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激情四射”的交流
天空之下，树海之上。
两股截然不同的强大魔力正在激烈碰撞。
夜子祭刚刚引爆穹顶的举动，不仅没有激怒梦魇之月，反而让她那双青绿色的竖瞳中，流露出了愈发浓烈的欣赏与占有欲。
她悬停在半空中，巨大的翅膀缓缓扇动。
她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夜子祭，就像一头巨龙在欣赏一颗罕见的宝石一样。
“汝比吾想象中更有胆识，也更有智慧。”
她的声音不再仅仅是冰冷的愤怒，而是多了一丝渴望：
“很好！汝那不羁的灵魂与独特的力量，正是吾的永夜帝国需要的点缀！吾愈发想要得到汝了！”
她的气势再度攀升，黑色的魔力在她身前汇聚成一颗高速旋转的暗影球体，其中隐隐有雷光闪烁。
“放弃无谓的抵抗！汝是逃不掉的！乖乖臣服于吾，臣服于汝——永恒的黑夜女王！”
随着她一声令下，那颗暗影球体如同一颗坠落的黑色流星，拖着长长的尾迹，向夜子祭砸来。
面对这番霸道总裁式的宣言，夜子祭抬起前蹄，用蹄尖无奈地扶住了自己的额头。
他感觉自己不是在和梦魇之月战斗，而是在和一个打算将自己囚禁并垂涎自己肉体的痴马战斗。
“恕我直言，女王殿下。”他的声音穿透了暗影球体带来的尖锐呼啸，“我是一匹天生的漂泊者，只想做一匹不受任何缰绳约束的野马。您的帝国虽好，但对我来说还是自由的空气更香甜一些。”
开玩笑？当牛马有什么好的，要开会，要报道，要纳税，要收到，要遵守一大堆规矩，逢年过节可能还要表演节目。我看起来像是那种喜欢上班的马吗？
内心吐槽归吐槽，夜子祭蹄子的动作却丝毫不敢怠慢。
面对那颗威力惊人的暗影球，夜子祭深吸一口气，双蹄合并，独角上显出蓝色光点。
“水善柔。”
他没有选择硬扛，而是调动空气中充沛的水汽。
一道巨大的水龙卷凭空生成，咆哮着迎向了暗影球。
然而并非为了对撞，而是在接触的瞬间，水龙卷的形态陡然变化，化作一张巨大而柔韧的水网，将暗影球整个包裹了进去。暗影能量在水中不断被卸力、缓冲、消磨，最终在一声闷响中，只留下大片被染黑的水珠从空中洒落。
“雕虫小技！”
梦魇之月冷哼一声，双翼猛地一振。无数由纯粹黑暗能量构成的月牙，铺天盖地的向夜子祭袭来。
夜子祭的身影在空中高速移动，并不时调动风元素进行协调躲避。同时魔法也在不断切换。
“木善生。”
他蹄尖虚空一点，下方森林中的藤蔓受到感召，疯狂生长，化作数十条巨大的绿色触手冲天而起，编织成一面坚韧的巨盾，挡下了大部分月牙斩击。绿色的生命能量与黑色的毁灭能量碰撞，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紧接着，他角尖的冰蓝色光芒亮起。
“冰善固。”
空气的温度骤然下降，无数细碎的冰晶在空中浮现。
它们迅速凝结，化作一面面晶莹剔透的冰镜，悬浮在夜子祭的周围。
漏网的月牙斩击射在冰镜上，被折射向四面八方，甚至有几道被精准的反射向梦魇之月自己。梦魇之月轻蔑的一挥翅膀，便将那几道反射回来的攻击轻易击碎。
战斗的节奏越来越快。夜子祭也不停的切换他所掌控的元素之力。
梦魇之月的攻势虽然猛烈而霸道，但每一次都被夜子祭用新的元素魔法或者新的形态进行化解。她的神情从最初的玩味和欣赏，增添了一丝认真且带有困惑。
这个陌生的东方独角兽，明明这么年轻，但是战斗经验却显得如此娴熟，而且魔法的掌控也极为精妙都是瞬发。
不过这也耗尽了她的耐心。
“热身结束了！”
梦魇之月突然停止了攻击，她的声音在夜空中炸响，带着一股令马心悸的威严。
她周身的黑暗能量不再是无序的放射。
而是开始向内收缩、凝聚，星云般的鬃毛与尾巴，流动速度加快，闪烁的星辰也变得更加明亮。
“吾承认，汝的技艺确实令马赞叹。”
她那双青绿色的竖瞳死死锁定着夜子祭，其中的玩味和欣赏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绝对的认真与战意。
“但那终究只是“技艺”。”
“现在，吾将让汝见识一下，何为真正的“力量”！感受吧，汝未来女王的真正实力！”
