鲜活。

泪水,毫无预兆地夺眶而出。

滚烫的泪珠砸落在襁褓明黄色的锦缎上,晕开深色的痕迹。冯若昭低着头,肩膀无法抑制地耸动,无声地、剧烈地恸哭着。积压了太久太久的期盼、恐惧、孤独和绝望,在这一刻彻底决堤。多少个清冷的夜晚,她孤身坐在冰冷的寝殿里,听着更漏滴答,数着青石砖上的纹路,甚至将一只绿毛乌龟当做唯一的寄托;多少次,她看着别宫嫔妃怀抱婴孩,那温软的笑语刺得她心口剧痛。她是妃嫔,可她更像这深宫角落里一株默默生长却又无人问津的藤蔓,唯一能触碰的,只有冰冷的地面和墙壁。

而现在……

她怀里抱着一个孩子!一个温热的、会呼吸、有心跳的小生命!

皇帝早已问过她:“这孩子,你可愿亲自抚养?上了你的玉牒,便是你的亲生女儿。”  她没有犹豫,甚至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点了头。这是她的生机!是她在这死水般的宫廷里,唯一可以锚定自身、照亮余生的微光!这是她的女儿!真正属于她冯若昭的女儿,会唤她“额娘”,会依赖她、眷恋她的女儿!

“娘娘……”旁边的嬷嬷轻声提醒,递上了干净的丝帕。

冯若昭这才如梦初醒,慌乱地擦拭着汹涌的泪水,但那泪却仿佛怎么也擦不干。她小心翼翼地拨开一点襁褓,凑近了去看那张红彤彤、皱巴巴的小脸。即使新生婴儿都是这般模样,在她眼中,这也是世间最最珍贵的宝物,是她灰暗生命里骤然绽放的光明。

她把脸温柔地、轻轻地贴在婴儿温热的小脸上,温凉的泪水瞬间被那小小身躯的温度蒸发。她感受着那柔软肌肤传来的微痒触感,听着那细小微弱的呼吸声,一颗心仿佛被泡在温热的泉水中,酸涩与巨大的满足同时汹涌而至。

“我的孩子……”她哽咽着,声音破碎,带着失而复得般的狂喜和无尽的后怕,“……娘亲的乖孩子……不怕……娘亲在……娘亲再也不会让你受苦……”  她一遍遍地低语着,手臂紧了又紧,恨不得将这孩子揉进自己的骨血里。那小小的身躯,此刻重逾千斤,承载着她冯若昭下半辈子所有的希望、所有的爱怜和所有的勇气。

咸福宫暖阁内,灯火柔和。敬嫔抱着她的二公主,眼泪止不住地流,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向上弯起,那是从灵魂深处透出的、失而复得的、尘埃落定的巨大喜悦。数砖头的日子终于熬到了头,养乌龟的寂寞也消散无形。从此以后,她的人生有了温度,有了奔头,有了一份足以对抗整个深宫孤寒的炽热牵绊。这是她的女儿,她拼尽一切也要护佑周全的、亲生的二公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敬嫔冯若昭,秉性柔嘉,淑慎性成。着即晋封为妃,封号不变,仍为敬妃。其性温良,堪为典范,协理六宫,悉心谨慎。念其抚育公主劳心,特赐协理宫务之权,协掌尚食局、尚衣局事宜,以彰恩德。钦此!”

冯若昭跪在冰凉的地面上,听着太监宣读圣旨,浑身都在微微颤抖。不仅仅是妃位!还有实打实的宫务协理之权!掌管尚食、尚衣,这虽非核心要害部门,却也是油水丰沛、能接触大量内廷人脉的重要位置!这份突如其来的恩宠,像一束强光,瞬间将她从后宫角落照亮。

她如何不明白,这一切的根源在哪?没有懿贵妃在皇帝面前进言,没有她将那个得来不易的孩子交到自己手中,绝不会有今日!巨大的喜悦和更深沉的感激如同海啸般冲击着她。

当日下午,已是敬妃的冯若昭再次踏入储秀宫时,步履间是掩不住的意气风发,但更多的是一种尘埃落定后的归属感和对安陵容刻骨的感激与忠诚。

“臣妾叩谢娘娘天恩!”冯若昭深深下拜,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庄重肃穆,“娘娘恩同再造,臣妾与公主永世不忘!”她抬起头,眼中光芒熠熠,“皇上赐臣妾协理尚食、尚衣之权,娘娘若有需要,这宫务尽可……”

安陵容未等她说完,便含笑抬手打断,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深意:“冯妹妹快请起。你现在是妃位,又得了协理之权,这是皇上的恩典,也是你自己素日贤德应得的。至于宫务……”

她微微倾身,声音放得更低,带着推心置腹的恳切:“你只管好好接着!这位置来之不易,更要谨慎坐稳。尚食、尚衣两处关乎后宫上下衣食,分量不轻。你且安心照管,稳扎稳打地做出成效来,这才是根本,也是对皇上、对本宫最好的交代。记住,不求一步登天,但求细水长流。”

冯若昭先是一怔,随即立刻反应过来——贵妃娘娘这是在提点她!让她不要急于献媚交权,而是要以敬妃的身份真正担起责任、树立威信、巩固地位!这绝非推拒,而是更深层次的扶持!是让她冯若昭不再仅仅是一个依附于人的棋子,而是成为一个真正有分量的臂膀!这份思虑之周全、用心之良苦,让冯若昭眼眶再次发热。

她深吸一口气,用力点头:“臣妾明白了!多谢娘娘教诲,臣妾定当谨记,不负娘娘期望!”至此,敬妃冯若昭,连同她新得的妃位、宫权和她视若珍宝的二公主,都已牢牢绑在了安陵容的战车之上,绝无二心。