话音落下的瞬间，周围的空间都黯淡了下来。
大量的黑暗魔力在她角尖汇聚成一柄巨大无比的暗影长枪。长枪之上，缠绕着深紫色的闪电，发出“滋滋”的恐怖声响！
夜子祭的眼神，彻底凝重了起来。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这一次的攻击，与之前的都截然不同。那是一种能够威胁到他生命的毁灭之力。
“不是吧，来真的啊？我来的是小马利亚吗？”
夜子祭内心一阵无语，随即缓缓开口道：
“既然如此，也只能全力以赴了！”
随即也不再保留。角尖爆发出了璀璨的光芒，七种元素的光辉不再单独闪烁，而开始交织、融合！
面对那柄呼啸而来的暗影长枪，夜子祭直接迎了上去。
“冰火同源，覆灭之箭！”
深蓝色的极寒冰气与赤红色的毁灭烈焰，这两种截然相反的元素，在他的精准操控下，并未相互湮灭，而是以一种螺旋交织的形态融合在一起。一半是冰封万物，一半是焚烧一切，这道冰火螺旋光束迎向了暗影长枪！
“轰——！！！”
空中爆发出一团蘑菇云！能量的冲击波将下方的云层瞬间撕得粉碎。极寒与极热的冲突，黑暗与元素的对撞的余波，下面的部分森林都为之颤抖。
下方的树木被连根拔起，大地被撕裂出一道沟壑。曾经静谧的森林，此刻已然千疮百孔，如同被犁过一遍。
第一次的真正碰撞，竟是平分秋色！
梦魇之月的眼眸微动。她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能正面抗衡她力量。
而夜子祭的攻击并未就此结束。既然已经动了真格，那便要一鼓作气！
“风金为引，天罚之矛！”
他将风的迅捷与金的锐利融合，在天空中凝聚出成百上千支闪烁着金光的长矛。随着他蹄尖一挥，漫天矛雨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划出刁钻的轨迹，从四面八方攒射向梦魇之月。
“土木水生，森罗壁垒！”
与此同时，他调动土木水的元素，在大地上召唤出无数缠绕着岩石的巨大藤蔓与水蛇，它们冲天而起，形成一个不断收缩的牢笼，与天空中的矛雨形成夹击之势。
双重乃至三重复合元素的运用，相互增益，构成了立体而毫无死角的攻击网络。
“永——夜！”
梦魇之月发出一声长啸，黑暗的能量形成一个完美的球形护罩，将她包裹其中。
无数金色长矛撞在护罩上，激起阵阵涟漪，却无法将其洞穿。而下方的牢笼，则被她以更强大的暗影冲击波直接震得粉碎。
战斗彻底进入了白热化。
夜子祭将元素魔法玩出了花，时而是水火交融，时而是金土合一。
而梦魇之月则展现了身为天角兽的恐怖实力，她的黑暗魔法纯粹而强大，一力降十会，无论夜子祭的攻击多么精妙，她都能以最蛮横的力量将其破解。
两道身影在千疮百孔的森林上空不断交错，碰撞。
不知过了多久，随着最后一次剧烈的爆炸，两匹小马终于分了开来，遥遥相对，而夜子祭有些喘着粗气。
下方的永恒自由森林，已经彻底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到处都是坑洞，焦黑的土地，以及被拦腰截断的巨大树木。
这一切，都只是他们战斗的余波所致。
梦魇之月看着这一切，又看了看对面那匹消耗较大，但眼神依旧明亮的玄色独角兽。她眼中的战斗欲和怒火，在这一刻，缓缓地平息了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对强者的正视与认可。
“很不错，陌生的东方小马。”她缓缓开口，声音中依旧带着那种高高在上的威严，但多了一丝平等的意味。
“吾，认可汝的力量了。”
战斗的余波渐渐平息，梦魇之月收敛了周身的威压，静静地悬浮在空中。
她看向夜子祭的眼神，已经转变为一种更为复杂的，且势在必得的情绪。
“夜子祭。”
“汝的力量，赢得了吾的尊重。”她缓缓地笑了，那笑容不再狰狞，反而带着一丝发自内心的真诚。“加入吾吧。成为吾永夜国度的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亲王。一马之下，万马之上！”