送走更加感佩与坚定的敬妃,安陵容脸上露出满意的淡笑。一个掌握实权、有亲生女儿傍身的敬妃,远比一个空有虚名、将权力尽数献上的敬嫔要有价值得多。她端起茶盏,轻抿一口。

“小翠,”  安陵容的声音波澜不惊,“备轿。本宫要去翊坤宫探望华妃。”  “探望”二字,用得极有深意。

周宁海一见是懿贵妃的仪仗,慌忙跪下行礼:“奴才给懿贵妃娘娘请安!”  待安陵容微微颔首后,他才迟疑着回禀“回贵妃娘娘,华妃娘娘今日凤体违和,不便见客,您请回吧。”周宁海一脸讪笑。

安陵容神色未变,只清晰地吐出三个字:

“欢宜香。”

这三个字如同带着倒刺的冰凌,瞬间刺穿了周宁海强装的镇定。他脸色一白,慌忙躬身:“娘娘恕罪,奴才这就再去通禀!”

殿内,年世兰正歪在暖炕上,指尖无意识地捻着那串掉落的鸽血红珊瑚手钏,眼神空茫。听到“欢宜香”三字,手一抖,那串艳红的珠子再次滚落在地。她霍然坐直,眼神锐利如淬毒的冰棱,瞬间迸发出被揭穿伤疤的剧烈痛楚与滔天恨意!

“不见!”年世兰从齿缝中挤出两个字,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气。这耻辱的根源,是她最不愿被提及、被任何人窥探的深渊!

一直侍立在旁的颂芝立刻上前一步,伏在华妃耳边,用极快极轻的声音说道:“娘娘!没错,就是她!当初奴婢能顺藤摸瓜查到那么些关键东西,就是因为她的人!那时奴婢查到几个关键线索时也觉得顺利得过分,您当时便疑心,说定有高人暗中指引,除了刚掌事又有孕急需助力的懿贵妃,还能有谁?现在对上了,她的人主动认了!”(安陵容编造的傀儡符合理化)

华妃年世兰猛地吸了一口冷气!浑身如坠冰窟!是了!颂芝的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尘封的猜疑!

她就知道!欢宜香这等陈年秘辛,涉及皇帝忌讳,早已被刻意抹去痕迹,仅凭颂芝,哪怕拼掉性命也不可能查得那样透彻、那样快!

思来想去,只有安陵容!那个当时看似被后宫各方紧盯、有孕在身需要借力打力、又恰好初掌权柄触碰到旧档库的懿贵妃!她有动机!她有手段!只是苦于没有证据,这猜疑便如同毒蛇般盘踞在她心底!直到此刻……真相被颂芝亲口点破!

如今,一切水落石出!果然是她!那个在她孕期就悄悄递来了真相碎片的人!那个让她看清了自己可悲傀儡身份的人!那个看似懦弱不堪,那个看似被她算计接手了“烫手山芋”,实则手段通天、连这等禁忌都能查清的女人!

华妃的脸色变幻莫测。震惊、被看透的羞怒、被算计的耻辱,还有一种……极其复杂的……难以言喻的……仿佛被另一个棋子窥见了自己所有不堪命运的共鸣感?这个认知像一记重锤,砸得她头晕目眩。自己恨了那么久、处处针对的女人,竟然是解开她绝望诅咒的关键推手?!这算什么?是利用?是施舍?还是……一种同病相怜者的默契?

“请她……进来。”年世兰的声音异常地沙哑低沉,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和茫然,挥了挥手。那股盛气凌人的架势,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被短暂地压了下去。

颂芝连忙应声出去。

懿贵妃安陵容的身影缓缓出现在翊坤宫正殿的门槛之内。殿内烛火通明,映衬着她一身月白素雅的旗装,玉簪绾发,那份属于贵妃的清冷雍容与翊坤宫沉滞奢靡的气氛格格不入。她步伐沉稳,停在殿中。

暖炕上的年世兰身体瞬间僵硬如石!屈辱感如同岩浆般涌遍全身,烧得她指尖发麻!给安陵容行礼?!给她?!这个她曾经俯视、算计、恨入骨髓的女人?!这比剜她的心还要让她难以忍受!

她攥紧了拳头,指甲深陷掌心,试图用掌心的刺痛压住那股几乎要冲破理智的怒火和羞耻。她知道欢宜香真相的揭露确实承了安陵容的情,但这不代表她能心甘情愿地低下高傲的头颅!

年世兰喉咙里如同堵了一块滚烫的烙铁,巨大的难堪和被“恩情”挟制的无力感,让她几乎窒息。她死死咬着下唇,尝到了一丝腥甜。在颂芝又焦急地、更用力地扯动她袖袍的刹那,在安陵容那平静得可怕的目光终于完全落在她身上的瞬间——

华妃年世兰猛地、带着一种近乎颤抖的决绝,从暖炕上起了身!她的动作有些僵硬急促,显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不情愿,但终究是站直了身体。

随即,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翻腾的气血,一步一步,近乎沉重地走下暖炕前的脚踏。

她低垂着眼睑,不敢、或者说是不愿与安陵容那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目光对视,步履僵硬地走到大殿中央,在距离安陵容四五步远的地方停下。

然后,这位曾经在后宫煊赫一时、高傲不可一世的华妃年世兰,对着年轻的懿贵妃安陵容,带着满心的屈辱、复杂与不得不为的挣扎,缓缓地、深深地、以无可挑剔的宫礼,福下身去:

“臣妾华妃年氏……”  她的声音艰涩沙哑,仿佛每一个字都从喉咙深处艰难地磨出,“……见过懿贵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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