她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力，接着许下的诺言更是足以让任何小马疯狂：“无论是财富、地位、权力、力量，甚至——永恒的生命！”
“只要汝宣誓效忠，吾将满足汝的一切需求。”
这是一个无法拒绝的提议。一个由小马利亚未来的统治者亲口许下的，至高无上的承诺。
然而，夜子祭听后，却只是缓缓地露出玩味的微笑。
那双深邃的玄色瞳孔中，闪过一丝光芒，仿佛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他歪了歪头，用一种半开玩笑、半是认真的语气，慢悠悠地开口了。
“哦？一切吗？”他拖长了语调，目光在梦魇之月华丽的盔甲和星云般的鬃毛上扫过，“那如果......我要您本马呢？”
空气，在这一瞬间仿佛凝固了。
这句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块巨石，打破了梦魇之月刚刚出现的，极为脆弱的冷静。
梦魇之月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她那双青绿色的竖瞳猛然收缩，其中刚刚褪去的冰冷与怨恨，在这一刻，以十倍、百倍的强度重新燃起！
她听懂了，听懂了夜子祭言语中那毫不掩饰的调侃，以及更深层次的——拒绝。
她被囚禁了千年，回来后第一次放下了身段，给出了自己最慷慨的诚意，换来的却是对方轻浮的挑衅和拒绝！
这触动了她内心最深处、最脆弱的那根弦——那根被囚禁了千年、不被理解、不被接受、不被陪伴、不被喜欢的痛苦而绷紧的弦。
“......是吗。”
她静静地看着夜子祭，声音平静得可怕，不带一丝一毫的情感。“既然汝等不肯接受吾，不愿意陪伴吾，不想与吾站在一起，甚至.....不喜欢吾。”
她的身影开始变得虚幻，梦魇之力如同墨汁般从她体内渗出，将她完全包裹。体型在黑暗中渐渐膨胀，盔甲的缝隙中透出锋利的骨刺。
“那就——消失吧！！！”
伴随着一声足以撕裂灵魂的尖啸，她化身为了真正的梦魇！纯粹由疯狂，孤独，毁灭欲望构成的聚合体。
并且，一股远超之前的梦魇之力，汇聚成一道贯穿天地的漆黑光柱，朝着夜子祭轰然射来！
看到这一幕，夜子祭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那道毁天灭地的攻击朝自己射来，一种名为“后悔”的情绪前所未有地涌上心头。
“啪-啪-啪！”
他下意识地抬起前蹄，用力地扇了自己几个嘴巴子。
“叫你嘴贱！叫你嘴贱！这下好了吧，撩拨过头，这姑奶奶直接开大了！”他内心疯狂哀嚎，“完犊子啦！这下要玩脱了啊啊啊！”
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任何退路。
对方这一击，锁定了他的存在。唯一的生路，就是正面硬抗，碰出一线生机！
“拼了！”
夜子祭的双眼迸发出决然的光芒。
他角尖的七芒星阵疯狂旋转，七种元素的光辉不再是简单的融合，而是以一种天然的规律，构建成了一个循环不息的能量法阵！
风、火、水、土、木、金、冰！
“七曜合一！”
七种元素的力量被他催动到了极致，最终汇聚成一道七彩虹光。这道虹光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也没有毁天灭地的威压，它看起来极为柔和与自然。
黑色的梦魇光柱与七彩的元素虹光，在万米高空之上，无声无息地相遇了。
没有预想中的剧烈爆炸。
没有能量冲击波。
甚至连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
两股截然不同的极致力量，在接触的瞬间，开始了一场异常平静的相互湮灭。
黑色与彩色相互侵蚀、抵消，仿佛画师在用橡皮擦去画布上的色彩。它们所碰撞的空间，一切物质、光线、声音都化为虚无。
天空，像是被挖空了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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